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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抬头看了看天色。

“那就别耽搁了,你们跟我去一趟蛋糕坊,直接装了走吧。省得太晚了也麻烦。”

“成,走!”秦淮茹立马就站起身来。

这年头,可没那么多讲究,什么要留客多说几句话。

夜晚的行走,可不方便。

送走了秦淮茹。

老会计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怎地了?”

“你这价格,是不是有点高了。”

老会计是知道成本的。

鸡蛋糕的原材料是什么?

鸡蛋,面粉。

鸡蛋现在是四到六毛钱一斤,白面是一毛二一斤。

实际上,一斤鸡蛋糕用的鸡蛋,也不过是三到四个鸡蛋,剩下的就是白面。这里面最贵的,就是白糖,要7毛8一斤,还得要票,糖票还不好搞。若是放在后世,一斤鸡蛋,那就得配合半斤白糖。可沈昊给不起这个价格,砍了个半。最终的结果就是。

杂七杂八地折腾下来,一斤鸡蛋糕的成本,合三毛六分钱。其中,大头的就是白糖,一两白糖,加上票,这就去了一大半。剩下的,水、面、鸡蛋,价格并不高。

就这个价,给供销社,是七毛五。

给村子里的人,是八毛钱。

老会计回头那么一算账,觉得沈昊算是黑了心了,这玩意还带翻倍卖的。

更何况,鸡蛋还是自己家的。

翻倍卖就翻倍卖吧,最关键的是,这个成本,是含票的,而他的零售价,九毛钱,那只是不含票的价格,加上票,那都得一块多了。

“不高,城里卖9毛5。太低了,也有麻烦。更何况,咱们这些,可是加了不少糖。”沈昊摇了摇头。

这话倒没说错,外面的鸡蛋糕,那里头,加的糖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一丢丢,跟他的完全没有可比性。真以为李胜利会答应七毛五的价钱,是因为双方好朋友吗?不,那是因为咬上去就知道那里头加了糖了,成本摆在那儿,不贵点说不过去。

沈昊问他,什么价好卖,他说八毛五。

但沈昊敢保证,那狗东西,不卖一块钱以上,他就跟着姓李。

都不是傻子,只不过沈昊留有了余地。

“你毕竟没有铺子。”

“我跟彭跃华打过招呼了。”

“彭跃华不能代表一切。”

“我知道。”

“你知道?”老会计皱眉:“那你知道什么,你说说。”

“有改革派,就有保守派,与其往后等着咱们做大了才出麻烦,不如趁着现在,把这事儿给挑上去,有那批金子垫底,再差,也不过是关了蛋糕工坊,没多大事儿。”沈昊摇了摇头,他自然是知道,小小的一个秦家村,是无法引来视线的。

金子,交上去了,视线过来了,但不会停留。

他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想要养鸡,其实这是符合上面的心意的,因为上面也在找路子。

但也仅仅是符合上面的心意罢了,一个小村子的规模并不能引起太多的注意,最多就是闲下来,或者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看看。他需要更多的目光,换做是别人,可能会担心上头找他们麻烦,但是沈昊知道未来的走势,他会尽可能地往自己身上揽目光。

任何生意,得到政策的支持,跟没有支持,那就是两码事。

秦淮茹和傻柱这刚上车,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的身上。

秦淮茹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傻柱拉了拉她的手,她才放下心来,甭管别的,傻柱这一身子肉,总归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的。至于为什么吸引了别人的视线,那无非是傻柱背着的食盒,尽管上面盖着一层布,但那鸡蛋糕的香气,总往别人的鼻子里钻。

刚坐下来了。

一大妈就过来搭讪:“大妹子,你这食盒,还装了鸡蛋糕?这味道,闻着还挺香的?”

“昂?”秦淮茹有些楞,平日里,回家的路上她没受过这种搭讪,谁乐意啊,一般来讲,这时候回城里的,都是有事回乡,办完事了,有点劳累,不会想多说什么。

“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你这鸡蛋糕,要不要换一点儿?”大妈冲着秦淮茹挑了挑眉。

实际上,就是大妈自己有点馋了。

“换?怎么换?”秦淮茹立马来了精神,跟大妈嘀嘀咕咕了起来。

“我这儿有些山货,你看该怎么换就怎么换?成吗?”大妈也打开了她的袋子,袋子里头还有几只野鸡。

秦淮茹看向傻柱。

傻柱微微地点了点头。对于一个食堂主任来说,往厂子的食堂里带几只野鸡,也算不得大事,更何况,厂子里实际上是鼓励这种行为的。

“都换了吗?”秦淮茹小声问道。

“都换了?大妹子,你这鸡蛋糕,够吗?”大妈的表情变得古怪了一些。

野鸡,这个时代说受欢迎也受欢迎,但不是top1,一只野鸡看斤两,在一块钱到三块钱之前,大妈袋子里,拢共装了3只,怎么着也能换个五六块钱。鸡蛋糕一斤才9毛5,也就是说,秦淮茹手里至少有七八斤鸡蛋糕。这可把大妈给惊着了。

正常人,你要是说从城里带鸡蛋糕回乡下,那还说得过去。你在乡下带鸡蛋糕回城里,这多少有点古怪。

“够的够的。”秦淮茹没有发觉大妈古怪的表情,点点头。

“不是,你这鸡蛋糕哪儿来的,你要不说,我可不敢换啊。”大妈的嗓门忽然间大了起来,引起了周围群众的注意。

其实,大家伙的眼神一直都放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怎么回事!”乘务员走了过来,皱眉问道。

“我举报,她的鸡蛋糕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不是,我们的鸡蛋糕从哪儿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傻柱忍不住了。

“跟我是没关系,但正常人,哪有从乡下带鸡蛋糕回城里了,同志,您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这个理儿。”乘务员也跟着点点头,看向秦淮茹,秦淮茹还穿着工装,也不像是敌特:“要不您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