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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周围静得一落叶的悄声都有拂动心灵的力量。

水底下,小女孩就像落叶缓慢沉入淤泥,生命流逝之前仍轻柔的吹出水泡,漫无目的伸出手掌想触碰到自己所制造的泡泡。

咕噜~直到摸到一个随溪漂动的气泡与一根脂质坚硬的铁条,她才堆出微笑,缓缓放下手,任凭夹裹自己的清流带走。

上涌,上涌,不料包含力量的清流没有留住她,反而产生一股浮力,让她有了往上漂的动力。

哗哗。

直到冲出溪面,小女孩迷糊的眼界砰然涂了一片红彤彤的颜色。

阳光怡然下,渊伟悠悠晃晃的挑了个优渥草塌,将剑柄上受伤惨重的女孩摊下。

“是...你..吗..阿.尔贝思。”小女孩微张着近乎没有血色的嘴唇,身上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渊伟飘空俯视女孩偏移心位的血口,脑子各种想法混杂打转,不过有过类似经验的他很快冷静下来,使用老办法,吞噬。

“你等等,马上就好。”

他抚慰了下,则张开大口生成暗黑漩涡,汲取了女孩的痛苦与伤口处的黑气。

女孩铁乌青的脸色愈加暖和,虽然看不到她那被纱布包住的眼睛,渊伟还是能够在她的呼吸中得到一个好的反馈。

可在这之中有个发现让他感到疑惑。

渊伟在汲取她的负能量时,视线中的戾气值不为所动,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到这种只吸不涨的现象。

不管是法坤,西索丽,咕噜,污染武器等经历过他的吸收的事物,皆会引起戾气值的疯涨,但这个小女孩不会,不勉有些奇怪。

【戾气值:199】

【灵魂值:2】

只差一点就突破200的数值停滞不前,估摸着似有什么瓶颈。

小女孩恢复气血后,便恻过身靠手撑起身体,如同花一般依坐在草坪上,抚摸着冰凉的伤口,背对他展颜乐道。

“阿尔贝思,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你一定是个受人尊敬的魔法师。”看得出女孩还未知清自己在被什么东西救起来。

渊伟外表面无表情,内心却有点小情绪。“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阿尔卑斯,不是阿尔贝思。”

小女孩笑容僵了一下,转过身依旧露笑,俯腰发出歉意的语气。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原谅我吧,阿尔卑斯,对了,我叫葫娜,你可以叫我小葫。”

他看了眼女孩身上触目惊心的血口,蹙额劝道:“下次注意一些就行了。还有你身体不太好,最好躺下不要动,等你村子里边的人来,不然全村吃饭就少了你的份。”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这种疼痛了,再说,我能靠自己制作恢复药水。”

葫娜吃力鹄立身体,刚踏出一步,果不其然因伤口发痛,人仰身翻,辛好渊伟及时抵住了她。

“不要逞强,你还是躺下吧。”

“阿尔卑斯,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情?”

“帮我找到有蓝色花朵的地方,这附近应该有的,我要拿来做疗伤药物。”

渊伟略有忧虑地抬眼巡视周围,果真发现了一片繁花丛。“好吧,你跟我来。”

霞蔚云蒸,凉风徐徐拂过周处,花草摇曳舞姿一时充满野趣盎然,碧波荡漾的溪河包揽了所有杂音,做的云彩更让人舒心通畅。

在平静祥和与美如画卷的树林外围之中,他们的身影如同一抹墨水融入到五光十色的美景,仿佛至身于仙境。

一步步将她引到花丛,渊伟则临近一瞅,把量起这些仿佛被蓝莹洗涤过的地下城奇异花朵。

“这些是魔力之花,服用后会有一种能够恢复体力精神的效果,你要不要也尝尝。”

只见她鼻尖凑近花丛中,一双竹笋手拨开草丛,摸到冰凉漫盛的花瓣时,脸上瞬间乐开了花,直接摘下一朵含在嘴里嚼动,如同吃大餐一口接一口。

“阿尔卑斯,你不吃吗?”她抓了一把魔力之花四处挥洒,含满魔力之花的嘴里呢喃着。

眼见面前这位将草都吹得那么津津有味的女孩,渊伟的心难得有所触动,在这之中,他的情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开始的木讷,渐渐变为了同情。

离开格兰之森的这些日子,渊伟一直在寻找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来源,他曾想过到悲鸣洞穴去看看,但无论走到哪里,这些副本都有公会之人把守。

他尝试过将灵魂附身于人身混入其中,但每一次更替躯身,都伴有种灵魂的割裂感,就像压得喘不过气危及性命一般忌讳,特别是拥有盖过他的强悍魔力的人。

于是借助法坤等勇者的贪婪,行走在充满戾气的世界,以人的负面情绪为食,提升视线中的戾气值来增强自己,但谁知自己越是再多吸收,这数值如同堵死的厕所,而且隐约中他也感受到自己的心境变化。

变化到对性命的漠视,不再像对待查斯里那种的嫉恶如仇,而是漠视到面临法坤一行人屠戮抢掠村庄的行为心无波动,甚至有种充斥全身的兴奋,又有种屠杀生灵的强烈欲望。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的人性灵魂正在被这把太刀反噬,取而代之的是只对一切的死亡感兴趣的恶魂。

“这是魔剑的诅咒吗?还是说因为这些戾气?”渊伟彻底陷入黑暗中的自我怀疑,在人与魔之间不断徘徊。

直到昨夜,法坤在操纵他刺入葫娜的顷刻间,他拼了命挽回一丝人性,方才使剑驱转移了要害之处,防止了自己再沾一条人命。

醒悟过来的渊伟十分愧对于这个无辜的小女孩,但这个小女孩却像是对死亡没有认知一笑而过。

“我知道,阿尔卑斯你,也很在意我的眼睛的事吧?”葫娜咽下魔力之草,似乎因得不到渊伟的回复而哽咽道。

渊伟明显卡壳了一会,从自责中回过神,沉声道。“我只是一把太刀,你不必多虑太多。”他叮嘱道。“你就在这等待村民吧,有缘再见。”

“太刀?”葫娜一愣,立马腾出脚步追了出来,然却往渊伟相反的方向叫道。“阿尔卑斯,你真是太刀吗?”

这片葱郁之地,婉转着这个盼望得到答复的疑问。

渊伟转过身看了一会瘦弱小女孩的背影,泄气继续往林中飘去。

“虽然很仓促,但我还是想问,你愿意当我的剑吗?我们一块冒险去。”

背后又传来女孩的声音,他再一次回头,不经意间产生西索丽与葫娜重合在一起的错觉。

“对不起,做不到!”

渊伟喊完,便扭身而行,却在此时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不断接近他,葫娜步履匆匆的身躯“哐当”一下扑到他剑身上。

“那,让我当你的奴隶吧,拜托了。”葫娜终于抬起了她那不想让人发现的脸,而且捆绑的纱布已然不知去向。

渊伟的世界瞬间被她的真面目震住暂停。

她那灵巧的小面蛋堪谓面目全非,两眼竟然罹患传说中的卡赞综合征!骇人的血筋四处向半颗脑袋扩张,宛如爬满蚰蜒的地狱彼岸花,侵蚀得只剩鼻根以下的洁净脸庞,机其脆弱,触及即凋。

“太刀,你愿意吗?”葫娜始终保持微笑,满是红色筋脉的眼睛渗出血泪,双手无视锋利的渊伟,仿佛抓到亲人般紧紧拥抱他。

渊伟正懵怔地盯着她,偶然间发现视线中出现一串数值。

【戾气值:198】

【灵魂值:2】

【正气值:1】

他的心极速跳动,感觉到体内那股恶灵就在此时退后了一步,嫌弃了自我。

如果说有些光芒要经过黑暗的洗礼方能更加透亮,那么她的光芒不需要经过任何洗礼,就是永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