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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武当展旗峰云雾中,白方首立于紫薇宫内,负手而立。

望着云山云海,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只有那淡漠至极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直达人心深处。

他微微朝前踏出一步,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都要融入云海之中,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

“如今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假?”

白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到大元江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放松。

在他身后,一名仙风道骨的少年,手持拂尘,面露微笑。

“八师叔,师父请你过去一趟。”

白方首听闻,连忙转过身来,对少年拱手道:“还请清风师弟带路。”

清风一笑,也没有拘束,便走在前头带起路来。

不知为何,和这位八师兄待在一起,他总感觉很是安心。

张三丰今日在金顶,离紫微宫也有些距离。

白方首跟着清风,一路往天柱峰而去。

“白师叔。”

走到一半时,忽听前方传来一道嘹亮的声响。

白方首还未抬头,便知是谁了。

这声音他很是熟悉,在汉江时还曾为其治病,只是现在这道声音却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

他抬头朝前望去,只见一名少年正朝他不断招着手,微微一笑道:“无忌,好久不见!”随后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清风只觉身旁一阵微风拂过,他便出现在张无忌面前,这让他大为震撼。

当年张无忌随祖师一回武当,便道是八师叔救了他,当时他还以为那位八师叔是一位类似于胡青牛的江湖郎中,只是现在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这位八师叔,简直强得可怕。

怪不得那六位师叔一回来,便唉声叹气,一直说着自己老了之类的话。

张无忌看着突然到眼前的白方首,愣了片刻,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师叔,您怎么来了?”

白方首轻轻拍了拍张无忌的脑袋,微微一笑道:“当初汉江之上,我说的三年后到武当,你竟全然忘了?亏你当初还在我身旁!”

他的语气有些责备,也有些感慨。

三年已过,许多人都有了改变,可只有他在原地踏步,未完成汉江上说的愿望。

张无忌脸蛋通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侄儿愚笨,一时没想起来。”

“我看你可并不愚笨,不过三年,你这一身功夫可比师叔当年强了太多!”

白方首无奈道。

刚他用手拍张无忌时,便对其武学水准有了清楚的了解。

二流上的实力,这简直是在开挂,不愧是有主角模块的人。

“只是当初随太师父去了趟西域,在一名乞丐手中得到了一本名叫《小无相功》的功夫,修行两年有余,在上月才有所成就!”

张无忌仰头而道,语气中有些许骄傲。

其这一世未经江湖残酷,心性还是个孩子,便急于在白方首面前邀功。

白方首听后微微一愣,果然他这只蝴蝶的到来,让世界线开始有了变化!

张无忌因遇到了他,没和常遇春去寻胡青牛,却和张三丰去了西域。

只是这遇见一个乞丐,就捡到一本小无相功,这也太离谱了。

简直和阿星从乞丐手里,十块钱买了本《如来神掌》有得一拼。

白方首运转轻功形成一道罡气,将张无忌与清风笼罩在内,与外界隔绝,然后轻声道:“小无相功我曾有所听闻,传闻其是「逍遥派」的一门内功绝学,在宋朝吐蕃曾有一名番僧名曰鸠摩智,便曾以此功同天下人争锋。”

“此功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住不着”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

“你这功夫,除我之外,还对谁说过?”

小无相功这门功法,按理说早已断绝,他现在很好奇,张无忌在西域遇到的乞丐到底是谁?

总不能是鸠摩智吧?

但鸠摩智可不是张三丰,其可活不到倚天时代。

张无忌看着白方首的眼神,有些畏惧道:“回师叔,除您与太师父外,再无他人。”

这让白方首松了一口气,若他这侄儿和那唐三藏一样,逢人便说吃了他的肉可长生不老,那就完了。

不过,好在张无忌很是聪明,并未如此。

“清风,你和无忌听着,这件事我希望你们忘掉,今后无论谁问起来,都不要透露半个字。”

白方首厉声言辞道,他可真怕张无忌给自己埋坑。

二人看着白方首严厉的神色,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

武当金顶冬日并不耀眼,厚厚的积雪将金顶盖了个严严实实。

山间的冷风从金顶吹过,吹得里面的火炉噼里啪啦作响。

白方首与张三丰席地而坐,如同老友一般。

零下二十几的温度,张三丰只穿着一件轻薄的道袍,冷冽的寒风,在他身边吹拂而过,竟变成了热风。

修炼纯阳无极功数载的他,一身内力已到了一个难以琢磨的地步,就算其赤身置于极地,也不会感到丝毫寒冷。

“方首,你应已触及那层线了!”张三丰看着白方首一脸慈祥的笑道,身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他的眼睛何其毒辣,自是比常人看得更加清楚。

“是的。”

“师父,这次我回武当,除了赴汉江时和那几人的三年之约外,另外一件事,便是为此。”

“我接触武道时日不长,虽进步神速,但也困惑极多。”

“绝顶之路虽看似近在眼前,但伸手却又难以触及。”

“弟子想问师父,到底如何才能踏出那一步?”

白方首神色虔诚,像极了吐蕃布达拉宫下的朝圣者。

“你倒是个痴人,三年前那句话,我本以为你只是说说,却没想到竟记在心里,这点你可比你大师兄强了很多。”

张三丰捋了捋胡须,沉吟道。

当年他初见白方首,只觉得其心思不坏,又乐于助人,行事风格很像死去的张翠山作风,后来又因那一式《伪·梯云纵》结缘,在其救了张无忌后,便收其为徒。

时间一晃,三年已过。

现在看来,他这位徒儿不仅只是乐于助人,更是胸怀天下,实在了得。

他很庆幸当时将其收为弟子,不然若武当与其对上,以宋远桥的手段可难以应付。

“多谢师父夸赞,只是我年纪尚小,比起诸位师兄实则大有不如,还需向他们多多讨教。”

白方首连连摇头,他可不想因这句话引起武当其余人不满。

虽以他那六位师兄的为人,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三丰听后捋须微笑,目光投向远处群山,缓缓开口,道:“世间有两种极限,一种为人体,另一种则为天地,绝顶之路,则要打破人体极限,晋升更高。”

“想要踏出那一步,其实不难,难的是你如何战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