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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家伙,现在却存在着。”

世界树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宁城皱着眉:“世界树,我现在和你讨论的是小吞的事情,那个存在的家伙和小吞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他现在正在接受他的传承。”

宁城沉默了,他这才明白其中的关系,宁吞本应接受龙尊的传承,却误打误撞接受了令世界树都如此忌惮的一个家伙的传承。

“那现在小吞会有危险吗?”

世界树沉默一会儿才回答:“你应该问,现在万界会不会有危险...”

“那么严重?”

宁城很少从世界树的口中听到如此严重的词汇,万界都是世界树创造的,一切都应该在他的掌控之中,作为最顶级的造物主,世界树运筹帷幄。

“难道这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你可是世界树。”

世界树沉声说道;“我若是真能掌控万物,当初极致世界就不会消失,大荒更不会四分五裂。”

“当某个世界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我便无法干涉太多,他们的一切发展遵循齿轮的推进,我若是强行干涉,反而会导致世界的消亡。”

宁城沉声询问:“那你说的这个人,是极致世界的人?”

“算是。”世界树道:“原始山上,曾经诞生过的一个物种,他属于使魔与毁灭一族最早的源头,是他的血脉造就了这两个族群...”

“使魔与毁灭的老祖宗?”

“嗯,他兼具了两者之间的一切特性。”

宁城光是听到世界树这样形容便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无论是毁灭与使魔一族,都是几乎毫无弱点的族群,能毁灭他们的只有本身。

若是这样的人存在,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当年你出手,将他消灭了?”宁城道;“否则你为什么会如此诧异他还活着?”

“没有。”世界树道:“他影响太大,我不可能出手的,最终出手的是规则,他存在的维度太高,极致世界所无法承载,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自己消亡了自己...”

宁城不由紧张起来:“那小吞继承了他的传承,岂不是很危险?”

“现在我也不知道。”世界树叹气说:“有很多事情并不在我的控制之内,就好似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存活着。”

世界树并没有隐瞒宁城的意思。

他此时同样郁闷。

很显然,这个家伙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有着巨大的影响。

“那你现在希望我怎么做?”宁城问。

世界树道:“我先送你去那个地方,关键时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你要出手?”

世界树没有回答,显然还在纠结中。

“我知道了,快走吧。”

宁城没有和龙渊等人解释太多,这件事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

只是简单交代一句让他们先回到龙族之中,自己便匆匆离去。

万界荒芜。

黑色丝线成蚕蛹般,那黑色骨骸此时呈现一种诡异的状态,上半身洁白无瑕,下半身黑暗枯骨,生机与毁灭在他的身上并存着。

黑暗丝线粘连在这个区域中的一切物体上,中央的位置像是一个巢穴,宁吞在中央,仿佛正在接受着孵化。

时间,声音,波动,一切在此地都被停止,外界根本察觉不到此地的任何动静。

“咚。”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黑色蚕蛹中传出,骨骸抬头望着宁吞,空洞的眼神里仿佛有几分期待。

期待他的降临。

宁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万界荒芜,世界树并没有直接带着他闯入,在周围停了下来。

宁城看到了远处正在发生的一切,他虽然没有找到宁吞的身影,不过看到那一具蚕蛹他也明白了...

宁吞应该就在蚕蛹里。

“世界树,现在怎么办?我需要过去阻止吗?”

宁城观察着骨骸,即使相隔甚远,这骨骸传出的压迫力与神秘感都在影响着宁城。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存在,异常诡异,那能量气息极其浩瀚,令人生畏。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在神尊的身上,宁城都没有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

“你现在过去是找死的。”世界树说:“先不说能不能靠近他,就算是靠近空间你都无法行动,如果真的被他发现了,反而会更加棘手。”

宁城说:“这个家伙好强,你当初究竟是想什么,竟然孕育出这样的生灵!”

世界树没有回答。

“那现在怎么办?”宁城道:“小吞应该已经在接收他的传承了,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清楚。”世界树无奈的说:“在各个世界的推演与发生过的案例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吞噬一族的诅咒被解除的情况下,得到了原祖的传承,从未出现过。

“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吧?”宁城皱眉:“这个家伙实力真的很可怕,我现在希望小吞能平安无事。”

宁城此时已经不关心宁吞能不能得到这个传承。

他希望世界树能解决这一切。

“在你的世界里,难道你还阻止不了?”

“我...”世界树叹气,说道:“造物主的无可奈何,你是不会懂的。”

宁城冷冷的说:“我不需要懂,你只要能保护小吞就行。”

“我尽量。”

传承还在继续着。

黑色丝线缠绕的区域还在缓慢扩张,这骨骸的能力与使魔相似,依靠丝线吸收着万界能量。

这万界荒芜中,似乎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能量才对。

“世界树,他会不会像毁灭一样扩张吸收范围,到时候影响到三界?”

“不会。”世界树说:“他是有自我意识的,毁灭的扩展是无序的,他的扩张是有序的,想停下的话,随时能停下。”

“那他吸收万界荒芜,除了死气以外,似乎已经吸收不到任何有用的能量了吧?”

世界树道:“这也是我现在值得庆幸的一点,此地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吸收,表示着他无法形成大体量!”

“他既然有自主意识,那他可以离开去寻找更好的地方吧?”

世界树沉声:“你最好祈祷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宁城:“...”

宁城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让世界树如此之忌惮。

“那他想要传承给小吞,自己不会想着占据他的身体复活吧?”

“不可能。”世界树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宁吞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庞大的能量,这能量也不是生灵所能承载的。”

宁城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存在当时究竟是如何被毁灭的...

“世界树,你对我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关于这个家伙的身份?”

“我...”

世界树刚要回答,能量潮汐突然掠过宁城的身体。

骨骸抬头,发现了宁城的所在。

即使相隔甚远,宁城也有一种被瞬间锁定的颤栗感。

这就好似一个凡人,突然被一把枪抵住脑袋...不对,应该是无数导弹正朝着自己飞来的感觉。

宁城顿时头皮发麻。

“跑!”

世界树声音刚出现,宁城身形便消失,这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举动,无法用恐慌来形容,完全是下意识做出来的。

骨骸并没有追赶。

继续盯着宁吞的方向。

直至心中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消失,宁城才逐渐停下身形,身上汗水早已浸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世界树,我有一种感觉...所谓的神灵在他面前,就好似蝼蚁一般!”

宁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如今的境界已是大荒顶尖,说是万界顶尖也毫不为过,可在哪骨骸面前,那种无力感始终存在。

仿佛对方一张就能轻松拍死自己!

“这样恐怖的家伙,你当初创造出来做什么?”宁城咬牙道:“你不要告诉我,这样的家伙还有不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你觉得可能吗?”世界树带着怒火:“首先,他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其次,这样的家伙本身能出现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宁城隐隐感觉到世界树的无奈,道;“快想想办法吧,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没有办法。”世界树说道:“除非他主动停止,或者我强行出手干预。”

世界树说着利害关系,若是他出手干预,很有可能会引起骨骸的反抗,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它也不清楚。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会发生什么?”

“宁吞有可能继承他的传承,变成恐怖的存在。”世界树道:“到时候,你可能也要做出选择呢...”

宁城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牙:“你想都别想。”

这个选择,无非就是要不要消灭宁吞。

“随你,”世界树道:“这样的选择,在你今后只多不少,没有人的路能是一帆风顺的,你自己有个心里准备。”

“哼!”

宁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消失,他要继续去看看宁吞。

刚才那个骨骸并没有对他出手,似乎只是发现了他。

宁城猜测,有可能是骨骸在自己身上感受不到威胁,甚至都不愿意搭理自己。

黑色丝线缠绕的区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像是迷宫般,这些丝线有的已经发展成柱子般粗细,与使魔的细如青丝的维度完全不一样!

宁城一点一点靠近,内心嘀咕着:“世界树,你说这个家伙才是造物主我都信,你的威压在他面前似乎算不上什么了。”

世界树质问:“你见过我的本体吗?”

宁城没有回答。

世界树继续道:“我的本体有多强你知道吗?我怎么比不上这个家伙?”

宁城真没想到,自己随意间的一句吐槽竟然会让世界树来了火气。

“既然你比得上,那就出手吧。”宁城笑着说道:“事实胜以雄辩,我不希望你是说话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世界树顿时哑火...

宁城不屑的冷哼,跨入了传承之地。

那黑色骨骸压根就没有搭理宁城的意思,全神贯注放在宁吞身上。

“咚。”

“咚。”

“咚。”

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从蚕蛹中传出,这似乎预示着宁吞的新生。

宁城释放隐匿状态,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宁吞的生命气息还存在着,就说明黑色骨骸真的只是给了一个传承,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周围的一切,似乎越来越慢了。”

宁城发现,这空间中,一切的物质,都在黑色丝线的吸收下逐渐消失,包括时间的流动。

陨石化作齑粉,黑暗被吞没,死气消失殆尽。

剩下的只有虚无。

无尽的虚无。

黑色丝线收回,只剩下包裹着宁吞的蚕蛹与站在他面前原祖。

宁城安静的站在一旁,他突然感觉,这黑色骨骸没有那么吓人了。

传承仿佛达到了最终,他的气息也在迅速减弱着。

黑与白暗淡了。

身上的骨骸仿佛尘埃,一点一点消散着。

“他似乎要消失了?”

宁城安静的看着。

“完...”

一道声音出现。

“成。”

完成?

宁城看向宁吞的位置,黑色丝线逐渐分散,抽丝剥茧般,宁吞出现在宁城面前。

那黑色骨骸消失的时候非常平淡,像是尘土,被一阵风吹过。

就什么也不剩了。

宁城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即使在隐匿状态下,他都担心,那黑色骨骸虽然消失了,可恐惧感还存在。

“世界树,那家伙是不是死了?”

世界树道:“他就没活过,我说过,这样的存在,无法用生与死来形容,这些东西界定不了我们...”

“你们?”

世界树继续说道:“不重要了,既然他消失了,就意味着,危机解除了,去看看宁吞吧。”

宁城总感觉世界树在这次的处理方式上,有些奇怪。

他似乎忌惮着对方。

又似乎不舍?

那种情愫,让宁城无法理解。

宁吞并未醒来,宁城也没察觉到宁吞有什么变化,安静的躺地沉睡着。

宁城想将宁吞抱起,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附着在宁城的身体上,宁城仅仅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

可感知的时候却什么没有发现。

“世界树,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