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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越觉闷热,炙热的气息围着人肆意翻涌,压裹的普通窒息一般。

环形的圣台之上,一柄暗红色色的长剑,浮于翻滚的赤焰岩浆之上,通身环绕着冰冷的粗链,红色的雾气在其间散发不止,禁锢在四座石柱之间。

似是察觉到人,原本安静的剑身忽地抖动起来,带动着剑身的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大,连带着那岩浆,都跟着翻腾喧嚣,好似要挣脱束缚。

南珺停在圣台下,看着颤动不止的长剑,眼中尽是嘲讽之姿。

“南…珺!”一道令人不寒而栗低沉的声音在密阁中响起,回音飘荡,一如煞神,要将人拆筋剥骨的压迫。

剑身上的火焰渐渐化作了一个人形,赤眸在烈焰中死死瞪着下方的人,隐约之中可以看见那张伤横累累的脸上一派的狰狞嗜杀。

南珺扬起红唇冷笑,紫衣卓绝飘逸,华美溢彩,与这暗色中的密阁显得格格不入。

“赤焱,近来可好?”声音恍若清铃,空尘于耳。

南珺拖着一袭长衣缓步移至台上,面上笑容和煦明媚,“本座,又来看你了。”

“呵呵呵……”通红滚烫的剑身发出阵阵幽森的笑声,阴沉的头皮发麻。

南珺对刺耳的笑声不由皱起了眉。

“你笑什么?”

笑声依旧断断续续,扰得南珺心生烦闷,面色逐渐冷了下来。

“可悲啊可悲……”赤焱冷冷的感叹,“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可怜可悲之人。”

“可悲?”南珺轻蔑一哂,“你被封印数千年,岂不是更可悲?堂堂神剑,竟沦为那等货色的走狗,本座可真是替你难过。”

想着,南珺抬手,一道灵力直直掐住赤焱的喉咙,悠悠笑着,“不如这样,今日本座再给你机会,认本座为主,如何?”

赤焱眼中染上了猩红,对视上人的一双凤眸,勾起了唇,“南珺,你不配。”

南珺如被泼了一盆凉水,眼中厉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找死!”

赤焱被一股巨力狠狠扼住,钻心般的痛意再次袭往全身,隐隐要向层层金光包裹的光圈里刺去。

那光中沉睡的女子,姿容清冷绝美,浅眉如画,冷玉掩面白无瑕疵,是不落凡尘惊艳素妆。

青灰色的纱衣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三千青丝散落飘扬。

那是他的主人,世间最值得敬重的人。

赤焱咬牙,再次将所能运转不多的灵力全数覆盖于女子周身,抵抗南珺鞭笞般一道道锋利冰刃。

南珺身上凌厉的气息逼人,饶有意味的看着人,看来,他是宁愿剑魂尽碎也要护住那个女人周全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不通,为何所有人,都要如此护着那苏沅昭,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女,可却得不到天帝的爱,得不到圣剑的认可,甚至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

果然,苏沅昭,一千年前该死,一千年后同样该死。

赤焱艰难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冰冷笑意乍现,咬着牙道:“南珺,你突然这么费力的想要杀了苏沅昭的这一魄,是因为,她活过来了,对吗?”

南珺倏然抬眸,面对上人的眼睛,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今早的纸条,一字字清晰的告诉她,苏沅昭残缺的魂魄可能就在冥界。

赤焱笑得愈发放肆,他可是苏沅昭签了血契,灵魂共融,对苏沅昭魂力碎片感召力最强。

而这一两年来,他越来越强烈的感应到苏沅昭的气息,想来,离苏沅昭苏醒指日可待了。

“南珺,你怕吗?”赤焱对人冷森森的笑着。

苏沅昭回来,南珺便是第一个死的。

“呵,本座怕什么?”南珺稳住心神,“就算她真的出现又怎样,你别忘了,她的一魄可是在这里,还有一魂,则在魔界手里,你觉得她真的能苏醒吗?”

“就算苏醒了,她依旧是天界的罪人,本座,依旧会替天行道,斩杀了她。”

“拭目以待。”赤焱极为平静的回答,闭上了眸,重归于沉睡之中。

南珺捏进了拳,怒意涌现。

若非这是天界的圣剑,她定要将它毁去,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和它耗着,难消她心头之恨。

——

冥界

一晃好几日,鬼鬼难得忙里偷闲,借着传信的由头来到孟七的酒楼里蹭吃蹭喝。

“这是什么?”孟七伸手接过鬼鬼递出的信,眸中不解。

鬼鬼抄了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瞟了眼人,“不知道,自己看。”

孟七愣了片刻,兀地抬头,盯着面前悠闲冷漠的人,直接将信拍在了桌上,指着人道:“鬼鬼,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升了三司案,就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是吗?”

鬼鬼抬眸看着眉毛快竖上天的人,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人细腻白皙的手,摇了摇头,“孟七姐姐,你想多了,我就是有些累。”

“哪里累?”孟七挑眸,显然不信。

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看看,那天跟着那姑娘直接走了,招呼都不和她打一个。

鬼鬼指了指心口,“心累。”

孟七面上鄙夷,“你?心累?”

鬼鬼诚挚的点头。

“我看你是吃撑了。”孟七翻了个白眼,这死丫头整天没心没肺的,跟她说心累?

太荒谬了,她不敢信。

想了想,孟七又移了移位置,与人坐近了些,一脸八卦的附在人耳边问:“阿鬼,你,你…不会是爱上冥王了吧?”

鬼鬼兀地抬眸,两只蕴着一片雾气的眼睛迷惑的眨了眨。

她说她心累,是最近一度大喜大悲造成的,冥王本来答应给她月饷加倍,可是昨日又说,最近冥府银钱短缺,先欠着,可到底欠多久也没和她说,想来想去,万一冥王突然赖账,她可亏大发了。

每每想到此,她就郁结于心,耿耿于怀的连觉都没睡好。

孟七见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啧了啧嘴,“鬼鬼,姐姐可知道了,你与那冥王的那些事。”

“然后呢?”鬼鬼杵着下巴喝了口闷酒,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