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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莫要同他废话。”

谢晚舟抬起手,用长袖捂住口鼻,眉头紧蹙,“今日一遭,势必要让他好好长些记性。”

“别!”元阗扭着身子,脸色涨的青紫,“谢晚舟,你应当知道我父王同皇上的关系,动了我,对你们永诚候府没有一丁点好处!”

“想拿身份压我,也要看自己在皇上心中能不能占上分量。”谢晚舟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他身上,只余讥讽,“汝南王行事光不光彩,手上干不干净,你身为他的儿子,自然心知肚明,今日之事哪怕闹到大殿上去,我也是有理的。”

元阗张了张嘴,想开口反驳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谢晚舟不愿再同他磨蹭下去,冷冷开了口,“红叶,动手。”

“等一下!”元阗身子抖得厉害,鼻涕眼泪横流,“谢晚舟,你放我一次,我日后都不敢了!”

初五初六也吓白了脸,替主子哀声恳求。

可惜谢晚舟不理会他,只是端坐在床边,冷眼旁观。

“谢晚舟!”元阗见红叶举起了匕首,身子一震,扯着嗓子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你放过我,什么条件我都能应允!”

他从没碰上过硬茬子,先前与那些姑娘家的纠纷,也是汝南王砸钱解决的。

经此一遭,他日后怕是夜不能寐,落下心症了。

“红叶。”谢晚舟似是起了些兴趣,开口喊停,幽幽望着他,目光寒凉,“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高看一眼?”

“我有!”元阗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吸了吸鼻涕,小声道,“我用一个消息,换我今日无恙。”

谢晚舟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什么消息?”

元阗用力咽了下口水,低声道,“我得知一事,事关永诚候谢凛。”

“事关我父亲?”许是太长时间没听过这个名字,谢晚舟愣了一瞬,正了神色,“你接着说。”

元阗脸上带了些警惕,低声问道,“你可答应我,只要我如实说出来,就放我走!”

余光扫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谢晚舟抿了抿唇,轻声道,“自然。”

元阗努了努嘴,不敢轻信于她。

谢晚舟眯起眼睛,沉了小脸,“若不信我,大可将你的嘴闭严实,拿胯下之物来抵。”

“我说!我说!”元阗不敢再拿乔,忙不迭开口,“抚远将军岑镇江多次来王府拜访,那日,我被父王禁足,在府上散步,无意间路过书房,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岑将军突然提起已故永诚候,说他并非死于沙场,而是死在了先皇手中。”

元阗顿了顿,余光瞥见红叶手里的匕首,继续往下说道,“岑将军说的清清楚楚,永诚候的死源于功高震主,惹来天子疑心,才被暗中处理,受命刺杀永诚候的……便是岑将军。”

“我还知道岑将军擅自留下了一支头部精队,将他们关押在五垓山庄,试图将其驯服,据为己有。”

一句句话传进耳中,谢晚舟只觉得遍体生寒,凉意从脚底漫至头顶。

“怪不得……”

怪不得轮到宋将军时那般得心应手。

先皇刺杀忠臣,又反被忠臣之女杀害,也算是完成了闭环。

谢晚舟垂下眼帘,指甲扎进手心,却感受不到半分疼痛,“五垓山庄那些人可还活着?”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元阗摇头,神色惶恐,“我清楚的全都一字不差告诉你了,你也该信守诺言,放我走!”

闻言,谢晚舟轻叹一声,挥了挥手,“红叶,放人。”

“小姐……”红叶皱起眉头,满脸不赞同。

若这次放走元阗,无异于放虎归山,下次再想抓到他的把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他走。”谢晚舟对红叶使的眼色视而不见,轻声道,“我从不诓骗别人,既与你有约定,就一定会放你走。”

红叶不再多说,收起匕首,缓缓起身,视线粘在元阗身上,眼底满是杀意。

没人压着自己,元阗连忙爬起来,不顾已经脏污的衣衫,手脚并用的朝着门口跑去。

才刚靠近门口,就瞧见了一抹玄色。

元阗瞳孔地震,不自觉朝后退去。

“你要去哪?”连晏步步逼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不难看出他起了杀心,“元阗,多日不见,为何一瞧见我就跑啊?”

“你……”见到连晏,元阗的心可谓是沉到了谷底,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谢晚舟,“这是你的计!”

语气笃定,也省得谢晚舟解释。

谢晚舟捂嘴轻笑,任由冲进屋中的竹桃检查自己,“二公子也不似传闻中那般蠢笨。”

元阗气红了眼,双肩微耸着,“你明明……明明都说会放我离开了!”

“我是放了。”谢晚舟故作无奈,“可惜连公子不想放过你。”

连晏身形颀长,比元阗高出去半头,如今双手环臂,正正好好挡在门口。

“难为你了,费尽心思选了这么个了无人烟的偏僻地界儿。”连晏环顾四周,面上含笑,却不难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倒是便宜了我。”

“你……你要做什么?”前有连晏,后有红叶,元阗此时彻底是怕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连晏轻垂眼皮,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语气冷得吓人,“你将我未过门的新妇掳到这来,拿我连晏当死人不成?”

说着,连晏气极反笑,“元阗啊元阗,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我连家还没倒呢,岂容你如此作践!”

元阗惊恐万分,不停的哀求,“连晏,我给你道歉,也给谢晚舟道歉,我……”

“要是道歉有用,我还练武做什么?”连晏嗤笑,缓缓拔出腰侧的长剑,沉声道,“今日不给你些教训,难解我的恨。”

“正好,你与元宁做不成兄弟,做个姐妹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元阗被吓得瘫软在地,长剑的寒光折射在他脸上,衬得他脸色更白了些。

连晏冷着脸,语气淡泊,“竹桃,带着你家小姐出去。”

竹桃不敢耽搁,连忙扶着谢晚舟往外走,“是。”

“谢晚舟!”元阗伸手欲拦,想要求得她的原谅。

元阗心中清楚,连晏如同一条疯狗,若是谢晚舟走了,就真的没人能保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