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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萨雷头皮发麻,他猛然转回去,想要反驳这个关于“爱人”的说法。

然而在对上那双蔚蓝色眼瞳的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殷无狩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银发少年仿佛大脑宕机的模样,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想起来啦?”

切萨雷的眼球随着他的动作僵硬的转动,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切萨雷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巨大的羞愧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又忘了……

他怎么能又忘了……

他咬紧牙关,把左手悄悄放在被子下面,指尖在自己的掌心印出一道血痕。

殷无狩照顾了切萨雷一天,第二天,在他的要求下,还是放他出去上课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吗?”

他有些担心的站在教室门口,切萨雷突然昏倒的原因还没有找到,他觉得自己还是盯着点他比较好。

切萨雷坚定的摇头:

“你不可能永远都二十四小时和我呆在一起吧……你总要有自己的生活的,路易斯。我不想让你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我。”

……这样,就显得我,更像是拖你后腿的累赘了。

殷无狩同意了他的决定。

这小子一直都有点自卑,如果他不顾他的反对,非要一直粘着他的话,可能会让他更难过。

不如尽快找找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魅魔血脉的发作……唔,图书馆南区的书还没翻。

当天傍晚,殷无狩像往常一样去实验室接切萨雷。

在敲门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后,上次切萨雷晕倒在实验室里的画面立刻冲入他的脑海,让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把门推开了。

然而这一次,实验室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

它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殷无狩低头看了看桌面,瞳孔骤然紧缩。

——平日里切萨雷从不离手的笔记本,此刻被人合起,十分端正的摆在了桌子中央。

还有一只钢笔压在上面。

看起来不像是忘记带走的模样,反而像是故意放在这里的。

笔记本中间还夹着一只小小的纸鹤。

殷无狩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他的预感向来准的惊人。

他迅速的翻开笔记本,打开到夹着纸鹤书签的那一页。

少年的字迹十分优美,和之前的笔记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些涂改的痕迹。

“我一直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除了我自己,我一无所有。

路易斯,我必须告诉你,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也是我的第一个恋人——我希望是我的唯一(加重描了两遍)的恋人。

曾经我以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们会彼此相爱,互相珍惜,永远在一起。

但是忽然之间,这件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好难……

(整段划掉的黑色字迹)

路易斯,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恋人。你给我的信任和尊重,是我从来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在发现自己遗忘了对你的爱慕之心,辜负了你的心意时,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希望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你也没有爱过我,我希望我永远都不懂爱的含义。

但是……我做不到。

正因为我知道遗忘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才更加不想让你忘记我。

(划掉)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划掉)

……原谅我,我是一只卑鄙而自私的恶魔,贪婪的占有了自己不配拥有的宝藏,还妄想在上面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我对古代魔纹的研究还没有完成,所有的笔记和材料已经分类整理好了,放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请替我将它继续下去吧。

那么,就再见吧。路易斯。

你的,

切萨雷。”

几乎是同一时间,警报声在殷无狩脑海中响起:

“滴——!”

胡喜尖叫道:“主人,切萨雷的生命值跌破50%了!还在降!”

殷无狩面沉如水,飞快的说:

“给我开定位。”

话音落下,殷无狩眼前的视野猛然一变,周遭的一切景物都飞快的褪色成灰白,远处,一颗明亮的巨大橙色爱心不断跳动着,标示着切萨雷的方位。

爱心上面刻着百分比,标示着气运之子的当前生命值——

49%。

下一刻,这个数字飞快的变成了47%。

胡喜惨叫一声:“两点两点的掉!主人快跑啊啊啊——”

殷无狩扫了一眼,就看出了大概的方向。

那是他们住的地方。

他以最快的速度往那边冲,边跑边念了一堆加速的咒语砸在自己身上。

——切萨雷,你最好给我挺住,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

别墅里静悄悄的,夕阳暗淡的光芒从窗外探进来,揭开暗色的影。

殷无狩飞快的走到主卫旁边,将门向内推开。

瓷白的浴缸里满是刺目的猩红。

少年闭着眼睛,向后仰着头,露出脆弱的咽喉和小半个赤裸的胸膛。

他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浴缸边缘,柔软的银发尾端浸在血池中,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殷无狩的视线里,提醒的颜色已经从橙红变成了与周遭相同的血红。

当前生命值:32%。

他俯身抓住少年垂在浴缸里的手腕,一道深刻的伤痕还在不停的涌出鲜血。

他冷静的返回客厅找出医药箱,用纱布缠住伤口,按压片刻,止住流血。

而后将水放空,用干净的水清理了一下血迹,又给切萨雷套上外袍,抱起他去医务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流露半点情绪,冷漠的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医务室的老师给切萨雷灌下去两份魔药之后,他终于脱离了昏迷的状态,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金发的青年还是守在他床边,只是没有像上次那样凑过来询问他的状况,而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切萨雷的记忆开始复苏,他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做的事,原本就苍白的面色顿时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配上那头浅色的银发,若不是还有双紫色的眼睛撑着,看上去就像要和背后的白墙融为一体了。

对面的金发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终于开口道:

“不打一声招呼,就想从我手里抢人。谁——准许你,这么做的?”

切萨雷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殷无狩目光冰冷:“在浴缸里自尽?庸俗的创意,低劣的品味,丑陋的审美……你是不是还指望我夸你一句好看?”

他尖锐的讽刺似乎刺痛了切萨雷的心,他垂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低声道:

“我没有……”

没有想自杀。

殷无狩站起身,把笔记本丢在他身上。

本子刚好摊开到写了信的那一页。

显然有人反反复复的看过这页,以至于它的折痕比其它地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