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冻死了！冻死了！”
卫瓷头上带着灰色的兔毛帽，围着大红色的围巾，身上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穿的像只圆滚滚的小狗熊，漫天的大雪中，一摇一摆的堆着雪人。
她从未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一大早刚起床打开门就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这让从没见过雪的孩子差点高兴傻了。
“阿瓷！快来吃饭，不冷吗？”
白色热气从嘴里冒出来，卫瓷冻得鼻尖微红，卷翘的长睫毛上多了滴滴冰珠，整个人像是冰雪做成的人儿一样。
“来了来了！”
胖呼呼的人形小熊晃晃悠悠进了门，热气扑面而来，激的她一个激灵。
“多大的人了还玩雪？不冷吗？”
冷，怎么不冷，感觉喘口气都带着冰碴子。
“哥，这种天怎么冬捕啊？这么大的雪，连路都看不见，去了冰面还不得直接冻在上面？”
马上就要小年了，队里已经有了通知，说是要在小年前正式开始冬捕，家里劳动力都要参加，卫青风是队里会计更是要全程陪同记工分，算总量，卫瓷自然也想跟着去。
“曾叔祖会看天气，等雪停了估计就要通知开始冬捕。”
本来十一月底就要开始的，谁知道今年的大雪比以往都来的早不说，量也比往年大，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原定的冬捕日子又往后拖了拖。
卫瓷眼珠子转了转，她空间意外升了级，里面多了一条横贯空间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就是少了点生机，刚好这次冬捕她可以借机会要点小鱼扔进空间，这样她和二哥就有数不尽的鱼可以吃。
想到最近二哥鲅鱼饺子，冻豆腐炖鱼她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一连半个月的大雪过后，整个屯子都被一米深的大雪覆盖，大雪初停，沉寂了半个月的屯子又开始了人声鼎沸。
卫瓷随手将二哥拉不开的大木门拉开，在用眼神嘲笑他一番后，这才得意洋洋的准备出门，结果一个脚滑人直接扑了出去，直接埋进了雪层里。
“噗嗤～”
这次轮到了卫青风嘲笑，被不满的卫瓷扔了个雪球过去。
放眼望去，整个屯子看不见几个人，只能隐约听见大人的说笑声，小孩的笑闹声。
白茫茫一片，天地仿佛没有了第二种颜色。
到处都是能把人淹没的大雪，围在院子的两米木栅栏也被大雪掩埋了一大半，冰溜子闪烁着寒冷的光，形状怪异的挂在高处。
“外面的雪好厚啊……”
兄妹俩面面相觑，随即无奈苦笑，只能穿上衣服拿上工具开始一点一点清理出一道能容人通过的小路来。
所幸院子里卫青风每天都在打扫，积雪并不厚，一脚踩下去只能淹没脚面，用铲雪的木质铲子铲出一条路，两人开始打扫大门前，至少得通出一条路出来。
“青风，和阿瓷扫雪呢？”
热火朝天干了一会儿，隔壁婶子伸头看见俩人，笑眯眯挥舞着大扫把打招呼。
卫瓷举着手套蹦跶着回应，她怕自己不蹦起来对面婶子看不见她。
万婶子就看见对面一顶灰毛帽子不断上下蹦跶，被逗得哈哈哈大笑，笑声太过豪迈，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自家儿子惊叫的声音，一回头，两天没清理的屋顶直接雪崩了，将在屋下偷吃烤红薯的儿子直接给埋了进去。
万婶子:……！
卫青风:……？
卫瓷:……？！
“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嚣张笑声由远及近，卫瓷回头，卫强戴着狗皮帽，穿着羊毛夹袄，脚下踩着两根板子嗖的一下窜了过来，身后跟着两条熟悉的大狗。
“阿瓷！我娘让我给你送点粘豆包！”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包包裹严实还冒着热气的黄豆包直接塞进卫瓷怀里。
卫瓷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粘豆包？就是那个据说很好吃的东西？
接过来还没收好，卫瓷刚想抽掉手套拿一个尝尝，下一秒，人就被两只狗子直接扑倒，整个人直接摔进雪地里，瞬间被大雪淹没，原地只留下穿着羊皮靴的小脚在半空不断扑腾。
“啊！天圆地方！二哥救命啊！”
听见自己的名字，两只狗子更加兴奋，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直接一脑门扎进去还是翻滚，嗷呜嗷呜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场面一度混乱的鸡飞狗跳。
“哈哈哈哈！小矮墩！”
卫强笑声愈发嚣张，直接拆掉脚上的滑雪板，把卫瓷拉了出来。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吃这么多都吃哪里去了？怎么光长脑子不长个子？下次少吃点鱼脑猪脑，多喝点骨头汤补补，实在不行我让朱屠夫给你留点猪蹄儿……唔！”
絮絮叨叨的话被一团雪球打断，卫强气死，直接团吧团吧一个雪球和卫瓷打起雪仗来。
卫青风懒得理会加一起还没三岁孩子懂事的两人，埋头开始苦干。
“狗蛋儿！我帮你！”
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他爹可是说了，不帮卫瓷兄妹俩把积雪清理干净，他也不用回去了。
啧，这大队长加堂叔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兄妹俩亲爹呢，得亏自己心地善良不计较，不然还不知道得闹成啥样呢。
把自己夸了又夸，卫强拿起木铲也开始埋头苦干。
卫瓷无所事事，干脆抱着大扫把跟在二人身后屁颠屁颠扫残雪，两只大狗亦步亦趋的护着，生怕她摔倒。
“卫强！快去找你爹！存伯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
卫瓷忙的小脸红扑扑，还没反应过来存伯爷爷是谁，就看见卫强和卫青风二人面色大变，扔了手中的东西，就朝着不远处跑。
“阿瓷，带着天圆地方去找建国叔！告诉他存伯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
卫瓷懵圈，但还是听话的给两只狗子绑上雪橇让它们拉着自己去找建国叔。
卫建国正在组织屯子里壮劳力清理路上积雪，听到卫瓷的话同样脸色微变，撒丫子跑了，身后呼啦啦跟了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
“玲玉婶婶，存伯爷爷是谁？”
“是村里的老人，一个小老头。”
李玲玉摸摸小姑娘冻到有些冰凉的脸蛋，将人领回了自己家。
“你哥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中午就在婶子家里吃，你二奶奶今天包酸菜饺子吃。”
二奶奶年近六十，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爱笑，最喜欢家里的几个小姑娘，卫二叔三叔家的除外，所以在看见卫瓷时笑眯了眼。
“阿瓷今天咋来了？冷不冷？”
卫瓷回以甜笑，梨涡深深，桃花眼弯成月牙:“二奶奶！不冷！我帮哥哥铲雪呢。”
“你个小姑娘铲啥雪？你瞅瞅，二泱子还没从炕上爬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