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云娆看着夜家老祖，认真的再次询问。
夜家老祖压下怒意，眼神有神的看着云娆，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云娆一直面对着夜家老祖的眼神，夜家老祖的眼神幽远缥缈，她不知道夜家老祖是在看她，还是在透过她看玄璃。
“老三。”
许久之后，夜家老祖忽然开口。
夜家主站了起来，看向夜家老祖：“父亲。”
“你带着他们先下去吧，我要单独和云娆谈谈。”
夜家老祖朝着夜家主挥了挥手。
闻言，夜家主神情一怔：“父亲……”
“出去！”
夜家老祖语气加重，不容置喙的看着夜家主。
感受到夜家老祖不容置喙的语气，夜家主最终没开口，一行人缓缓地离开敬堂。
不一会儿，诺大的敬堂只剩下夜家老祖和云娆两人。
云娆站在夜家老祖面前，等待着夜家老祖的解释。
夜家老祖看着云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当年你父亲也不曾进行血脉觉醒。”
“知道。”云娆点头。
“那你就应该知道，血脉觉醒与自身天赋并无太大关联，你为何非要进行血脉觉醒？”夜家老祖完全不明白云娆为什么对血脉觉醒这样执着。
“我需要神龙之力去救人。”
面对夜家老祖极力劝阻，明显有隐情的模样，云娆也没有继续隐瞒。
她知道，想要让夜家老祖同意她进行血脉觉醒，就必须要有一个非觉醒不可的理由。
“救谁？”
夜家老祖没想到云娆如此执着的理由，竟然不是因为自己。
云娆抿了抿唇，抬眸看着对方，淡淡的开口：“余生与我相伴之人。”
夜家老祖一愣，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哪怕终身为奴，也要救他？”
闻言，云娆不解的看着夜家老祖。
这前后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夜家老祖见云娆疑惑，不准备继续隐瞒，沉痛的开口：“外界传言，夜家千万年受神龙庇佑，可实际却并非如此啊！”
听着夜家老祖沉痛的语气，云娆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夜家人若是想要获得神龙之力，就必须在神龙石柱面前，和神龙建立神侍契约，只有神侍契约成立，才能得到神龙之力，能够获得多少神龙之力，与自身血脉和体质有很大的关系，先天体质越强，能够承受的神龙之力则越多，体内夜家血脉越是纯净，得到的神龙之力也越是纯净。”
夜家老祖的声音，低沉而沧桑，透着一股无法挣脱命运的悲凉。
云娆却在这时震惊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夜家传承千万年的神龙之力，背后竟然如此的……龌龊！
在上古时期，那个时候，人类灵师并非想如今这样强大，还有不少比人类灵师更加强大的神兽，而这些神兽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人类缔结契约。
这种契约可不是现在人们所知的灵宠契约，亦或平等契约，而是主仆契约！
神兽为主，人类为奴，而神侍契约就是这种主仆契约，约束力甚至比普通主仆契约还要强大。
所谓的神侍契约，就是是神兽的奴隶？！
震惊之后，云娆快速的冷静下来：“既然如此，只要丢弃神龙之力，夜家不就可以摆脱束缚？”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夜家老祖苦笑的摇头：“每一位夜家家主必须要经过神龙之力的洗练，若是有异端，神龙就会通过神龙石柱降下灾祸，灭全族。”
这……
“我的孩子，也就只有封阳逃过一劫，可就算是这样，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啊！”
夜家老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满是褶子的手，突然间浮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血痕一路蔓延，不过片刻就布满夜家老祖的身体，脸上……
“这是神龙的诅咒，是夜家摆脱不掉的诅咒。”
云娆看着夜家老祖的模样，瞳孔猛地一缩，一个人全省上下都遍布深可见骨的血痕，竟然还能活着？
就在云娆震惊的神情之下，夜家老祖缓缓地收回双手，那些不满全身上下的血痕，又是快速的消失，完全看不出来半点痕迹。
“丫头，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进行血脉觉醒了吧？”夜家老祖抬眸，温和慈爱的看着云娆。
夜封阳和夜封尧，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啊。
正是因为知道血脉觉醒的秘密，他才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一辈子都被神龙奴役，不得自由。
而他这个想法，最终没能逃过神龙的眼睛，他的儿子没了，他也受到了惩罚。
云娆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夜封阳他……是被神龙杀的？”
夜家老祖低下头，掩盖眼底的悲痛和伤心。
云娆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握拳，冷静而郑重的开口：“我要进行血脉觉醒仪式。”
“丫头你……”夜家老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色意外，又是着急的开口：“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你要救人难道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只有这一个办法，我别无选择。”
云娆认真的看着夜家老祖，语气带着些许恳求。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赔上你的一生！”
夜家老祖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云娆。
云娆沉默，忽然缓声开口询问：“爷爷，你觉得是神的力量更强，还是神龙的力量更强？”
“这……”夜家老祖紧皱着眉头。
神和神兽就像是人类灵师和魔兽之间，孰强孰弱这需要视情况而定，哪有绝对的事情。
“我赌神的力量更强。”
不等夜家老祖回答，云娆肯定的继续说道。
夜家老祖看着云娆如此坚决的神情，这个模样，简直和当年的夜封阳……一模一样！
也正因为这样，夜家老祖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了云娆。
“你不后悔？”
夜家老祖重新坐了下来，眼眸直直的盯着云娆。
“不后悔。”云娆语气平静的回答。
最终，夜家老祖还是妥协了，伸手揉了揉翻腾的额头，有气无力的开口：“我知道了，明日我就让他们安排。”
“谢谢，爷爷。”
云娆嘴角微扬，笑意浮现眼底。
夜家老祖一怔，眼眶微微泛红，朝着云娆招了招手。
云娆上前，走到夜家老祖面前，蹲了下来。
夜家老祖轻拍了拍云娆的脑袋，看着云娆的眼神充满了疼爱之色，声音哽噎：“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