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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儿来了就装什么好人了吧,麻溜的。”吕滔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要是有瓜子在他估计直接开嗑了。

冯慧和朱泽斌也都看着梁再冰,想听听他的把柄,哦不,传奇故事。

梁再冰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你们应该都知道年前有个明星跳楼的事吧?”

“邱烨是吧?”吴长轩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会,“当时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据说死得很惨,现场照片都被封锁禁止流传。”

“我也看到过,那照片打了码还血滋呼啦的,够瘆人,”吕滔狐疑地看着梁再冰,“他的死跟你有关?”

“在他死前一段时间,不是爆出了他的丑照,然后又出了很多他的黑料,”梁再冰斟酌着措辞,“他毁容也是我造成的,舆论也是我在推波助澜,将他的演艺生涯彻底毁掉。”

吕滔摸不着头脑,“光是毁容不至于自杀吧,他一个大明星钱肯定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也没见哪个长得丑的亿万富翁痛苦自杀啊?”

过于有道理,梁再冰竟一时被哽住无言以对,缓了会儿才说,“在那之后我一直给他寄威胁信,上门恐吓他,最后一次就是在天台上逼他跳楼。”

“杀他的动机是什么呢?”楚斯问道。

“他害得我妹妹变成植物人……”梁再冰闭了闭眼,装出悲伤万分的样子。

抱一丝了蒋家辉,借你女儿一用。

“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

楚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似是相信了梁再冰的话。

苏常夏用烟盒叩了叩桌面,突然开口,“这个人我知道,我亲眼看着他跳的楼,当时根本没有其他人在场,是你干的吗就敢认?”

梁再冰感觉自己头皮都炸起来,本来都要糊弄过去了,苏常夏给他来这一出,但这种隐秘的内部消息她到底怎么知道的,不会真是异管局编外人员吧?

如果真是自己人,怎么还拆他的台呢?梁再冰都快给这个猪队友跪下了。

冯慧和朱泽斌很快反应过来,对啊,囚室里有指向他们罪行的死亡照片和输液瓶,却根本没有和那个明星有关的提示内容。

其他人看着梁再冰的眼神都变得紧张而戒备,大家共同遵守的坦诚原则被打破,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脆弱的信任转眼崩塌,怀疑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万众瞩目之下,梁再冰紧张地攥了攥自己的衣袖,额角的汗滴无声滑落。

说谎没什么,说谎被拆穿就丢人了。

但他不记得自己干过啥坏事啊,这要怎么坦白?

“梁先生,你是要违背一开始定下的游戏规则吗?”楚斯看他的眼神有些冷,律师的天性让他不情愿在任何一点上吃亏。

梁再冰牙一咬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杀过人,但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才想着编一个出来糊弄过去。”

“谁能保证你现在的话不是又一个谎言?”楚斯双手交握抵在下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退一步说,所有人都是因为身上背着人命才来到这里,凭什么你是例外?”

吕滔登时就腾地跳起来,“除非你就是把我们抓到这里的人!”

梁再冰气得呕血,“哪个大boss开局把自己捆在烟花上的!”

“说不定你就是故意用这种苦肉计让我们不怀疑你。”吕滔依然寸步不让地瞪着他。

“没有傻逼会拿自己的命来赌!”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照这个理论比他更可疑的岂不是已经躺在地上的付坤生,故意死掉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难道因为十一个人里十个人都犯了罪,就默认最后一个也是吗?”梁再冰言辞激烈地反驳,“这是有罪推定!我完全有可能无罪却被抓啊!”

“如果你没做什么的话,为什么会选中你?”冯慧问道。

梁再冰无奈摊手,“谁知道,可能是爱而不得反生杀心吧,人帅是非多啊。”

一直沉默的陈安不由提醒了他一句,“我们最近见过的女人只有委托人,她们对你好像没有那种想法。”

被拆了台,梁再冰不爽地横了他一眼,“男人不行啊,男人嫉妒起来可怕得很。”

楚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人。

善明和尚嘴唇舒展开来,露出一个微笑,“梁施主说笑了。”

“靠,我说的是认真的!”梁再冰很不服气地要跟他们理论,“我长这么帅,有几卡车暗恋的人不是很正常,中间出几个变态不是也很正常……”

不知不觉间,室内的凝重氛围消散得一干二净,甚至都忘记了之前质问梁再冰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揭了过去。

烟盒打开的金属摩擦声让喧闹的人群为之一肃,苏常夏当着他们的面,慢悠悠点了支烟,也不抽,就夹在手里看着粉紫色烟云升腾而起。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轮到苏常夏了,但是谁也没敢催她,默契地大眼瞪小眼。

烟燃过一半,苏常夏随手抖落烟灰,慵懒地拖长了语调,“杀的人太多了,没记住,随便给你们挑几个讲好了。”

这话给吕滔听得汗毛倒竖,连连把椅子往远离那个女人的方向拽了拽,屁股跟被针刺了一样都坐不稳凳子。

“上个星期我喝完酒出来,路上有个不长眼的拦我,说要跟我玩玩,好啊,我就跟他玩。”苏常夏笑了,露出两颗略尖的虎牙,“这人真没劲,随便弄两下就没气了。”

“在巷子里还遇到一个男人,在用拳头打旁边的女人,威风得很呀,怎么我一拳砸下去他就没声了。”

“还有还有,不记得杀他的理由了,但是他身上好臭,好像这辈子没洗过澡,我就把他的皮割下来,但还是臭的……”

她的语气太过淡定和理所当然,好像不是在说血腥的杀人过程,而是端着一杯热红茶坐在炉火煌煌的室内,看窗外的雨、听吹过的风。

梁再冰越听心越沉,现在他才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