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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夏秋换季之时,魏青的身体状态急剧下降,又因昔日种下的因而开始犯肠胃炎,整日胃疼不止。他的心中又因萧箫多了几分感情被玩弄的愤怒情绪,身体的病痛也使得他一点也快乐不起来。他的身体的痛苦抢占了主导权,压过了情绪上的不快,直到陷入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的深渊之中,魏青的身体几近摇摇欲碎。

班主任关竞察觉到了魏青的状态不对,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关照他帮他调整,却第一时间把他和舍友全闵二人叫入办公室,对着二人就是一顿打骂。

全闵是因为早恋被抓的,但并非是被现场抓包的,而是搜查宿舍查手机时查到了他与那个女孩日常交流的一些纸条。那个女孩就是魏青曾经在七班的小师妹鲨鱼酱。学校对五条禁令其实也并非零容忍,仍然有人靠着关系钻空子来免于一难。其他的那些,例如吸烟打架斗殴,逃课带手机被处罚重些其实都可以理解,但实则早恋这件事处理的最为严重,这是让人最不明白的。

“早恋有什么错呢,明明是这年纪最为正常的事呢,为什么要有对错呢?关竞就想让全闵认错,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错在哪。说是耽误学习,可是明明有没有去早恋,学习成绩都一个样,那些人就偏偏用他们的道理去断定人的好坏。更加讽刺的是,那些年级组中名列前茅的学生们,根本就不缺对象。”

“这个年纪,一个风华正茂的男高中生,不喜欢一个青春柔美的小女生,那要去喜欢什么。明明只是青春的冲动罢了,为什么要让他认错呢?明明只是按五条禁令处罚,最多也是要求家长陪读罢了和交罚款,可你偏偏要打人,要让人认错,明明略加言语训诫,剩下走流程就好了,可是一拳一拳的怼向胸口,一脚一脚的踹着,对人拳打脚踢算什么呢?”魏青这么想,是因为一旦收拾完他了,之后就轮到他自己了。

关竞对魏青无疑也是一顿打骂,只不过这些比魏青经历过的苦痛,比这痛苦多的身体上的疼痛,要弱上一些罢了。魏青屹立不倒,就是那么一声不吭的默默的承受着。在关竞面前好像不挤出几滴眼泪,就如同不服从管教一般。于是她力道更狠,威逼更甚。打累之后不尽兴,一通电话打去了魏青家里。

接电话的是魏青母亲,魏青记不住他爹那老是换来换去的电话号码,只能被逼着说出了母亲的电话号码。

关竞:“喂,魏青家长吗,你家孩子不学习...”。

魏青母亲默默的听着。

关竞:“您什么时候过来一趟呢?”班主任故意开启了免提,要在场所有人都去听。

魏母:“啊,老师,我最近有点忙,过不去,我们家魏青是有什么事了吗?”魏青听到电话中的母亲的声音,停止了思考。

关竞:“您家孩子不听话,不服管,现在还在反抗,不行您挑时间过来,陪读一下吧。”魏青听见陪读的字眼,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魏母:“怎么了?”

关竞:“您家孩子上课不好好听讲,神情恍惚,总是请假去厕所逃课,这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魏青:“我没有!”魏青怒吼道。魏青心里委屈的很,他有理说不出,明明只是身体难受,真的很难受才会去,谁家好人总往厕所跑。可是这关竞偏偏不认,极其肯定自己的认知,她似乎要把魏青逼到绝路去。

关竞:“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有没有我不知道吗,还在狡辩!家长,您准备一下过来陪读吧,家里的活先放放,孩子重要不是吗。”关竞又逼近了一句。

魏母:“老师啊,我最近身体不好,现在在打针。”魏青听见母亲说身体不好,已经打针输液了。魏青明白,母亲一般都是身体很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去打针,看起来已经难受一段时间了。

魏青:“我什么错都认!你别让她来!”魏青再次怒吼道,魏青的身子一有冲上前去的冲动,而全闵此时却是死死的抓住了他。

关竞:“最终解释权在我这,有你插话的份吗!”关竞恶狠狠的说道,魏青心中的怒火如当年孙悟空推倒的炼丹炉中倾泻出来的三昧真火一般狂暴烈焰,生生不息。

魏青:“我明明只是身体难受,凭什么?”魏青吼道。

关竞:“家长,您听见了吧,您家孩子现在还在狡辩,还是不服管,有空过来一下。”

魏青:“我去你妈的,我妈说她在打针!身体不舒服你听不见吗?”魏青彻底恼了,他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全闵,几乎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抓住了桌子上的杯子,本想直接扔向关竞,却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办公室的地面上狼藉一片,所有人都被这平时闷声不吭负面情绪外泄的魏青吓了一大跳,就连身边的全闵也都被此前的这一幕吓的有些发抖了起来。

这些人第一天才真正的认识了魏青。这才是原本的魏青,从欺压中站起,挥重拳以向厄运。

关竞被这样的魏青吓得一阵胆颤。魏青十分疯狂的要冲上前去,但却被其他人合力镇压。

关竞:“你们看什么呢,快去按住他!你真是疯了,老师你都敢打!”关竞刚叫喊着说完,被联合镇压的魏青双眼泛红,简直是一副将要堕入“魔道”的模样。

魏青:“你凭什么断定我的生死,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没有就是没有!”魏青的暴戾瞬间膨胀,身体有些虚弱的他怒火冲天而起,居然连闻声赶来的政教老师都挨了两下,所以紧紧控制着魏青的全闵就比较惨了。

此时,电话那头的魏青母亲怒吼一声,让狂暴躁动的魏青一瞬间就彻底的失去了抵抗力。

“魏青,你还想怎么样?你难道还不够让我失望的吗?”魏青的母亲从电话的另一头喊来,魏青的身躯向后退了几步,双腿瞬间疲软了起来,就在要瘫倒在地上之时,全闵死死的抱着他的双臂猛然发力,将魏青的身躯支撑了起来。

魏青的身形向后倾倒的那一刻,他的双眼也开始朦胧了起来,此时的魏青刚刚惊骇人心的一身的戾气轰然消散,顷刻之间便感受到身躯如同被千千万万根钉子直直的钉入一般痛苦。

魏青的心理防线如被踩碎的薄冰一样出现了裂纹,又像掉落在地面上的镜子一般崩碎的四分五裂,只需轻轻一碰,它便轰然炸开。。

关竞:“家长,您看看什么时候过来吧,孩子的问题真需要处理。”关竞稳定了一下心神,魏青这样疯狂的学生她也是第一次见,她似乎还觉得魏青平时闷声闷气会好欺负一些,却没想到自己只用了三两句就能把他唠崩,还差点逼得他给自己的脑袋开了个瓢。

关竞继续折磨着魏青。魏青听见打针两个字,本来无坚不摧的心境开始破碎了,随之而来的是关竞一拳一拳怼在他的胸口,他的身形被撼动,一步又一步的后退,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止不住的流出来。

魏青哭了。

“你哭什么啊”关竞问道。“你刚才不挺不服管教的吗?”关竞站在魏青的面前,就像一个凶残的虎豹豺狼一般,趁虚而入又步步紧逼。魏青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快,在地面化成了一滩水,隐隐约约的映照着他哭泣的脸面和狼狈的模样,这些都尽现在自己和办公室内所有人的面前。办公室内一共七人,除了全闵和关竞之外,还有那个赶来镇压魏青的政教老师,以及看热闹的魏青的老熟人赵欣辰和他们班的女班长余淼。就算是一直表现的无所畏惧的赵欣辰,看见如此陌生又恐怖的魏青,还是免不了被吓的惊叫起来和余淼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此时的余淼已经被魏青吓的流出了眼泪。

魏青面无表情,他好像等到了足以让他丧失理智的终极审判。见魏青已经镇定下来的众人没有再继续镇压着魏青,此间只有全闵一人站在魏青的身边。

魏青:“让开。”魏青闷声的说道。

全闵的身形顿时颤了一下,接着便感受到了魏青一只手掌所传来的强大推力,全闵的身形一瞬间退后了好几步,而魏青的身形却冲了出去。

全闵:“快!快拦住他!”全闵抓住了魏青的一只手,却被挣脱了开来,众人反应不及直直的看着魏青向着这间在四楼的办公室窗户方向冲撞而去。只听砰的一声,魏青撞碎了玻璃,身躯向楼下倾倒,惊得众人哑然失声。

魏青的身躯与血泊一片正好落在了正在上体育课的、曾经在七班时与他做了三个月的同桌的郭亮的面前。

郭亮看见眼前的一切万分惊愕,本就有心脏病的他一瞬间也跟着昏死了过去。在晕倒前,他的眼中飞溅上了魏青的一滴血液,霎时间便将郭亮带回到了刚才的场景之中,并延续了下去。

......

破防之间,魏青竟是没忍住的,突然发了疯癫一般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左手又来一嘴巴,就这么一下接一下,响亮的扯嘴的啪啪声回荡在办公室内,在现场所有人面前。

旁边的全闵看傻眼了,急忙控制住魏青,魏青被全闵锁在他的怀里挣脱不开。除了扇自己嘴巴的几声,魏青安静的只剩下呼吸了。

电话结束后,班主任对魏青的母亲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记住,也根本听不进去。魏青狼狈的走回了班里,睁开那空洞的双眼,看了看这陌生的地方,突然开始想家了。魏青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哪个家,是那个曾经最开始的班级,还是萧箫所在的那个班级,还是远在天边那么远,乘车来回要好几个小时的家。

魏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埋着头,他听不进去任何课,一声也不吭,一口饭没吃,一口水也没有喝,如同一个到了暮年一般死气沉沉的将死之人。

这天出奇的,魏青肠胃炎并没有作祟和折磨他,可能身体也知道他真的真的很难过吧。他的心中满是苦涩,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不觉的无声哭了起来,一直哭到累,哭到睡着...

直到一声“上课,老师好”,魏青从睡眠中苏醒,他微微的抬起头睁开眼睛,用余光扫视着面前的一切。魏青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歪着头看向窗外,见天已经黑了。“我究竟睡了多久了呢,又哭了多久了,眼睛好像肿了,睁不开了,天都这么黑了啊,那就什么也别干了,继续哭吧,可是哭不出来了啊,我是把体内的水都哭干了吗,嗓子好干,好渴,我说不出来话了,是哑了吗,为什么还不到明天啊,今天我都已经够惨了,为什么啊。”想到这里,他一串连珠般的疑问全都指向了自己,累了,继续埋头下去。

班里有许多魏青叫不出来名字的同学,魏青和他们都不熟,但他能叫出来魏青的名字:“魏青,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

魏青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回答。他知道,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将要比白天的更要难熬。

魏青心里想,“我会死吗,死应该不能这么简单吧,好想死啊。”魏青拖着疲惫不堪也饿了很久的身体,像死尸一般的一步步,步履蹒跚的走向了班主任办公室,他摇晃的脚步,像是下定了某一种决心。

魏青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办公室,敲门开门,看着班主任她那严肃无比的五官,和暗紫色的披肩。魏青寒毛竖起,他的心中满是惧意。

“今天之后我就没有明天了吧。”

班主任一把将站在门口的魏青挒了过去,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上午那般硬实,晃晃悠悠的站到她面前。她步步紧逼的姿态,用握紧的拳头杵着魏青的胸口,身躯晃晃悠悠的魏青,身形不断的溃退被杵的一步一步的倒退出去,此时他已然站不稳了。

关竞:“你没有悔改之心吗,你妈都那个样子了,你还不知道学习吗?”关竞咄咄逼人的说道。

魏青:“你别让她来。”魏青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关竞:“你一整天一节课没听,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还跟我谈上条件了,我是为你好你知道吗,为什么叛逆情绪这么大,是不是还听不懂好赖...”。关竞一字一语如同机关枪一般,火力强劲且密集,一颗又一颗子弹打在了魏青那脆弱不堪的心上。魏青用睁不开的双眼,注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的泪痕,如同胶带一般粘在脸上,让魏青做不出任何表情。他好像一个木偶人,直直的立在她面前,身形健壮但是摇摇欲碎。

关竞见魏青不知悔改,冷漠的说出来一句:“家长陪读吧。”

家长陪读吧。

这五个字,字字如刀,插向了魏青本来就在偷偷跳停的心脏。魏青的心脏一阵疼痛,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他竭力的恳求着关竞。

魏青:“你怎么弄我都可以,你别让她来,我求求你你不能让她来。”关竞似乎抓到了魏青的软肋,用刀子一下又一下向那里划去,想要把他这匹下等劣马驯服。

魏青的情绪垮台了,本来流干的眼泪,如同透支信用卡一般,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的双目和关竞紧紧的对视在一起,魏青边流泪边哀求的说,“你怎么弄我都行,别让她来。”她看不惯魏青的磨人,魏青见委求无果,整个人,忽然直直的落了下去。

魏青跪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他的尊严又算是什么,他的软肋又能如何,好似那班主任随意一句话,便可掌其生灭,颠倒黑白是非,甚至都让魏青忘记了,究竟是自己真的错了,还是被误会了,可他哪有情绪去管那么多。

魏青:“我求你,我求求你了老师,饶过我这么一回,求你了...你别让我妈来,她身体不好,受不住的。”魏青此时,理智已经十不存一了,已经接近了疯狂。此时发他就像小时候被别人欺负,被逼到绝境失去理智发了疯的去报复别人一般,那是人的求生本能。

魏青:“我求你了,老师,什么责任我来承担就行,无论您怎么弄我我都不带有任何怨言的。”魏青哀求道。

关竞看到魏青已经激动到了如此地步,再无法继续逼迫了。魏青真的承受不了家长陪读,一个学生彻底丧失理智能干出什么事情,关竞也不敢想象,她此时也有些惧色,给魏青一个选项,魏青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家长陪读,选择了其他的身体上的折磨。

并不是关竞理解了魏青的难处,只是她看着魏青疯狂的失去了理智的模样,她不敢想象魏青彻底疯狂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听着关竞说出选择的魏青,选择了那个和家长毫无关系的只对于自己的最严厉的惩罚也就是身体上的折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挺多久。但他的心似乎是被扎了一针镇定剂一般,魏青的情绪逐渐开始稳定了下来,一切只要他自己承担就好,就算是去死他现在也是全然不怕了。

魏青的命是父母给的,还给他们也好。他已经让父母很失望了,从母亲将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开始,他已经愿意去死了。

魏青母亲第二天便来到了学校。魏青看着面色发白的母亲,心情十分的自责与难过。魏青母亲开门见山直接问起了魏青:“你还想不想念。”

魏青要忍,从关竞愿意对自己的疯狂让步开始,只要他一天不能脱离开此地,他一句怨言也不能说,也不能板着脸,要笑脸相迎,更要有良好的认错态度。

“你念不念”,魏青母亲又问道。魏青的头脑就像的被框在大钟里敲击,嗡嗡轰鸣震碎人心。

“你念不念”,班主任关竞又问道。魏青缓过神来。

魏青勉勉强强挤出来两个字:“我念。”

“怎么这么小声,不念回家!”魏青母亲又说道。魏青闭起了眼,眼角流下了两地滚热又澄澈的泪水。

“我念!我念!”魏青喊的很大声,班级里面的同学和正在上课的老师,都被突然嘶吼出来的他惊吓到了。事到如今,魏青也不要尊严了,其实他也很早的已经被这一班人彻彻底底轻视了,从成绩到性格,对一整个人从里到外的鄙视。

人死之前,尊严先死。

此刻,魏青的心已经死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活下去,让母亲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放假之前,魏青努力的保持着学习的状态,身体的病痛仍然在折磨着他,心中的苦涩的情绪已经堵的满满当当了。放假回家,父母对他冷眼的态度,让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家,自己感觉是被抛弃了一样,因为自己很不让人省心。他那陈旧的心结,时隔多年,又重新的因为关竞的压迫与逼迫现现了,各种情绪都在心中荡漾。

一心求死的魏青站在桥上,看向下面水很深的地方。

魏青:“我这一生啊,很短暂,很悲惨,被自己的亲人冷眼相待,众叛亲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魏青把书包扔在地上,脱下了外套,眼中的泪水横溢着,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痛苦,或许自己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他还有没做过的事情,他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他也想让自己获得救赎,让父母原谅他。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会怎么样。?”

“母亲会不会因为我的死而原谅我呢?她会担心吗,担心的话,心脏病会复发的,我前脚走,她可能就要追上来,父亲也会因为着急他们两个...”。

“姐姐可能会因为家破人亡而疯掉吧”

“蕊希想到我了,会伤心吗”

“我好想死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魏青穿上了衣服,背上了书包。从桥上走回学校的一路上,他满含泪水。

......

郭亮不久后便苏醒了过来,回想着自己昏迷时经历过的那些,只觉得头有些阵痛。而陷入了重度昏迷的魏青依旧没有苏醒,他的梦境似乎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