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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春秀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见陈兮进了屋。

她不禁摇头一笑。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陈兮这么小孩子气呢?

屋里。

十五平米大小的房间,门窗都朝阳。

光线挺不错,屋子里很亮堂。

窗边桌上一堆书。

床尾立着一排八个六十公分宽,一米二高的柜子。

有两个是陈兮的。

柜子上头摆着洗脸盆,里头装的是牙缸一类洗漱器具以及饭缸。

昨晚穿来就闹一场,回知青院已经很晚。

今早又很早出门。

原主的东西陈兮还没来得及查看。

拿开瓷盆掀起柜顶,里头有双枪完刚分下来的口粮。

一个深棕色皮革手提箱,还有些糖糕点心装在单独的竹篮里头。

还有三个装衣裳的大包。

光是装冬天的棉袄棉裤就用了一个大包。

另外两个包里,更多是春秋的毛衣线衣,只有两套夏装。

除身上穿着的这套之外,还有一套早上拿去洗了。

刚跟金春秀说话,陈兮顺手摸了摸衣裳,发现干了就收了。

陈兮将几个大包和皮箱都拎出来。

将里面的东西重新规整折叠放包里,最大程度利用布包空间。

这一收拾,就省出来一个布包。

秋冬衣裳两个包能全装下。

只剩三套夏装。

不过皮箱里头是空的,只放了十几张一元及一把毛票,还有些粮票糖票肉票。

陈兮眉梢微动,发现皮箱的重量以及上层盖子的厚度不对劲。

她伸手在盖子里头敲几下,又敲敲皮箱底部。

两处发出的声响有细微不同。

手指沿着皮箱内部连接处细细摸过去。

中缝线里果然有夹层的痕迹。

只是有隐藏的拉链。

拉链齿缝跟拉锁都比平常的要小一半不止。

而且拉锁还在夹层里。

若不是陈兮注意到重量厚度的不同,还真不会发现皮箱夹层。

打开夹层一看,里头除了二百块现金,一张信用社储存单外。

还有好几张纸。

是房契跟地契。

京市的,沪市的,江苏粤省的都有。

而且还都改了陈兮的名字。

有且不限于四合院、洋房。

哪怕是向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陈兮,此时捏着房契地契的手也微微颤抖。

要知道就算是后世,拥有这么多的房产地产。

光躺平靠收租就能活得很滋润。

更何况这个年代的房子土地。

往后价值那是一天一个价。

说起来这些东西,陈兮记忆里并没有。

应该是她母亲或者外祖父暗中安排的。

先前她以为原主不过手上有几百块。

自己想要过得滋润,或者积累财富买房等以后升值收租。

靠手里那点钱做启动资金怎么也够。

没想到,竟然天降巨富。

尤其存单上还有两千块钱。

她就是啥也不干,也吃喝不愁。

待回了京市,从京市开始挨家挨户把房子收回来。

有人要租的再租出去。

租金加起来,也比普通正式工人收入高许多。

这可好,都不用努力了。

陈兮拿起最后一张纸。

上头写着陈家几个秘密地库的位置。

陈兮啧啧感叹。

老陈家还真是家底厚实啊。

捐了那么多家产,居然还有几个秘密地库。

虽不清楚里头有些什么,但左不过金银珠宝,文物字画之类。

能被老爷子精心藏起来。

必然是之前动荡时期不允许留存于世,且蓄意破坏的宝藏。

陈兮不再多想,将东西全放回去。

夏装叠好装皮箱里,从床头随手摸了两本小说丢箱子里。

这些年,也不知道外公和母亲大哥他们在西北怎么样了。

当初事发之前,外公得到消息。

紧急将原主打包送至挚友家中。

托付挚友负责当时年仅十一岁的原主改年龄下乡之事。

并嘱咐原主顾好自己,别打听陈家的事,也别往西北去信。

最好就是别把自己当陈家人。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全陈兮不受伤害。

也是从七零年那一别之后,记忆里就再没见过外公他们。

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前头几年,原主穿的都是家里带来的、面上打了无数补丁的棉袄。

她也知事,下乡后做人做事都低调。

知道自己会长高,母亲外公他们精心准备的衣裳早晚有一天会变小。

她每年一点点攒棉花。

直到旧棉袄再穿不上,棉袄里的棉花都成了一坨坨疙瘩再不保暖。

才把旧棉衣拆了里面的芯子掏出来。

拿着跟攒的棉花一起,加另外的布请裁缝做成新衣。

原主家境好,身子骨结实。

小时候营养充足,又没基因拖后腿,十一岁的时候个子就过了一米五。

在一众小孩里个子高挑。

改做十四岁来到乡下,也没人怀疑她才十一。

那会儿她留着西瓜头,头发又多,把婴儿肥的脸裹了大半。

还垂头耷脑的,脸上经常蹭有灰。

也不惹人注意。

不过刚下乡那几年,个子没咋长。

直到实际年龄过了十五岁,也就是74年开始。

个子猛地开始往上窜。

一年时间直接长了十公分,直逼165。

后来才一年一公分的长,直到现在169。

陈兮估摸着,自己还会长几公分个儿。

东西收拾好,转身看到门口印下条影子。

是傅行之靠门框上。

听到皮箱合拢的动静,他扭头见陈兮站起来。

忙转身作势要进门,先问了句,“我能进来不?”

“大白天的里头也没人,你进来呗,正好帮我我提行李。”陈兮半点不客气。

傅行之乐意之至。

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不到。

算算时间,现在出发的话。

到镇上,正好能赶上最后一班去市里的汽车。

“东西都收拾完啦?被褥打算怎么办?留给别的知青?”

傅行之瞅了眼打开的柜子,里头就剩篮子里的糕点零嘴。

被子褥子陈兮是一点没收。

陈兮点头,“被褥不用带回去了,看他们有人要没,没人要就麻烦他们给有需要的人,要么丢了。”

傅行之点点头。

扫了眼两个包一个皮箱,行李一点不多。

他一个人就能全拎走。

“就这三个行李,没别的了?”

傅行之询问着,一只手两个包,皮箱也拎手里试份量。

不重,全加一块儿也比他武装泅渡训练轻太多了。

陈兮掩嘴打了个哈欠,“还有个瓷盆和饭缸。”

今晚得住招待所,回了京市说不得也得住几天招待所。

到时候再去买浪费钱还麻烦。

饭缸火车上餐车打饭吃。

傅行之直接打开自己的包,盆和饭缸一起塞进去。

“这就成了,可以出发了。”

陈兮摸了摸被角枕头,褥子也掀开看了一遍。

翻出来一块几角钱,揣兜里。

最后再确认没有东西落下,便点头,“可以走了。”

知道陈兮二人要走。

知青们都有些不舍。

年初那会儿有两个人考上大学,他们也一块儿把人送到村口。

这会儿也都出来送陈兮。

刚出知青院,就听到有人呼救。

“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