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手指顺着莫璃的头发，他说过要给璃儿一个美好的世界，所以他不想让他的璃儿去想这些肮脏的事。
“那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虽然我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承担。”
“好，其实，我现在就很需要你。”
“需要我做什么？”
傅司年向莫璃伸出双手，像个要糖的小孩，“需要你抱抱我。”
莫璃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双手绕过傅司年脖颈，将他抱在怀里，她看得出傅司年很累，只希望自己的怀抱能让他舒心哪怕一点点就好。
也许是今天事情发生太多，傅司年在莫璃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傅司年平时的睡眠其实很浅，只有莫璃在旁边时，才会睡得比较沉。
莫璃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在床上，又拿被子给他盖上，在傅司年额头上落下一吻，正如傅司年千百次对莫璃的一样，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莫璃一到房间就看到了床边的手机，想到了顾惜，既然司年这段时间这么忙，加上顾惜的状态也让她不太放心，莫璃拿起手机，给顾惜发了条消息。
“明天早上我陪你去爬山。”
顾惜还在跟人通话的时候，就看到电脑上莫璃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就回了消息，“好，明早六点，我来接你。”
等到顾惜再开口的时候，脸上虽还有残存的笑意，但语气冰冷低沉，完全不似和莫璃见面时的少年，“明天叫人去看看他情况，把说好的钱打到他妻子的账上，再多加五万。”
“是。少爷，老板问您是否要回家一趟？”
这下，顾惜的脸完全沉了下来，“不了，跟他说我很忙，没时间。”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这个房间是顾惜家中一个隐秘的地下室，里面摆放着几台巨型电子设备，旁边还摆满了各种管制类刀具，似乎是想和主人阴暗的心灵相呼应，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压抑与即将破笼而出的暴戾。
顾惜走到靠墙的桌子上，漂亮的手在一排飞镖上扫过，拿起其中的两支，眼神凌厉地看向墙边以傅司年的照片作为背景的靶子。
此刻的顾惜除了那张脸像个少年模样，动作、气质都冷得让人心惊，只见他手起镖落，两支飞镖就直直地插在了傅司年的眉心处，不仅仅是眉心，鼻子、脸颊、脖颈……到处都是飞镖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小孔，单看这个人型靶子，就能直观地感受到它主人对这人的怨气之深。
眼神鄙夷地看了眼千疮百孔的靶子，顾惜眼里不带任何温度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傅司年早早地先去了医院，看望李琦的术后情况。
而顾惜也穿着一身灰白色的运动装，开着一辆越野车等在小区门口。
顾惜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的停车位上，视线却一直落在小区门口，没过多久，穿着一套米色运动服的莫璃就出来了，墨黑的长发也被盘在脑后，露出精致的五官来。
顾惜笑眼盈盈地看着那人向自己走进，“早上好！”
莫璃坐到副驾驶上才回，“早上好。”
顾惜在两人的运动服之间看了一眼，笑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莫璃顺着他的话看过去，颜色确实挺像的，便微微笑了一下，眉间有拂不去的疲惫。
顾惜皱了下眉，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担忧，“昨晚没休息好？”
莫璃闭着眼睛靠在椅背，点点头，声音略微沙哑“嗯，想了点事，没睡好。”
顾惜神色复杂地看着莫璃，只是莫璃闭着眼睛没有看到。
顾惜也没再跟莫璃搭话，只是默默地发动车子，往清云山开了过去。
一路上，为了让莫璃好好休息，顾惜一改往日飙车的习惯，将车开得极稳，还放了一首比较安静的纯音乐，舒缓着莫璃略紧的神经。
等车开到清云山下的停车场时，莫璃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加上顾惜刻意将车行驶时的震动减到最小，所以当顾惜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莫璃也没有发觉。
顾惜静静地看着莫璃毫不设防的睡颜，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那股暴戾被安抚下来，可一想到傅司年这两年可能每晚都是看着她这幅模样进入梦乡的，顾惜就觉得异常地嫉妒与不甘，视线突然落到莫璃粉嫩的薄唇，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促使他慢慢向莫璃靠近，等到两人的距离不到两拳时，顾惜看到莫璃的睫毛微动，是转醒的迹象。
顾惜心中一紧，还是在莫璃睁眼的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莫璃懵懵地揉着眼睛，声音也糯糯的，“到了？”
莫璃这幅孩子般的可爱模样让顾惜刚刚还万分可惜和不甘的情绪完全消散，心底只剩下一片柔软，语气也温柔极了，“刚到，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莫璃一边拿水一边说，“不了，不然等会太阳出来了，就爬不了了。”
“好，中途要是累了就跟我说。”
莫璃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对自己嘱咐，不由得感到好笑，“知道了，走吧。”
顾惜特意带莫璃走了一条相对来说人比较少的路，他并不想让除他以外的人或事分去莫璃本就有限的注意力。
清云的环境很好，山清水秀的，加上现在还很早，凉凉的空气中还带着点湿意，让人感到舒服又放松。
莫璃和顾惜两人一开始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爬到后半段，顾惜见莫璃慢慢吃力起来，也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拉莫璃一把。
两人刚爬到山顶，正好看到即将结束的日出。
“没想到还能赶山日出的小尾巴，运气真好！”顾惜一边说一边把莫璃拉到山顶。
莫璃看到像个红气球一样的太阳和美丽的朝霞，不禁扬起嘴角，昨晚的忧虑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顾惜站在莫璃旁边，往后又退了小半步，才立定看着莫璃的侧脸，他看得出来莫璃现在心情很好，在他眼里，莫璃就该是这样的，眼神清明澄澈，没有烦恼，像天边的白云般无暇。
良久，莫璃感觉好像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过去看顾惜的时候，却又见他正专心看着日出，倒是在她看向顾惜后，顾惜才转过来对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考虑到是来陪顾惜散心的，莫璃提议道，“那边有条大路通向山下，路上还有些小摊，我们走那边吧？”
“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