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战斗时他的头脑极为冷静。
因为长期炼丹的缘故,他的神识远比同阶修士强大,战斗时他能做到一心几用,对周围情况的掌控力很强。
颜陌现在终于有点理解了,那天那个江佩为何会栽在这几个小辈手上。
正是因为常乐在战斗时的这种极度冷静,对周围情况的掌控,加上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还有一些不循规蹈矩的战斗方式,这些统统组合到一起,就发挥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的战斗特点倒是最像颜陌,不依赖招式、功法,更喜欢用脑子,用更聪明的打法来战斗。
像颜陌对付慕菁频频奏效的那些古怪招式,常乐就不怎么吃。
但是他也有很明显的缺点。
长期炼丹,导致他锻炼太少,身体反应太慢,有时候身体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想法。
只要对手的出招频率一高,他就很应付得很吃力了。
针对他这个弱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使劲炼了。
颜陌把这个任务交给慕菁,让她每天陪着常乐切磋,就是使劲虐他。
慕菁当然求之不得。
颜陌之所以要这么认真地训练他们的战技,一是为了不让常乐有研究‘丹道’的时间,再就是因为归元界中部很不太平,她希望徒弟们能多些自保之力。
归元界中部地区连接四方,既是各大势力必争之地,其实又是一个真正的‘三不管’地带。
许多在各地混不下去的不法之徒,跑到那里之后,却可以活得很滋润。
所以中部地区,远比其他四地要混乱得多。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归元界各地的特产都会汇集到那里,使得那里每天的交易数额十分巨大。
比如炼丹用的灵药,只要归元界里有的,在那里基本上都能找得到。
所以中部地区,也是丹师们最集中的地方。
在中部地区,一些大商家的势力极为庞大。
很多不法之徒宁可得罪那些大宗门,也不愿去得罪那些大商家。
颜陌自以为把常乐的时间都占用了,他就不能再去鼓捣他那个‘丹道’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有系统的存在,其实除了每天夜里练习战技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常乐都在研究自己那个丹方。
以身为药,炼己成丹,讲起来很容易,但是真正做起来,这难度实在有点大。
常乐在研究丹方的时候,就遇到了许多不小的困难。
要把自己炼得更加完美,这必须是全身上下,从内到外的一种全方面的提升。
其实修士在结丹之时,就可以看做是一次炼丹。
结丹的过程,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以丹田为丹炉,将全身真气凝结成金丹。
当然,这种感悟只有丹师才会有。
上次结丹时,丹田不受控制地去掠夺武冷霜本源真气,用来完善金丹的经历,让常乐发现人体本身,就有一种趋于完美的本能。
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他所悟出的‘炼己成丹’,并不是直接使用各种天才地宝或者灵药,把自己的每个方面都提升到一种完美的状态。
那些天才地宝与灵药,只是做为一个引子,能把自身这种趋于完美的本能激发出来的引子。
所以真正让自己变得完美的,是‘炼’这个过程。
只要能激发出这种本能,身体便会自行去掠夺一切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的东西,比如是像仙灵气或者是本源真气这类的能量,让自身不断地发生蜕变。
仙灵气对其他修士来说,珍贵无比,可是对常乐来说,却没有那么难搞。
从炼制出第一粒极品丹药开始,他就有信心以后能炼制出更多的极品丹药来。
当初在修真界时,徐山与田城能靠着一张丹方,源源不断地炼制出极品丹药来,现在的他也能做到。
所以他觉得自己成功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还有那次服用鬼焰仙芝提升灵根时的感受,也给了他不少的启发。
那种来自身体每个细胞深处的炽热灼烧感觉,不就像是用来炼丹的真火么?
还有从肉身深处,每个细胞里排出的杂质的过程,跟炼丹时的灵药的‘提纯’又何其相似?
与武冷霜‘双修’时,自己的肉身会拼命地吸收周围的灵气,跟炼丹时的‘注灵’是不是很像?
不仅如此,常乐悟出的‘丹道’,又恰好能与修士的各个修为境界一一对应。
修士在炼气期时,基本能够确定自己今后修炼的方向,比如更适合成为气修,体修还是剑修,这就是相当于炼丹前丹方的确定,灵药的选择。
整个筑基期,修士都是在为今后的修炼打基础,可以理解成炼丹前的,灵药清洗与灵药处理。
结丹与结婴就相当于是在‘化药’,其中结丹化的是真气,而结婴化的是肉身。
修士在结婴成功之后,下一步修炼就是通过修炼把肉身一点一点地能量化,这也与炼丹时药液一点一点向丹液转化的过程极为吻合。
等到修士全身完全能量化之后,就相当于药液已经完全转化成了丹液。
化神之后的炼虚,炼虚,合体,大乘,渡劫等过程,就是把完全能量化的肉身再次提炼,使组成自己肉身的能量再次转变成一种更高级的能量。
这不就相当于炼制高品级丹药时的‘二炼’,‘三炼’……
如果只有一个吻合还可以说是巧合,牵强附会,可是每个境界都吻合上了,就不能说常乐悟出的‘丹道’是什么歪理邪说,胡思乱想了吧。
常乐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着,他对炼丹始终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
而且炼丹辅助系统也明显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它的功能与这个世界的炼丹文化也截然不同。
在绝大多数丹师看来,炼丹始终是一个完整的过程,每一个步骤合在一起,灵药才能完成向丹药转变。
可是在常乐看来,炼丹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独立的。
即使分解开来,只要能达到下一个步骤的要求,就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就好像是把整个炼丹的过程无限放慢。
他现在设计的‘炼己为丹’,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把自己置于丹炉之中炼制。
他也是将整个炼丹的过程,细分成很多个步骤,一点一点来完成。
所以这是个长期的过程,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一蹴而就直接把自己炼制成丹药。
他不是不明白师父他们的苦心,慕菁与武冷霜也多次劝他放弃。
可是他不想放弃,所以这一切,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地弄。
白天赶路的时候,他可以在系统里的书籍中查找对自己有用的知识,休息的时候,他就可以利用系统来研究各种灵药,天才地宝的药性。
总之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少通过这些研究,他丹方学与灵药学的水平能提升不少。
……
江佩带着儿子回到孔家之后,不敢有半点隐瞒,将左绮留下的玉牌交给孔家家主孔连城,并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孔连城在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冰火莲子’对孔家有多重要?
孔家守候了千年,好容易才等到莲子成熟。
而且这次彩莲难得丰收,孔家最后落下了三十五颗莲子。
这三十五颗‘冰火莲子’就意味着孔家会多出三十五位优秀的族人。
这些人都是孔家崛起的希望。
孔家想要成为中等势力,只出现一两个天才是绝对不够的。
这需要几代人一起努力,而且每代人中都要有不少的天才涌现,然后再雌伏一两百年,这些天才慢慢成长起来,最后形成一股合力,才能可能一口气将孔家推至中等势力。
所以每颗‘冰火莲子’,孔连城都已经做好了详细的安排,只要将他的计划执行下去,也许百年之后,孔家就能脱胎换骨了。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
听听她做的都是什么事!
自己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当街调戏化神修士的弟子,还要把人家抢回来当自己的鼎炉,这是何等嚣张?
原本孔论也只是吃了个小亏,带回来好好教育一下就行了,谁年轻还不会犯点错误?
对方没下重手,就摆明了是不想多事。
本来此事到此为止,孔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结果这个江佩倒好,是非不分,仗着孔家与江家的名头在外面飞扬跋扈。
以大欺小也就罢了,可这个蠢女人居然还输了!
栽在几个金丹元婴修为的年轻人手中,简直是把孔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自己吃了大亏不说,还要用家族至宝来给别人赔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儿子孔笠为人精明能干,原本是他最中意的下任家主人选。
可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一个小家都管不好,如果把整个孔家交到他手上,才会是真正的灾难。
十颗莲子呀,想到这个孔连城的心都在滴血。
他虽然不认得这玉牌,可别人扔一块牌子就敢把人都给放了,就说明对方有绝对的把握,能拿捏得住孔家与江家。
孔连城下令,把大房、二房、三房所有嫡系族人全部喊来,召开家族会议。
“祸是二房闯下来的,不管最后赔出去几颗莲子,都从二房帐上扣。”
江佩听得心头滴血。
他丈夫孔笠气得脸色铁青,眼睛死死地瞪着江佩与孔论。
为了争夺下任家主之位,近十几年来,他一直四处奔波,管理各地的家族产业,连家都很少回,极为辛苦。
眼看自己已经战胜了所有的竞争者,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被自己的老婆孩子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
你说他心里得有多恨!
孔笠可不是江佩那个蠢女人,莲子再珍贵,也不会少了他的那份,到手的家主之位飞了,才是真正的彻骨之痛。
孔连城继续说道:“江佩,孔论在外惹事生非,累及孔家,等事情结束后,罚禁闭百年。
孔笠,放任妻子胡作非为,罚禁闭五十年!”
嗡~!
这下所有孔家人都知道了,孔笠的家主之位飞了。
大房,三房的主事心头火热的同时,也在暗自警醒。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自查一下,看看自己那房,有没有江佩这样的蠢女人,有没有孔论这样的败家子。
如果有的话,先打断腿,关了禁闭再说!
江佩听到这个处罚之后,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孔家的禁闭,没有灵石,没有丹药,没有鼎炉。
一百年的时间,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是儿子孔论就彻底废了。
江佩以往总是仗着娘家江家的势力,在孔家作威作福,人缘差得要命。
现在人家看她倒霉了,只会在心里拍手叫好,哪怕她现在哭得再可怜,也没人会去同情她。
坑家坑夫坑子的扫把星,说得就是她这种女人。
孔连城处理好家族的事,带着玉佩,命人押着江佩母子,直飞清河江家。
清河江家的实力比孔家要强一些。
不少饱受丹毒之苦的修士,都会到江家来求取‘碧炎精水’,所以江家的人脉比孔家要广得多。
江家家主江别燕见孔连城居然押着自己女儿与外孙来到江家,脸色立即变得很不好看。
孔家得了几颗破莲子之后,就这么飘了么?
居然敢这样对我的女儿,这是欺我江家无人!
可等他听完孔连城的话后,他就巴不得自己没有这个蠢女儿,更没有那个蠢外孙。
孔连城拿出的那块玉佩他认得!
因为‘碧炎精水’也能用来炼制一些高品丹药,所以江家对丹师界更为熟悉。
左家对江孔两家来说,就是庞然大物。
不说左家在丹师界有多大的影响力,也不说什么传奇丹师了,左家只要随便派来一位高级丹师,就不是他们这两个小家族能顶得住的了。
虽然左家在归元界中部,可江家敢不给‘碧炎精水’试试。
左家真要收拾他们,都用不着自己动手。
拿两个小家族换左家一个人情,这是多划算的事呀?
有的是人抢着干。
可这是二十滴‘碧炎精水’呀!
江别燕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