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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砚虽然精神状态不好,但胃口很好。

他从昨天晚上和陆承听折腾到天亮,从洗澡的时候开始满脑子就是要跟陆承听同居的事。

要不是陆承听按着他睡了一觉,他是想从浴缸里一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将陆承听拐回自己家的。

这是他从昨晚到现在,吃的第一顿饭。

最主要的是,饭是陆承听亲手做的,而陆承听此刻,还在耐着性子喂他吃。

一碗粥没一会儿就见了底,秦思砚其实还饿着,但昨晚刚开了荤,今天也不敢多吃,又吃了一块半点心,就说饱了。

陆承听这才坐在他身边,慢条斯理地吃完了盘子里剩下的东西,包括秦思砚吃剩的那半块点心。

秦思砚裹着被子,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好爱你。”

陆承听偏头看着他,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喉结动了动,回应秦思砚:“我也爱你。”

秦思砚不知道陆承听话里有几分真心。

但显然,比昨晚自己强迫他说的那句,要真诚很多。

这足够让秦思砚心满意足。

他用自己滚烫的唇贴了贴陆承听的脸颊,说:“你别离开我。”

陆承听觉得,秦思砚应该是很优秀的人。

至少他长得不差,钱也不少。

这样的人该肆意潇洒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爱他的人都是理所应当,不爱他的人都是不知好歹才对。

陆承听不知道秦思砚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不知道自己过去爱过谁,也不知道自己曾被谁爱过,他只觉得,秦思砚像沼泽,像旋涡,自己一碰到他,就在步步往下陷。

他抬手揉了揉秦思砚的脑袋,轻声问他:“秦思砚,我过去,见过你吗?”

秦思砚听着陆承听的话,鼻腔就是一酸。

他知道自己下界历过劫,但他不记得。

037除了说陆承听在那些他不记得岁月里,曾陪伴过他很久很久,其他什么都不肯说。

秦思砚不知道那种陪伴是以何种方式,何种关系,只能寄希望于幻想,希望陆承听爱过他。

但又心酸于如果陆承听也爱着他,是不是就在一次次的寻找着没有记忆的他。

一遍遍想方设法接近自己,让自己去爱他。

那种孤单感,他只是感受了这一次,就已经觉得很难熬了。

陆承听是用怎样的勇气,无数次与他重新开始的呢。

天界有规则,不得向没有记忆者泄密。

尽管陆承听这次的失忆是bug,但秦思砚还是受了束缚,无法向陆承听开口。

他眼眶有些发热,吸了吸鼻子,对陆承听道:“你也觉得,对我很熟悉,是不是?”

陆承听没回答。

秦思砚便也不再说话。

两人就只是头挨着头,静静地靠在一起。

许久后,陆承听才突然开口道:

“秦思砚,我不会离开你。”

秦思砚喉结动了动,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丫,轻轻蹬了蹬陆承听:

“我在发烧。”

陆承听抬手摸他额头:“我知道,难受吗?”

秦思砚摇头:“不难受,我是说,我在发烧。”

陆承听看着秦思砚那双狭长眼眸里的笑意,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含义。

他握住秦思砚的脚踝:“不疼了?”

秦思砚没回答,只问:“你想试试吗?”

其实眼下,陆承听更关心秦思砚的身体。

但秦思砚的询问,实际上并不是询问。

他是在吩咐陆承听。

不容拒绝。

于是当陆承听将秦思砚从沙发上抱回卧室时,又已经过了零点。

生病的人,确实很粘人。

秦思砚烧了一夜,其他不适应症状又延续了两天,在第三天早上起来时,才彻底恢复如初。

在这期间,秦思砚倒也没说什么不让陆承听走的话。

但无论陆承听去哪,去干什么,他都寸步不离地跟在陆承听身后。

做饭跟,换衣服跟,洗澡跟,就连上厕所也要跟。

陆承听嘘嘘的时候,秦思砚就站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

陆承听让他别盯着自己看。

秦思砚却理所当然道:“为什么?我不能帮忙吗?”

陆承听匪夷所思:“帮什么忙?”

秦思砚一本正经:“帮你扶着。”

陆承听:“………………”

这种症状,伴随着秦思砚的病情好转,也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好转。

至少他不会再时时刻刻一直盯着陆承听看。

这让陆承听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略微感到了一丝丝的不习惯。

这三天来,都是陆承听在下厨做饭。

不一样的是,今天他已经独自在厨房里忙碌了十分钟,秦思砚都没跟过来。

陆承听觉得这样很好,至少自己在来来回回取放东西的时候,不用被秦思砚拖着,可以轻松很多。

于是,秦思砚在房间里做消毒的第十四分钟,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陶瓷制品被打碎的声音。

他放下手里的酒精喷雾,走出卧室,看着蹲在厨房地上捡盘子碎片的陆承听,蹙起眉,连忙过去将陆承听拉起来。

“别用手捡,小心割伤你。”

他说着,用扫把将那些碎瓷片扫进簸箕。

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可能会扎到人的小碎渣,这才看向陆承听。

结果发现,陆承听的手指已经开始流血了。

秦思砚眉心一跳,拉起陆承听的手,看着上面细小的伤口,心疼道:“疼不疼?”

陆承听原本想说不疼,但看着秦思砚如临大敌的神色,便觉得有些好笑,故意道:“疼。”

秦思砚捏着陆承听的手指,像哄小孩那样帮他吹吹,然后从厨房上面的医药箱里翻出一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陆承听包起来,对他道:

“出去吧,我来做。”

陆承听却不肯走,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盯着秦思砚看。

秦思砚被他看得不自在,回头问他:“看什么?帅吗?”

谈不上多惊艳,但就是很耐看,越看越招人稀罕。

陆承听勾唇:“一般。”

秦思砚举着刀,“咣”的一下剁碎了一块排骨。

陆承听敛起笑容,改口:“风华月貌,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