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心生龌龊
一提到银子，全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个个都盯着顾永忠父子俩。
顾尚看得出来自己父亲很为难，当下便站出来回答李氏，“抱歉了婶婶，银子已经花光，估计是收不回来了。”
李氏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顾永忠父子，心痛的都快要滴血了，“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若是那些银子都花光了，她那个已经被赶出书院的儿子，接下来要如何继续学业？
要知道另拜师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读书很费银子，这一点那大家伙都知道。
“娘，我出来后就和小姑姑去找堂哥，找到堂哥的时候，银子已经花没了，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顾麟连忙站出来帮忙说话。
他这会如果不站出来帮忙解释，估计他娘肯定会误会或者怀疑是顾永忠父子俩私吞了那笔银子。
要是因此而造成误会，引发争执，那后果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可是……”
李氏六神无主，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场的人也都跟着沉默下来，众人心头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阴影，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她询问顾大福，“爹，那麟儿接下来如何继续学业？”
顾大福这会也没法给出个具体回答，因为他实在没法变出一笔银子，用来提供自家孙子继续读书。
李氏一颗心逐渐沉到了谷底，再次看着顾永忠父子两人的眼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感情，只剩满满的厌恶。
“谁知道那些银子是不是你们私底下藏起来了……”
“住嘴，这件事情有麟儿作证，可谓千真万确，你这嘴脸当真可恶！”
顾大福一声怒吼打断了她，并且严厉训斥了一番。
顾永祥忍着害怕，帮自己媳妇求情，“爹，我媳妇也不过是一时心情，你就别生她气了。”
“闭嘴，你这几日赚到的工钱都少了许多，是不是偷懒了？”
顾永祥如今在一家造纸工坊做长工，这座房里的长工都是按照完成的工作量来计算工钱。
他这几天上交的钱明显少了很多，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他开始偷懒磨洋工了。
“没有……”顾永祥面色讪讪，不敢再继续求情了。
顾大福训斥完李氏，转而对脸色同样不好看的顾永忠父子安抚。
“老二，老三媳妇就是这个臭嘴，她人就是这样，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家里这次危机，你们四处奔波，我都看在眼里，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永忠实在是心寒，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顾尚如今正值十八男儿意气风发的时候，哪里受得这等鸟气，不管不顾大声道，“我们那时候都是一心想要帮堂弟洗刷冤屈，不曾想回来居然还要背负这种骂名，婶婶你要是怀疑我们私底下投的那些银子，那可以去县衙问那些当差的人，我们打点过的人是……”
他报了一串人名，无一例外都是在县衙当差的。
到最后，顾尚勾了勾唇语带讥诮，“你可以找这些人打听，看他们或多或少收了多少银子，加起来是不是刚好二十多两。”
陆娘狠狠推了一把李氏，李氏身形不稳，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还不快去干你的活？叫你干的活都干完了吗？”
李氏面色讪讪，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她只能委屈地应了下来，“我这就去干。”
顾小冉默默看着，心里暗想，如果李氏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不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家里的其他人。
家里如今的矛盾至少能够减少一半。
可惜，某些人以为自己就是聪明，即使顾小冉私底下提醒过几次，顾麟也尝试着让李氏改正，可是都没有收到真正理想的效果。
李氏还是那个李氏。
顾小冉和顾麟，如今基本已经放弃了能够通过言语诱导李氏改变性子。
因为这事儿，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顾永忠更是带着满腔怒火委屈离开了。
顾大福让老三去送送老二。
街道上，顾家老二跟老三兄弟两人并肩同行，两个人明明是最亲密的亲兄弟关系，可是此时彼此气氛却显得格外僵硬。
眼看要到下个路口分别在即，顾永祥总算鼓起了勇气，“二哥，我媳妇说的那些话，你就当她是在放屁，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顾永忠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弟弟，沉默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问他，“你媳妇的话我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我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顾永祥被老二这样灼灼的眼神盯着，感觉自己被彻底看透了，心底不禁浮上一股强烈的心虚。
“我……”
“我想听你说实话，老三，难道你也怀疑是我私底下吞了那些银子？”
顾永祥张了张嘴，感觉回答这个问题很是艰难。
他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对着顾永忠回答道，“二哥，虽然一开始我确实忍不住怀疑你，但是仔细想想，我还是信得过你人品的，你不是会那样做的人。”
顾永忠笑了，从家里出来后，他的神色一直都是凝重阴沉不快的。
可是这话却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将他的负面情绪全部驱散了，“老三，不愧是我的亲兄弟。”
顾永祥笑了笑，两人都握紧了拳头一碰，拳头碰到彼此的时候相视一笑，仿佛刚才那点龌龊已经彻底消散了一般。
顾家厨房，顾麟正在帮他娘亲李氏洗碗刷锅。
他虽然已经是个读书人，并且有秀才功名在身，可并不像一般书上那般迂腐，觉得君子应该远庖厨。
李氏还在想着刚才被训斥的事，跟自己儿子说话就不免带出一两分压在心底的怨气。
“我说那话也是实话实说，要不然那些银子真被老二私底下偷偷昧下来了……”
顾麟听着李氏喋喋不休的抱怨，感觉太阳穴都一抽一抽的疼。
“娘亲，没有的事，我亲眼所见他们把银子都花出去了，你信不过他们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李氏这才没有继续抱怨，不过她嘴里的碎碎念，还是没有停下来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