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拎着药回到傅家。
傅芮之听到动静,乐颠颠出来迎接。
没看见她二哥,傅芮之眨眨眼。
“我还以为兮姐会跟二哥一块儿回来呢。”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
她还以为,陈兮跟傅行之会一起去西崖,再一起回来。
毕竟她兮姐这么漂亮,二哥也不怕一个错眼。
兮姐就被别人拐跑了。
至于她二哥一个人在外边会不会被拐跑。
傅芮之是一点不担心的。
光看他之前跟她们说起陈兮时,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就完全不用担心。
陈兮不知道她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但只要看傅芮之眼睛转来转去,就知道她在心里腹诽她二哥。
见陈兮似笑非笑看她,傅芮之麻溜提着药包晃了晃。
赶紧转移话题,“兮姐,这药今天就煎给我妈喝吗?”
两人一块儿进屋。
陈兮摇头。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磨药粉也需要时间。
“明天再给阿姨煎药。
得先把药材磨末,家里有没有秤砣?”
有没有秤砣傅芮之不清楚。
“我只知道有石舂。”
平常捣蒜和辣椒面儿用的。
“把石舂洗干净,最好烧热水烫烫,晾干再捣药末。”
傅芮之领了任务,作怪朝陈兮敬礼。
“得令!”
她也没直接去厨房。
先到客厅问陈慧雯。
“妈,咱家有秤砣没?”
陈慧雯摇头,“这个还真没有。”
刚两人说的话声音不小,她也听见了。
便笑说:“估计行之回来会记得买一个,要是他没买,再让他出去就是。”
——
一个多小时后,外头传来声响。
没一会儿,傅行之就拿着个小秤砣和一个布包进来。
他径直来到客厅,自己倒了杯水喝。
“你看,我就说行之会拿秤砣回来吧。”
陈慧雯是了解自家儿子的细心的。
陈兮却看向那个布包,瞧着眼熟。
她目光转向傅行之,眼神询问。
傅行之眼里染着笑意。
“你不是说要给妈针灸?我也不知道你手里有没有针。
正好碰见有这东西,就搞回来了。”
若是没有,买来正好用上。
若是有,那也能当备用嘛。
陈兮是真的有几分诧异的。
傅行之回来之前,陈慧雯也说他心细。
陈兮跟傅行之才认识多久啊。
哪儿知道傅行之能有多心细?
直到看见这针包。
实话讲,陈兮还挺惊喜的。
她目光再次移到针包上,眼神颇为复杂。
心里有个角落暖洋洋的。
陈兮可不认为。
傅行之只是因为想着她要给他母亲针灸,就想着买了针包回来。
若仅仅如此。
他估计只会想,陈兮既然说了针灸。
那她一定有,何必买?
傅行之见她看针包,便伸手从茶几上捞过来。
递给她。
“你看看能不能用,我也不懂这玩意儿。
买的时候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到那人这辈儿断了家传。
家里实在缺钱才拿出来的。”
陈兮接过展开。
发现不仅有成套齐全的银针,49针。
让她惊喜的是。
另有一套完备的金针,10针。
陈兮检查了下。
这些针保养得极好,且瞧着制成得时间应该不下百年。
确实跟傅行之说的没差。
是卖家祖上传下来的。
陈兮抬眼看傅行之盯着自己。
她展露笑容,点头。
“傅营长买着好东西了,这针不错!”
陈慧雯就在边儿上坐着,陈兮便简单夸了句,没说撩人的。
别说,傅行之还真怕。
怕她会当着他母亲的面儿,说些让人脸红的话。
结果陈兮没说,他倒是有点诧异。
被他隐藏得很好,没露出来。
不然等他母亲不在旁边,陈兮一准会笑话。
陈兮确实没注意到。
她脸转向陈慧雯,“有金针,输气通穴效果会更好。”
陈慧雯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高兴。
“那就辛苦我们家兮兮了。”
说笑完,又说回正事。
“行之,你去西崖那边有什么发现?”陈慧雯问。
陈兮也跟着看过去。
提起这个,傅行之收起笑,神色显得复杂。
看得陈慧雯心头不安。
担忧地看了陈兮一眼。
“我找到陈家老宅,没靠近,跟附近的人家打听。”傅行之沉着嗓音缓缓道。
他之所以想着去西崖打探。
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比如陈家有人回京城了。
订婚书是何家人从陈家人手里抢的。
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
但总不能在家坐着,等陈慧雯安排的人回来,什么也不做。
没想到,还真的有收获。
傅行之说:
“具体是哪天,邻居记不清,只知道是大约半个月前,月初的时候。
有个瘦弱的年轻女人背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个破旧皮箱。
带着个同样瘦小的孩子,到陈家老宅敲门。
何家人开了门......”
那女人不知道住院子里的人是谁,只说这里是她家。
开门的人便叫了何家父女出来。
女人一见何家父女就发了狂。
但她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斗得过何家那么多人?
被人一推就摔地上。
她孩子哭着挡在母亲面前,凶巴巴不让人靠近。
女人手里的皮箱掉地上裂开,衣服洒了一地。
她却顾不得去捡,只把护着身后的包不磕碰到地上。
“那女同志都没注意到,皮箱落地上摔开了个夹层。
一张纸滑到何秀莲面前,她抬脚要去踩。
却没踩,反而赶忙做贼一样捡起来揣兜里。”
邻居说他们猫在自家门后,透过缝隙看得真真的。
“何秀莲把她爹拉回家,关了门赶走那对母子。
邻居说,隐约听那女同志说要去找什么人帮忙,也不知道找着没。”
傅行之就跟做战斗报告一样。
将从邻居哪里得来的消息,平静地悉数说出来。
并未在其中夹杂他自己的想法。
陈慧雯听得捏紧了拳头。
“那个邻居有没有说,女同志多大年纪?”
她当然听见年轻女人几个字。
但陈慧雯压根不敢往深了想。
大人跟小孩子都那么瘦弱。
她简直不敢想,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行之:“邻居说,看那女同志模样有点眼熟,像陈家孙媳妇。”
不过邻居没敢认。
他上一次见到陈家人,已经是八年多以前。
那会儿陈怀安刚结婚呢。
他也就见过陈家长孙陈怀安的媳妇,不过几次。
记忆模糊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则是女同志面色苍老蜡黄,瘦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