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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许峰,三号默默叹了口气。

动能子弹贯穿胸口,留下碗口大小的贯穿伤。

许峰那已无一丝神采的瞳孔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嘴角带着淡笑。

三号快步上前检查。

已无生机。

哗啦——

一人从天而降。

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对三号道:“做的不错,这次你立功了。”

三号起身:“执行官大人。”

男人正是他的上级执行官。

三号开口道:“大人,许峰的案子我觉得另有隐情,关于公司,我们是不是应该……”

执行官却是直接打断了他。

“许峰手上几十条人命,现在他被你击毙,我们对公众也算是有了交代。”

“人已经死了,此案到此结束,再查下去也没什么用。”

“把尸体带回去,明天一早召开新闻发布会。”

执行官上前拍了拍三号的肩膀,微笑说:“再有四五个小时天亮,别睡了。”

“给自己准备一套得体的衣服,想想明天面对记者的时候说什么。”

闻言,三号满脸诧异:“新闻发布会让我发言?”

“当然。”执行官理所应当:“你击毙了恶贯满盈的罪犯,还了海都一个朗朗乾坤,你可是海都人民的大英雄。”

大英雄?

三号头一次觉得这三个字如此刺耳。

“我没记错的话,你突破四级了吧?”

“上个月。”

“那正好参加今年的审判者考核。”

三号从未想过,自己审判者考核的资格是以这种方式获得。

“执法部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秩序和律法以后就靠你去扞卫了。”

执行官淡淡道。

三号张了张嘴。

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很堵,一个字也说不出。

轰隆隆——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突然开进这条街,车灯将大半条街照的通亮。

“尸体我要带走。”

平头男走下车,身上穿着没有肩章的军装。

执行官上前:“这不是地狱尖兵的大队长?”

“怎么?大晚上睡不着觉出来遛弯?”

平头男面无表情,重复道:“尸体,我要带走。”

执行官笑着摆了摆手:“带走就带走呗,多大点事。”

“你说个地方,我待会让手下的人给你送去。”

平头男没有回答,将许峰的尸体扛了起来。

异兽化后,许峰的身体长高一大截,已经坐不进车里去了。

平头男一掌削去了车顶,把许峰放在副驾驶上,并为其系好安全带。

稍后,平头男发动车子正要离开,执行官突然开口:“我这大晚上的,特意出来帮你清理蛀虫,难道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吗?”

平头男右手大拇指伸出车外,转动一百八十度朝下重重一指。

汽车引擎发动,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执行官冷哼:“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武夫。”

执行官也走了,只留下三号独自茫然地站在原地。

从刚才双方的交谈中,三号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有什么过节。

可执法部与军部战区之间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有交集的才对。

在通讯频道里跟队里的人说了句收队后,三号落寞地走向远处。

远处的大厦,白羊座坐在楼顶边缘。

一边吹着深秋的晚风,一边看着刚刚执行官与平头男的交锋。

“真遗憾。”

“考核失败了。”

白羊座伸了个懒腰。

虽然事情没有向着他预估的方向发展。

但总的来说,结果还算不错。

本来就是一个开胃甜点。

他并没有像对正餐那样充满期待。

电话这时响了。

“你那边结束没?”

是双鱼打来的。

“刚结束。”

“快点回来,下步行动要开始了。”

白羊挂断电话。

自从上次明珠城失利后,处女座便将自己的计划对几人全盘托出。

听完之后,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白羊座也不禁叹为观止。

他终于知道狮子座为什么这么重视处女座这边,特意把他派过来配合。

若是最后成功,处女座没准真能够破格晋升上席。

白羊起身张开双臂,一头扎下大楼。

半空中,一个圆形传送阵出现,白羊没入消失。

……

“刚才那是闻景他哥?”

三号刚才所在的位置,庇护空间中的秦泽看完了整个过程。

平头男正是闻景的大哥,那天在餐馆秦泽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听执行官的话,平头男来头似乎不小。

“越来越有意思了。”

至此,秦泽发现许峰案远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神秘组织、公司、军部、执法,全部卷入其中。

似乎有看不到的力量在暗中博弈。

秦姑娘沿着江边散步,将今晚的事情经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怎么?女装上瘾了?”

“女装向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对于千面的能力,看到你今日的实操,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哒咩~哒咩哟~”

“……”

听到局域网里分身的嘲讽,秦泽这才意识到他还没解除女装。

“你还活着?”

面前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秦泽抬头,见是托尼老师。

“你没被执法部带走?”

“侥幸混进人群跑了。”

见托尼欲言又止,秦泽轻叹道:“我去晚了,没能救下她。”

“这……这样啊。”

托尼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落寞与悲伤。

“也挺好的。”

“这些年她一直活在悔恨中,解脱了也挺好的。”

秦泽靠在江边的栏杆上:“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托尼点头,缓缓开口道:“她是和妹妹一起被卖到会所来的。”

“她们到的第一晚,便有客人点了她们。”

“妹妹并没有活到第二天。”

“后来我听人说那晚的客人是个变态,妹妹自己一个人挡了下来,而她被吓坏了,在角落蹲了一夜。”

“颓废了几天后,她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整天脸上挂着笑容,每天做事一百分的话,她能做到一百二十分。”

“许是她在背着妹妹一起活着,死也不敢死。”

旋即,托尼看向秦泽的脸。

“你和妹妹太像了,十分有九分相似。”

“今晚她一开始决定帮你,其实也是在救赎她自己。”

秦泽沉默无言。

即便卑微如蝼蚁,每个人也都在努力地活着。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托尼望着江面:“回石安老家,开个发廊。”

“以后有机会来石安,我请你剪头。”

秦泽点头:“好啊,一言为定。”

托尼:“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