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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这边的剧情已经在加快脚步了,确实冗长复杂了一点,因为涉及到大纲,不好调整太多。我就使最大的劲加快这边的剧情。大家再担待几天。

今天更两万,努力快速走完鬼市这边剧情。。】

余乾的一番说辞,加上最后的掏心质问,周策当时就沉默了。

良久,才说道,“辛苦了,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你就能将计划策划并实施的这么好。”

余乾又开始了飙演技,很委屈的说道,“可是部长你只相信那宫陂小人,却不相信我这位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小小执事。

部长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样对的我嘛?对的起我们这个出生入死的小队嘛?罢了,这任务不做也罢,部长另请高明吧。”

说着说着,余乾就心如死灰,意兴阑珊。

周策:“......”

“宫陂也是按本分行事,不过这件事他确实办的不好,明显想的不如你深远,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们之后合作还有呢。

这种小事没必要纠结。同僚之间的意见不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

“够了!”周策大声道,“大老爷们的想干嘛?我跟你保证,之后宫陂更是无条件听从你的指挥。

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能完成的更好,听懂没?”

余乾嬉皮笑脸的抱了下拳,“知道了。”

“既然东西不是你抢的,你认为是谁抢的?”周策奇怪的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本就想狗咬狗,我叫宫陂过来刚好撞上罢了。”余乾无所谓的说道。

周策点了下头,“嗯,这件事的后续你不要再牵扯进去了,做好本分就行。”

“好的,部长,我明白。”余乾点着头。

“武城?怎么会被单独留在白莲教?”周策又问道。

“我们毕竟刚入教,白莲教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余乾回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所以部长,接下来想让我们做什么?”

“接下来需要你的配合就是了,但是不急。”周策回道,“我没想到你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将事情办的这么漂亮。

我们现在外面还没准备好,等这几天就会通知你。而且也刚好让你缓一缓,低调一些,否则你一入教就太张扬会让人怀疑的。”

“明白了。”余乾点着头,倒也没问外面具体什么准备。

“部长,我问你,这鬼市里还有别的小队执行任务嘛?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问一下会不会跟我们小队的任务起冲突。”

周策摇头解释道,“放心吧,本来有备份小队,现在不需要了,你的表现不需要他们了。我现在会全力保障你在这边接下来的行动。”

“部长,我再问你个问题。”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白莲教还有没有咱们的人?不然你怎么精准的知道人要火灵芝?”

周策看着余乾轻笑道,“没有。只是鬼市有我们的人罢了。白莲教求火灵芝这件事虽然隐秘,但不是绝密。”

余乾当场拍起了马屁,笑道,“部长英明神武!对了,部长,你现在还没和我说为何要让我跟祖鞍交朋友?”

“这件事,等会少卿大人亲自告诉你。”

余乾好奇的问着,“少卿大人告诉我?我们现在等的人是少卿大人?”

“是的。”周策点着头,“其实白莲教的事情不算什么,有心布置之下很好搞。重点是另一件事。

而这件事跟天工阁有莫大的关系。”

余乾彻底懵了,这周策言语中对白莲教的轻蔑他懂。但是这天工阁到底什么事?需要少卿大人这么关注,余乾陷入了沉思。

亭子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山风略过的声音。

两人笔直的站着看着远方。

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一道白色身影飞快的从远处朝亭子这边飞来。

顷刻之间就到了。

一袭白衫落地。

白行简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飞鹰服,袖口的五朵金莲更为醒目。

余乾这才知道,大理寺还有白衣服的?

看着身材颀长,气度雍容,俊朗的不像话的白行简,余乾感觉到了压力。

论颜值,这白行简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见到能隐隐与他媲美的存在。

年纪不大,实力又强,长的还帅,这逼在太安城估计很受欢迎。

余乾有点酸,因为囿于实力的原因,导致他认识的那些强悍姑娘现在只能舔。

吗的,等我修为上去了的。

“抱歉抱歉,刚才认错路了,来晚了。”白行简笑容极为雍和的道了个歉。

“无妨的,少卿。”周策抱拳笑道,“在这等着刚好看看风景。”

这也有你周部长舔人的一天?

余乾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你就是余乾吧,周部长跟我提起你,说你脑子灵光,办事能力很强。”白少卿温和的看着余乾。

“回少卿大人,在下余乾,暂为第九队的队长。”余乾抱拳道。

“无须多礼,你带着一个小队就敢深入虎穴,这份勇气着实可嘉。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白少卿作揖道。

“卑职...惶恐。”

“咦?”白行简发出惊讶声,仔细的端详着余乾,眼神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你术武双修?”

余乾没想到这白行简肉眼就能看穿自己的长处,抱拳谦虚道,“是的,不过卑职实力微薄,少卿大人见笑了。”

“可一点不微薄,年纪轻轻,气血八品,炼气九品,很厉害。”白少卿赞许道。

一边的周策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不是刚入大理寺才开始修炼的?我记得也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现在就术武双修了?实力还不俗。”

“我这个人比较勤奋。”余乾诚实的将自己的优点回答了出来。

这下连白行简也震惊了,震惊的是,此子的天赋竟然能与自己相媲美。

“你是哪个司的?司长是谁。”

“卑职丁酉司,司长纪成。”

“原来是公孙部长的人,她这倒是捡到宝了。”

白行简轻轻一笑,深深了看了眼余乾,没再多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周策问道,“鬼市这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周策将余乾在这边行动的过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

听完后白行简目光更为欣赏的看着余乾,“真是英雄出少年,事情确实办的漂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知道埋头苦修。”

“所以少卿大人现在的实力才能名震寰宇。”余乾脸皮极厚的舔了起来,“少卿大人你知道嘛,你是我们大理寺所有年轻一辈的偶像。

我在鬼市这边都没少听人提起少卿大人你,说是你仙人转世,只要说出白行简这三个字,那些个宵小就直接束手待擒!”

非常朴实无华的赞美。

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周策眼皮狂跳的看着在这抢活干的余乾。

白行简也一时之间蚌埠住了,轻轻摇头笑了笑。

余乾适可而止,抱拳岿然问道,“少卿大人,方才周部长说了,你让我跟天工阁建议友好的关系是有要事要吩咐。

余乾任凭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行简收敛起笑意,轻轻的点了下头,“白莲教一事看的出你办事稳重靠谱,所以这天工阁一事我也放心的交给你。”

白行简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件事涉及机密,你不可与人语,任何人都不行。”

“是。”余乾抱拳领命。

“说起这件事,我就把前因和你说一下。”白行简负手而立,淡然出尘的说道,“之前西南城区和北城区拢共发生了九起灭门惨案。这事你知道吧?”

“回少卿大人,西南城区的四起我知道,我跟着公孙部长跑了几趟倒也了解一些。

犯人是那槐山真人,住在天北山脉的槐山上,是天圣真君的手下。当时公孙部长带队去那里。

发现天圣真君有重大的嫌疑,但是不小心被他逃脱了。我听公孙部长他们说,这槐山真人是要行血祭之事。”

白行简点着头,说道,“不错,是如此。北城区的五起同样是术妖师做的,但是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说来,这槐山真人的死因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谁下了死手。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边出了破绽。

我们才有了突破口,这血祭之事经过钦天监法士的现场推演,得出几个结论,其中最大的可能是用生魂血祭,炼制血凝珠。

太安百姓生活在龙脉之上,生魂中有大量的气运之力,这种祭炼出来的血凝珠品质最为上佳。

而需要用到这么厉害的血凝珠并且如此大量,原因也不多。法士们给出了一些可能性。

要么是有人要祭炼威力强大的魔性法器,要么就是用来修炼魔功,要么就是用来批量催生尸血灵修,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用来压阵脚。

而能用到如此多的血凝珠所布置出来的阵法,威力极大,范围极广,并且这种魔阵一旦布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余乾听的有些懵,乖乖,这大理寺还真不是吃素的。

他之前以为这布阵的幕后之人把大理寺当傻子耍,合着大理寺其实已经查的很深入了。

当然,余乾自然不会傻傻的指出是布阵才需要。

反正时间不急,而且这大理寺估摸着自己都能查出来。

这种不要命的出风头,直接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行为,余乾根本不可能为之。

于是,他现在露着极为震撼的表情,没见过世面的那种。

白行简继续说道,“从目前来看,两位犯案的术妖师都不是修炼魔功的,而且不是自己主动所为。

种种迹象都表明出,有人躲在这后面操弄这一些。

无论是祭炼魔器,修炼魔功,炼制尸血灵修,还是布大阵,这些都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危及太安城。

目前我们的信息实在太少,背后之人隐藏的非常好,根本查不出来。而且这两位术妖师犯案结束后,这幕后的势力更是没了声息,彻底沉寂下去。”

余乾沉吟两声,适当的展现着自己的聪慧说道,“天工阁是鬼市里可以说是唯一一家炼器势力。

擅长各种阵法、祭炼、符箓、以及炼器等等,可以说是在这太安城只有钦天监能稳压他们。

方才少卿大人提出了这几种可能性,无一不要用到手段极高的祭炼或者炼器手法。

能做到这个的,在太安城只有钦天监和鬼市的天工阁。

所以,这幕后之人要想完美的达到这些目的,可能会让天工阁帮忙。而因为天工阁在鬼市的原因,加上他们基本只出手炼制,不问交易对象,不问缘由。

如此隐秘的情况下,对这幕后势力而言,确实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所以,少卿大人让我和祖鞍交朋友,是想让我通过他进天工阁一探虚实是吧?”

“不错,正是如此。”白行简极为满意余乾的通透。

“我明白了,在下定不辱命!”余乾悍然抱拳。

白行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就不问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要让你这么小小执事去查探,而不是我们自己来?”

余乾笑道,“卑职斗胆猜测一二。首先这天工阁树大根深,跟太安城诸多权贵以及宗门势力等皆有合作。

我们大理寺也不好硬来,更关键的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现在重要的是揪出这幕后之人,查出他们想做什么。

而从他们的行事迹象来看,他们非常的谨慎小心,所以更不能让他们察觉到大理寺在调查天工阁。否则将前功尽弃。

而通过祖鞍则是最好的,这我祖大少喜好结交朋友是出了名的,而我的身份又恰好能和这位祖大少交朋友。

从而慢慢了解天工阁,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这件事恰好只能有心思机敏,不那么显眼的大理寺小人物来办。”

白行简爽朗笑道,“很好,你猜的完全不错,正是如此。”

余乾抱拳道,“可是少卿大人,我确实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可能接触到天工阁的一些深层次的信息。

所以,您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呢?”

白行简回道,“嗯,首先,我们不知道这幕后的势力开没开始和天工阁的人合作,也不知道他们后续的进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现在对我们而言还有一定的时间裕度。这几天我们会给你弄个完美的背景出来。

用这个背景,通过祖鞍来靠近天工阁谈合作,从而取得他们的完全信任。到时候,你就可以了解那些深层次的信息,给我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明白了。”余乾抱拳道,“不知道,少卿大人打算给我弄什么背景啊?我跟祖鞍说了我们是落草为寇的匪盗。

若是前后相差太多,我怕让人怀疑。”

“这点你放心,不过我得跟你确认一个问题,你擅长模仿嘛?”白行简笑着问道。

“略懂...一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余乾点着头回道。

白行简轻轻笑道,“那就可以,就这么定了。等这两天,周部长一并通知你所有事宜。”

“遵命。”余乾欣然应允,继而好奇的问道,“少卿大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应该不是就我这条线吧,还有需要和别人配合的地方嘛?”

白行简回了一句,“你负责好天工阁这一条线就好,其它的不做多想。有需求我会通知你就是。”

“是!”余乾再次抱拳领命。

“余乾听命!”周策一脸正经,大声喝道。

余乾立的板正,抱拳听令。

“此任务务必尽心尽力,切不可与第三人语,当谨言慎行,努力辅助破案。若发现有懈怠之处,背叛之举,戕决!”

“余乾...领命。”余乾抱拳说道。

嗯,这个背叛说的只是天工阁的案子,绝不是自己之前的行为,余乾如是想着。

偷换概念是大理寺的优良传统。

“你可以先回去了,静待命令即可。”周策摆摆手说道。

“周部长,你看我现在都在执行天工阁这么重要的案子了,那白莲教那边你看是不是就暂时算了?

不然我目标太大。”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影响,放心吧,你且去吧。”周策回了一句。

“你不送我回去?”余乾问了一句。

“你自己没腿?”

余乾脸色阴郁,朝白行简抱了下拳就直接朝鬼市的方向飞掠而去。

白行简笑颜清澈的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等他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的时候,这才说道,“周部长对他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不严厉。”周策摇着头,“就我这样的他都能上天,我再不强势一些,他非得带着第九队捅出个大窟窿。

这小子实在是太过自作主张了,先斩后奏就算了,他他娘的斩了也不奏。”

“但是,他把事情都办的很漂亮不是。”白行简说着。

周策哑然,“话虽如此,但还是得管一下,不然以后让他当了司长还得了?”

“怎么,周部长,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把余乾收到你手下?”白行简问道。

周策直接坦诚道,“是有这个想法,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小子非常不错,现在这事情办下来来看,是个办案的好苗子。

脑子灵光,胆大心细,决策果断,随机应变能力强,再加上不要脸,确实是个人才。

最关键的是,他的天赋很好,无论是武道一途还是炼气一途。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我没有理由放过的。”

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昨天,我跟公孙嫣见过一面。也稍微提及余乾一嘴过,公孙部长对他感观也很好。不会轻易放人的。”

“嘿嘿,这就由不得公孙嫣了。”周策笑道,“余乾跟我说过,公孙嫣调他两次他都不去,只说是不想跟娘们共事。

我就欣赏这样的脾气。”

白行简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余乾能狂到这种地步,当着别的部长的面吐槽自己的部长?

嫌命活的太长了?

两人又稍微聊了几句后,这才直接飞天而起,离开这座荒山。

另一边,余乾一边朝着鬼市的方向飞奔去,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白莲教一事只要不发生太大的变化,自己再谨慎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等周策外面弄好后,自己再配合一下就成。

至于天工阁那边,按鱼小婉所说,这阵法没那么快布好,时间压力真的不大。

所以那幕后势力可能不会这么急着跟天工阁接洽合作事宜,再者,人家还不一定和天工阁合作呢。

这些都只是目前根据现有情况进行猜测罢了。

但是现在余乾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这布阵之人确实来头很大,目的不小。

这大理寺这么费尽心思的探查之下还收效甚微,难顶。

很快,明月峡就出现在视野里,余乾将这些心思暂时抛之脑后。

鬼市这边算是暂时站稳脚跟了,等处理完白莲教的事情,就先回太安城找李念香学飞剑之术。

这天工阁估摸着是长期斗争,自己也犯不着一直待在鬼市里候着,有需要再过来就成。

来到鬼市门前,余乾从隘口处的侧道进去。

因为他有长期居住令,白天也能出入,值守人员稍微看了一眼就放行。

不像那些没令牌的,必须要晚上鬼市正式开市之后才能进来。

进了鬼市,余乾直接回到白骨庄,这几天白天都只能待在院子里,说实话,余乾已经很腻了。

“周部长下了什么新任务嘛。”在院子里看阵法书籍的夏听雪看见余乾回来,问了一句。

“这几天没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白莲教他们增进感情,然后等待命令。”余乾回了一句。

石逹眉头微蹙,一直在鬼市待着对他而言完全可以谁是浪费生命。

“在没事的时候我能自己出门嘛?”

余乾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怎么,又想去打拳了?”

石逹点着头,“这地下拳庄的人很强,我想再试试。”

“老子告诉你,你趁早熄了这个想法。”余乾怒道,“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啊,这里卧虎藏龙,那个地方又基本都是赌命。

作为队长我是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的,你们要是出事了,直接影响老子的前途懂不懂?

你要敢私下去,老子就跟周部长你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

石逹的大黑脸更黑了,但是没法反驳,只能继续挥汗举着石墩。

余乾哼了一声,转头温和的看着夏听雪,“听雪啊,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聊聊人生怎么样。我这个人很擅长聊人生的。”

夏听雪看着余乾,然后继续捧起书籍,“我还是研究阵法,这个比较有趣。”

“你这人没情调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余乾嘀咕了一句。

“队长要是这么闲,我觉得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任务才是,我们已经入了白莲教,现在就是在钢丝上,必须谨慎对待。”

余乾拱手退步,这三个队友一个比一个榆木。

直接起身回屋,准备把纪成送他的那本《激情风月志》拿出来看一下。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余乾问了一句。

“是我,徐康之。”

“稍等。”余乾朝两人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们有分寸一点后这才走过去开门。

“徐兄,这大白天的你过来作甚?”余乾打开门后,问道。

“当然是找李兄弟有事了。”徐康之笑道。

“行,那进来说。”余乾侧身相迎。

“就不进去了。”徐康之摇头,然后说道,“李兄还记得昨晚你说的那件事情嘛?说你能试试治疗章先生的疾病。”

“当然记得,所以徐兄是来找我过去治病的嘛?”余乾问着。

“是的。”

“现在嘛?”

“是的,我们这边毕竟晚上才会事情多点,白天有空,刚好咱们去章先生的住处就行,也方便一些。

就是不知道,徐兄你说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嘛?”

“这你也信啊?”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道,“我这其实就是纯靠自身功法,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我昨天那个说辞只是想夸大一下这事的复杂程度,让人章先生多念情。”

徐康之彻底无语了,自己这兄弟心思确实绕。不过他现在也很感动,因为余乾对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隐瞒。

连这种心思都能玩笑的跟自己说出来,那就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以后可得跟多注意一下余乾了,务必不能让兄弟寒心了。

徐康之有些好笑道,“我懂,我懂。能让章先生好感多一些,对你我都有好处。那我们就走吧。”

“好。”余乾点了下头,然后朝石逹和夏听雪两人说道,“你两就待在院子里别乱跑,我和徐兄出门一趟。晚点回来。”

说完,余乾就直接出门和徐康之一起离开这里。

白莲教在鬼市的据点倒是有几个,但都不是堂口,只能说是教内有事的时候,大家有个临时商讨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教众都会四散开来,各自住在自己的地方。

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也是白莲教的老传统了,适合大多数情况,比较实用。

章诃住的地方很不错,在北坡那边。

余乾穿过谷底,来到了北坡山腰往上一些的位置。

这个庄子倒是难得的环境雅致了一些,都是用竹子建的房屋。

同时种了一些花草树木,在这个鬼地方来说极为罕见。

“老徐,咱们这章先生什么来头,不会真是个读书人吧?”走在环境清幽的庄子里,余乾开始旁敲侧击起章诃的信息。

很明显,刚才在白骨庄那边玩笑般的毫无保留让徐康之对余乾的好感愈发突出,一点防备没有的和余乾说着章诃的事情。

余乾静静的听着,偶尔问两个问题,就将章诃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这章诃确实是读书人,家在大齐南境,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三名进士,两位举人。

最厉害的先祖官拜滨州太守,也正是章诃的老家。

后来家道中落,而与他们家有世仇的仇人落井下石,可以说几乎是把章家给灭门的程度。

那一年,章诃十七岁,一个意气风发的年龄。

他读书天赋极高,身上已然读出了文气。

本该大好前途,继续下去,甚至有望能进国子监。

然后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心如死灰的章诃文心凋敝,终日在郊外守族墓。

后来,当时白莲教的一位长老恰巧路过那里,这长老也是读书人,一眼就瞧出章诃身上那曾经有过的辉煌文气。

起了爱才之心这位长老,降尊教导章诃,并助他手刃仇人。

一个非常老套的报恩故事,大仇得报的章诃就这么入了白莲教,这位长老就是薛护法的师父,后来章诃便一直和薛护法两人一起做事。

“没想到章先生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余乾附和的感慨了一句。

“其实咱们教里很多人都是如此罢了。”徐康之说道。

“对了老徐。”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对方的肩膀,问着,“咱们到底用的什么和金云楼做的交易。

人家能用这么珍贵的东西跟我们换,现在就我们两人,说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徐康之摇了下头,看了眼四周,同样小声的说着,“不瞒你说,我也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只负责交换东西。

具体的东西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章先生将物品用符箓封住,我哪里敢轻易打开看。后来交易失败了,我第一时间就将东西交还给章先生了。

所以更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确实珍贵异常就是了。我估计咱这也就章先生和薛护法知道,老弟你可不许乱问。”

“嗯,明白了。”余乾应承下来,他倒是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保密,连徐康之都不知道。

“对了,咱们章先生强不强?”余乾继续问道。

徐康之回道,“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强法,我还真没见过章先生出手,他平时主要还是负责统筹工作,出手的机会可以说是没有。

不过能做到他那个地步实力还是有的。否则,就算有火灵芝,也不能轻易压住体内那难缠的鬼气。”

余乾稍微问了下章诃是如何受伤的,具体情况徐康之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章诃和薛护法一起出去的时候受的伤。

久治不愈,现在成了顽疾。

两人没再多闲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栋清新整洁的竹屋。

一袭青衣的章诃正盘腿坐在屋外的一个四角竹亭下,手里捧着一本书籍在那看着,左手端着一杯清茶,一咳嗽的时候就抿一口。

“章先生,我们来了。”徐康之张嘴招呼了一声,将沉浸在书中世界的章诃惊醒。

“你们来了,进来。”章诃放下手中东西,笑着望向两人。

“见过章先生。”余乾步入院子中,朝章诃拱手作揖。

“余执事客气了,坐下先喝杯清茶吧。”章诃伸手指着茶几说着。

余乾笑道,“章先生,还是让我先看看能不能治疗你的伤势。不然这茶我都不好意思喝。”

“好。”章诃点着头,“余执事需要我现在做什么配合。”

“章先生在这坐着便好。”余乾回了一句,然后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见余乾准备开始治疗,徐康之便退到右后侧处,当起了守卫的职责。

余乾深吸一口气,坐下将右掌贴在章诃的背后,双眼附上金雾。

说实话,余乾刚才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但是当他开起挂就知道,今天稳了。

只见章诃的脏腑处游离着大量的阴性至极的鬼灵之气,这些鬼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可以说是和脏腑共生了心在。

若是贸然抽离,恐有性命之危。

怪不得这章诃四下求医无果,这东西确实棘手。

但是余乾现在有十足的把握。

他直接调用一部分灵箓之力,开始抽取这鬼灵之气,于是瞬间出现了以下这一幕。

章诃额头沁出冷汗,身子有些颤抖,这鬼灵之气剥离的痛苦确定如钻心一般的疼痛。

但是在余乾的控制下,丝毫未伤及他的脏腑分毫,章诃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

反而因为激动,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

余乾浑身也在颤抖,身上热气蒸腾。

不是难受,是爽的。

这些鬼灵之气经过灵箓的过滤,直接化为最纯正的本源之力,在自身阳脉里疯狂游走。

蹭蹭的涨着他的修为。

这和平时从灵箓之中抽取本源之力修炼又完全不同。

这波直接量大反馈,狂怼进度条。

余乾脸色涨红,直到感觉身子要爆的时候才强行松开右掌,然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徐康之赶紧走上前扶住余乾,他刚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以为余乾是因为给章诃疗伤才让自己体内的气血之力如此沸腾汹涌,才承受如此莫大的痛苦。

心里对这位兄弟又钦佩了几分,这是真的拿白莲教当家才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啊!

“章先生,感觉如何?”余乾喘着气,问了一句。

看,自己的情况都不顾,却先对章诃如此关心!好兄弟!

“舒坦很多。”章诃面露些许感激之色的看着余乾,“体内的鬼灵之气少了很多,余执事功法了得,章某在此谢过了。”

看着俯身作揖的章诃,余乾赶紧站起来虚扶起来。

“章先生谬赞了,不过我实力微薄,章先生体内的鬼灵之气又比较旺盛,我无法一次拔除干净。

估摸着得要个几天时间,还请章先生理解。”

章诃笑道,“当然当然,章某不急,这沉疴之疾章某自然知道其难度的。现在有治愈希望,感激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怪罪呢。”

余乾也轻轻的笑了笑,没再多说。

章诃现在这神色明显比刚才红润很多,伤势确实好转不少。

但是余乾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修为,刚才那一弄,自己的修为直接大涨。

本来估摸着借用那槐山真人的灵猫本源修炼,要用个把月的时间才能怼到七品。

现在看来,完全可以压缩这个进度。

粗略算了一下,这章诃体内的鬼灵之气转换完,绰绰有余的就能把自己的修为怼到七品。

这些鬼灵之气最多再有个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想清楚这一点,余乾哪还有什么别的心思,看章诃的眼神就像看提款机一样。

感受着余乾这“浓浓爱意”的眼神,章诃对他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这人确实心向白莲教,心怀不轨的可能性在章诃心中又降低了许多。

因为要是心怀不轨的话,根本不用治疗自己,因为一旦自己出事,这边的白莲教必然会受到影响。

那时对余乾而言反而更好。

而现在,他耗费如此大的精力来主动给自己疗伤。

只能说,是位义士,怪不得能得到丁护法的信赖。

“余兄弟,坐,喝杯茶。”章诃眼神里写满了信赖,称呼都变了的朝余乾说着。

“好的,我尝尝章先生的手艺。”余乾爽朗的笑着。

他现在的心里更开心了,他之所以主动要治疗章诃,最纯粹的目的就是再获取章诃的信任。

这种读书人心里弯弯绕多,你只有毫无保留的付出才能换取他的信任。

很明显,这一波,余乾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徐康之就不提了,他早就是余乾的形状了。这章诃现在对自己的印象也已然大大改观了。

“好茶!”余乾喝着这清灵通彻的清茶后,不由得赞了一句。

章诃笑着又给余乾添了一杯,说道,“方才真是辛苦余兄弟了。”

“章先生客气了。”余乾再次将手里的清茶一饮而尽,然后沉吟两声说道,“徐兄,章先生,我现在跟你们说件事。”

见余乾表情严肃,章诃他们也收敛起微笑,说道,“请讲。”

“早上大理寺乙部部长周策来找我了。”余乾直接摊牌说道。

章诃和徐康之的脸上同时挂上凝重之色,“周部长说了什么。”

余乾回道,“他只说这段时间让我低调,继续在白莲教稳固下来,然后等他的吩咐就行。”

这一刻的余乾早把他早上跟周策保证的东西丢到脑后了,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推进这个任务进程。

自己见周策的事情肯定不能瞒着,因为大理寺的身份摆在这,人都进了白莲教,大理寺那边没有后续通知谁会信?

与其等着白莲教来问,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因为这样才能最好的取得人家的信任,才会让白莲教把你当自己人看。

还是那句话,上了战场,都得听他余乾的,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完成任务。

周策?他懂个屁的潜伏!

果然,余乾的坦诚明朗激发了两人极大的好感。

章诃歉意的说道,“辛苦余兄弟了,这样子在刀尖上走确实难顶。”

“我自己愿意,这话就不要再说了。”余乾摆手笑道,“周策没跟我说要做什么,只说之后等他命令下来,我配合就是。

到时候,有具体任务了,我再与你们说。这段时间,咱们能低调一些是一些,顺带也多想些后路之类的。

毕竟不是我说凉心话,以我们鬼市这边白莲教的实力,对上大理寺,以卵击石罢了。”

“嗯,我们会小心的。”章诃叹道,“一切就拜托余兄弟在大理寺那边周旋了。”

“放心吧,就是为了丁护法,我也会将这些放在第一要位置的。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咱们白莲教的。

当然,我也希望章先生你们能配和我,信任我。如果我们自己内部分裂的话,那我只能说神仙难救。”余乾回道。

“余兄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支持配合你,给予你绝对的信任。”章诃保证道。

余乾笑了笑,继续道,“还有一事,我得跟章先生你们说一下,我跟大理寺那边的说辞是我有天工阁的关系,才能顺利进核心...”

余乾将这个说辞认真的对两人复述了一遍。

章诃点着头道,“明白了,我们会表现出通过你和天工阁合作的意向,不会让大理寺怀疑你的。”

“余兄,你什么时候和天工阁有联系的?”徐康之好奇道。

“在交易会上认识的,算是臭味相投吧。”余乾笑着拿出祖鞍的那块令牌,说道,“这祖鞍是副阁主的嫡子。

虽然排第三,但是身份足够了,足够撑起这个说辞。”

“厉害,余兄弟真是广结善缘。”徐康之笑道。

“不值一提,混口饭吃罢了。”余乾摆摆手,看着章诃继续问道。

“不过章先生,有一点我不明白。这大理寺已经明摆着要对付我们了。

为什么我们不把鬼市这边和太安城那边的骨干力量一一撤出。趁着这段空窗期,刚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这个行动。

没必要和人大理寺死磕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余兄的想法确实好,对目前的白莲教的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徐康之叹了口气,道。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两个位置太关键了,不能轻易退出。而且,白莲教的很多东西都需要鬼市这边的支持。

再加上,教内的教规就是如此,撤退两个字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豪情万丈的说道,“既如此,也无所谓。我自当陪君砥砺前行而矣。”

“好一句砥砺前行。”章诃双眼一亮的看着余乾,端起茶水道,“余兄弟义海豪情,请饮此杯。”

“共勉之。”余乾笑道。

等时间到了晚上,余乾和徐康之才满脸笑容的从章诃这边离去。

徐康之现在对余乾的信任只能说是无以复加了,勾肩搭背,满嘴敬佩话的将余乾亲自送回住处,而后才折身回去。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余乾每天白天都要去章诃那边替他疗伤。

第三日中午,余乾满身通红的将手掌从章诃的后背抽离。

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经到了八品巅峰,他现在在努力的压着,就等着等会回去一举突破。

“章先生,我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余乾有些“惭愧”的说着,“你体内还残留的那些实在太难拔除了,我无能为力了。”

“没事。”神清气爽的章诃笑道,“余兄弟能帮我到如此地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剩下的那些虽然难除。

但是目前我凭自己还是能压住的,问题不大。”

“那就好。”余乾欣慰的笑了笑。

鬼的抽取不掉,余乾就是不想罢了。

自己和白莲教是敌对关系,他怎么可能帮人家治愈?留一些最难缠的在他体内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虽然不会要了章诃的性命,但也大大的牵扯住他的实力。

再说了,自己已经抽够了破镜的本源之力。提款机自然就没用了。

能留住章诃一命,就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余兄弟,你出火灵芝吊住我这条命,又不辞千辛万苦的将我治愈的七七八八,这份大恩难报,章某惭愧。”

章诃郑重的俯身作揖,感谢余乾。

“章先生客气了,快别这样,折煞小子了。”余乾赶忙道。

这时,徐康之也郑重的抱拳,“余兄弟,你完全可以受之,你救章先生于水火,就是救白莲教于水火。当的起,当的起。”

余乾哑然一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再这样客气,我不高兴了。”

“那章某就不客气了。”章诃抬起头笑道,“以后余兄弟有事,尽管说,章某能帮的,定然竭尽全力。”

“好的。”余乾笑了起来,“章先生,那我就先回去调理一下自己的气息了。这几天也确实够累的了。”

“好的,康之,你送下余兄弟。”章诃朝徐康之吩咐了一句。

余乾抱拳和徐康之一同告辞离去,章诃站在院落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神色温和,手里捻着一片竹叶,神游天外的不知在想什么。

余乾一回到白骨庄,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闭目修炼。

这三天,直接把他的八品到七品的进度条怼满了。

尤其是刚才,他感觉自己都要爆了。

还好,自己动停技术比较牛逼。

触类旁通之下,这才忍住没爆。

现在身体里充斥着大量的本源之力,这种硬怼修为的方式是任何一个武修都不敢想象的。

余乾收敛心神,运转起太阳卷。

被压抑住的纯粹的本源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阳脉游走。

七品的瓶颈对寻常武修来说很难,但是因为这本源之力纯粹的不像话。可以以非常别致且高效的姿势来捅破它。

余乾已经捅过两次了,经验还是很足的。

这次也是如此,以一种非常刁钻的角度,捅就完事了!

轰—

体内的气血之力炸裂开,修为瞬间冲破到七品。

浩瀚的气血之力重新一遍一遍的洗涤着余乾的阳脉。

多余些的本源之力直接四散开,将屋子里吹的七零八落,连余乾身上的衣服都直接爆开了!

“呼。”

余乾睁眼,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气,握了一下双拳,比八品时候汹涌太多的气血之力在掌间流转。

屋子的门很快被冲开,听到屋内巨大动静的石逹和夏听雪齐齐的进来了。

看着赤裸上身的余乾,夏听雪第一时间并没有害羞,而是惊讶。

是的,余乾现在身上的实力丝毫不隐藏的外放。

隔着一个屋子的距离,夏听雪都能感觉到余乾现在猛男的行为。

气血之力带来的气浪,充满了撞击力,一波接着一波。

“你七品了?”石逹瞪直了眼睛。

“嗯。”余乾站了起来,随手拿过床头的新衣服套上,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感慨着,“不枉我这么勤奋的修炼。”

石逹:“......”

“我记得,你入八品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有吗?”

“大概差不多吧,真是一段漫长的旅途啊。”余乾点头笑着。

夏听雪也懵逼了,润唇微启,满脸震精。

半个月八品到七品?

这确定是人类的速度?

“修炼其实也不难。”余乾有说了一句,“老石,你该多努力一些。”

石逹沉默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行了,别发呆了,刚好趁现在闲着,陪我出去练练手,让我好好适应一下这七品修为。”余乾朝石逹说了一句,就直接朝院子里走去。

石逹跟了出去,陪着余乾对打起来。

这边的余乾在院里适应自己的新修为,另一边。

章诃为首的四人齐聚一堂。

章诃坐在首位,孟兴,徐康之和齐廷芝依次分列坐开。

“这几天,金云令的事情在这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害死我们不少弟兄。”齐廷芝声音稍显沉重的说着。

“又因为章先生你吩咐的这段时间我们先龟缩,不要和外界有过多的往来,现在已经对太安城那边的消息有迟滞性了。”

章诃面容淡淡,轻轻的敲了敲座椅扶手,道,“人头旗插了几个了?”

齐廷芝回道,“这几天,我们杀了七八个金云楼的人了吧,都剥皮制旗,挂以人头插在他们的堂口前。不过,金云楼倒是没有退缩,反而对我们愈发的激进了。”

“嗯,知道了。”章先生点了下头,“让兄弟们再小心一些就是,这段时间务必不要用白莲教的名义在鬼市行走。

至于消息的闭塞就继续吧,现在大理寺盯得紧,不和太安城那边联系反而对我们有利。”

“说起大理寺,章先生,你身上的伤势是余乾治好的嘛?”孟兴眯着眼问了一句。

“是的。”徐康之抢答道,“这几天,余兄弟可以说是费尽心思,耗费自己大量修为来帮助章先生治病。

现在章先生的身体可以说是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无性命之忧。”

“恭喜章先生了。”齐廷芝和孟兴纷纷笑着抱拳祝贺着。

章诃压了压手,“这件事确实得感谢余乾。到现在,你们怎么看余乾,都各自说说。”

“我认为余兄弟一点问题没有,一心为了白莲教着想。”徐康之继续无条件的站在余乾这边,朗声道。

“我与他接触次数最多,对他了解的也最为透彻,他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为白莲教着想。”

“他为报丁护法的知遇之恩,不惜放弃大好前途,不顾风险,只身替我们跟大理寺周旋。此之为忠。

交易出事,他用自己的安危替我断后,这才让交易失败之下,我们拿去交易的珍贵物品完好无损。此之为义。

他来白莲教之后,屡屡献计,均是利于我教的安危大计。此之为智。

而在知道章先生的病情后,主动站出来,不惜损耗修为,终于治好了章先生。此之为深明大义!

试问,如此忠义两全,深明大义,不畏艰险,愿意为白莲教的奉献出自己的人,我们凭什么不能信任他?”

徐康之直接一一列举了这些日子余乾的好以及余乾的想法,可以说是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等徐康之讲完后,齐廷芝瓮声道,“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年轻人,但是老徐所说皆是事实,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老孟你呢?”章诃又看向孟兴问道。

孟兴轻轻的笑着,温和的说道,“余执事既然肯主动医治章先生的伤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对白莲教的忠心,不过...”

说道这,孟兴顿了一下。一边的徐康之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不过什么?老孟,说话要凭良心的。”

章诃却直接看出了孟兴的心思,问道,“是那晚交易的事情有了眉目是吧?”

“章先生英明。”孟兴拱了下手,继而拿出一张绢布摊开放在桌面上,道,“这几天我和罗江一直在调查那晚交易的事情。

多亏罗江这人的记忆推演能力,暂时算是有一点小目标。

首先,我要确认一点的是,那东西确实是被我们教里的人抢走的。

金云楼的王掌柜现在依旧很好的活着,他是金云楼三十年的老人了,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交易断送自己的下半身。哪怕这交易的东西再贵重。

所以王掌柜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他说那晚有一个小队围住他把他打晕夺宝。因为当时都蒙着面,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

这一点很符合我们的情况,因为我们的教众都是小队行事的。”

孟兴指着绢布中间的一条黑线说道,“这黑线是当时纠察队的位置,恰好将战场分割成两块。

王掌柜当时在右边,而我们有大概六个小队也在那边。当然,如果算上余执事的小队,就有七个。”

“老孟,你什么意思?”徐康之直接大声道,“你怀疑余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那晚交易之前。

我没和他透露过半分信息,直到王掌柜来了,他才知道这是一场交易。而交易的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只说是教内的一笔简单交易。

试问,面对这样简单的交易,他若真是心怀不轨的人,会抢这些没用的东西来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获取我的信任这件事?

没有任何理由的。”

孟兴沉吟道,“若,他和我们教里的内奸认识呢?”

“你这句话就是自相矛盾。”徐康之嗤笑一声,“若他是内奸,或者说他和我们教里的内奸有勾连。

那请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教里有内奸这个消息告诉我?要知道,他没说之前,我们跟本就不知道这一点。

他安安静静的潜伏进来不比全摊牌来的舒服?你这不是把人当傻子?”

余乾要是徐康之背后这么信任他,并且智商这么高的为他狡辩的话,非得请他摸摸茶才是。

“老徐,别急别急。”孟兴笑道,“我就随便一说,确实,余执事在不知道交易什么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动机劫走这批货物。”

徐康之冷哼一声,不再多语。

孟兴在绢布上将余乾的小队划掉,继续道,“余执事嫌疑确实最小,咱们就先不考虑他。剩下的这七个小队。

而能隐晦的接触到王掌柜位置的大概有五个小队,其中战死了一个小队。

完整的回来两个小队,这两个小队的人我们彻查了,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当然,没排除嫌疑,私下还是派人盯着他们。

剩下的两个小队,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在撤退的时候被金云楼捕了,也有可能是畏罪潜逃。这点不好确认。所以目前来看,这两个小队嫌疑最大。

目前,这两个小队的上级人员都处在严密监控之中。”

章诃点着头,说道,“所以,目前只要确认被金云楼抓的人都是谁,我们就可以直接排除,将最大嫌疑的人定位下来是吧。”

“是这样的。”孟兴点着头,“但是我们跟金云楼现在情况这么紧张,怕是不好查。而且如果东西真在这些人手里,而他们又被金云楼的抓了。

按道理,这金云令没必要发的这么严重才是。”

齐廷芝嗤笑一声,“狗屁的金云楼就是想黑吃黑,就算东西找回来了,也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就想欺负我们在这隐忍,多捞一笔。吗的。”

章诃轻轻的笑了笑,静静的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今晚去趟金云楼,跟万老板唠唠。”

“章先生不可,你伤势刚好,不能去。而且那边极为危险,要是他们直接把你制住了该如何是好?”徐康之急道。

“这个嘛,我倒是有思量,我们把余兄弟喊一趟一起去。”章诃说道。

“找他去干吗?”

“余兄弟不是和天工阁的祖鞍相交莫逆嘛。”章诃解释道,“直接让他请祖鞍出面,摆个局,让我们和金云楼的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这种小事不算为难余兄弟,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徐康之愣了一下,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内奸一事。”章诃的表情严肃下来,“余乾指证内奸一事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知道这项交易具体东西的也就我们这边的高层了。

也就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交易对我们圣女的重要性。所以,才会不惜冒着这样的风险。

人数不多,但是目前不好查,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抢了物资的人。只有抓到他,我们才能暂时找到这个内奸。”

孟兴这时候问道,“章先生,会不会这内奸不止一个。因为归北山一事,如果没有团队策划的话,是不可能直接绕过大多数人的。

而且这么粗糙的绑架,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绑了文安公主,把天大的脏水泼在我们身上。

足以说明这内奸狠辣异常,同时非常狡猾。我认为,我们应当谨慎行事,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嗯,这件事现在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如果再有风声透露出去,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章诃淡淡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齐廷芝直接大笑起来,“章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四个人怎么可能是内奸,哈哈哈哈。”

章诃嘴角稍稍咧着,等齐廷芝的笑声停了下来后,他才继续道,“现在跟你们通知最后一件事。

这一两天,圣女就会来了。”

“圣女要来?”徐康之双眼瞪直,“章先生,我们现在剑胚和天阙丹都没找回来,圣女这时候来了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说能设法拖一段时间嘛...”

章诃叹了一口,“拖不了,我将余乾说的内奸一事报给圣母娘娘了,她的意思是必须得把受重伤并且躲起来闭关疗伤的丁护法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但是你们也知道,内奸这件事是出在我们这边的,丁护法信不过我们也正常。所以圣母娘娘就派圣女过来。

这样丁护法才愿意现身,回总舵养伤。另外,就是圣女会主持我们这边的大局,一个是揪出内奸,彻查此事。

另一个就是由她定夺我们这边的情况,在大理寺如此的强压下,到时候是去是留就都有圣女决定。

最后,这剑胚和天阙丹一事,如果能在这两天解决自然是最好的。解决不了,我会承担起这个罪责,你们不用担心。”

徐康之三人沉默了下来,没有大包大揽下来罪责。

白莲教刑法森严,他们虽是堂主,但还是扛不起这样的事情。

“老徐,就劳烦你去余兄弟那边一趟,跟他说下去请祖鞍的事情。我们这就属你跟他私交好了。”章诃笑着对徐康之说道。

“嗯,明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先告辞了。”徐康之站起身作揖。

“老徐,稍等一下。”章诃出声将徐康之喊住,后者回头看着他。

“圣女要来一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章诃用笃定的语气强调了一下。

徐康之顿了一下,良久才点着头,“明白。”

章诃继续道,“还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想必你也知道该如何劝说余乾尽量答应下这件事才是。”

“嗯,教内大事我自然是有分寸的,章先生放心吧。”徐康之保证之后就直接离去。

一边的齐廷芝也站起来抱拳道,“章先生我也先走了,我那还有几件要事要处理。”

“嗯,去吧。”

等齐廷芝也离去后,屋内就剩下章诃和孟兴两人。

这时,孟兴说道,“按章先生的吩咐,我对武城?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对方的答案都很坚决。

那就是那晚的交易行动,余乾他们确实没有对王掌柜动手。”

章诃点了下头,“余乾我们现在还是要先给予他最大的信任。”

孟兴点着头,然后说道,“那如果在金云楼那边查出来,抢东西确实不是我们那些精英教众所为,又如何?”

“你是想说,如果他们都排除了嫌疑,那就只剩下余乾他们了是吧。”章诃淡淡说道。

“嗯,是这个意思。”孟兴点着头。

章诃点着头道,“现在武城?和余乾他们没有交流,若真是如此,到时候隐晦一些。我亲自去找余乾套话。

看看是否两人对那晚的细节说辞一致便是。”

“是。”孟兴作揖,“那我也就先走了。”

“嗯。”章诃点着头,轻轻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烛芯。摇晃的烛光将他的脸色照的明灭不定。

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

余乾和石逹正在肉搏,场面有点焦灼。

两人并没有用武技,只是最纯粹的肉体对抗,石逹现在是七品巅峰状态,他在这个境界打熬太久了。

余乾这个刚入境的实力对他而言还是稍逊一筹。

结果显而易见,余乾刺刀拼失败了。

他陷入了沉思,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定位。

其实要生死搏斗,他还真有一点信心干翻石逹。因为自己对近身的格斗技巧是非常擅长的,尤其是一些人体薄弱的位置。

正在余乾想要重新再来过的时候,徐康之敲门进来了。

看着赤膊着上身,浑身汗如雨下的余乾,徐康之愣了一下,问道,“李兄这是。”

“没事,锻炼一下身体,徐兄怎么又跑来找我了。”余乾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后跟徐康之一起来到石桌边上坐下。

徐康之倒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李兄,你现在身体如何了?”

“不碍事,稍微调养一下气息就问题不大了。”余乾笑道,“章先生怎么样了。”

“托李兄的福,章先生现在非常好。”徐康之笑道,然后收敛起笑容,步入正题,“不瞒李兄,这趟是就是章先生让我过来的。”

“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余乾点着头。

徐康之说道,“是这样的,李兄你不是和天工阁的祖鞍私交很好嘛。章先生的意思是想李兄你请祖鞍出面。

攒个局,让章先生和金云楼管事的能心平气和的聊聊。”

余乾愣了一下,“怎么想着和金云楼的人聊聊?东西找到了?”

“没有。”徐康之摇着头,“东西没有找到,就是因为东西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上次交易我们教众失踪十人,而这十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章先生想跟金云楼那边对一下,看看被他们抓了多少人。

这样才能更好的排除掉一些人,或者确定一些事实,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才能更好。”

余乾脸上挂满了犹豫,最后才说道,“老徐,不是我不想办这件事。实在是咱们教和人金云楼的事情在鬼市闹的沸沸扬扬,动静太大了。

这祖鞍虽说是我的好友,平时也不怎么管天工阁的大事。但是他的身份明摆着在那,很敏感的。

我怕处理不好的话,反而还惹恼了天工阁。那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徐康之说道。“这点你放心,天工阁一直都是中立立场,跟别的任何势力都只维持着交易的属性,并不会参与这些斗争。

这也是章先生想请祖鞍出面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的中立立场的人才会让金云楼的人答应和我们洽谈。”

“徐兄,一旦祖鞍出了这个面,那就不是中立立场了。”余乾说道,“严格来说,确实是我们对不起金云楼。

人家因为我们的内奸损失惨重,尽管我们也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但是内奸顶着我们名头,这账自然就算在我们身上。

我们本就已经处于相当理亏的地步,让祖鞍为我们这么理亏的行为出头,还谈什么中立?”

“李兄,事到如今,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徐康之小声的说道,“我们去和金云楼核实一下情况。

若是能揪出内奸,寻回物品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到时候,我们也会维持交易,把金云楼想要的东西也给他。

若是无果,其实按章先生的意思是把这黑吃黑的锅扣到金云楼的头上,说他们贼喊捉贼。

反正东西找不到,一切没有对证,这些都是能扯皮的事情罢了。”

“这么不道德的?”余乾有些鄙夷的说着。

徐康之也有些汗颜,“没办法,事已至此,我们现在确实难办。顾不上江湖道义了。”

余乾心里嗤笑,倒也不愧是白莲教的行事风格,他娘的,比自己脸皮都厚,是得好好学习这种永不吃亏的做事方式了。

见余乾还在犹豫,徐康之继续说道,“李兄,这件事其实对天工阁来说不算多为难的。经过这金云楼一事。

我们现在也有打算以后的交易放在正道上来,虽然贵了些,但是至少方方面面都能有保障。

我们白莲教底蕴深厚,愿意和天工阁建立这种良好的交易关系。你将这个理由说与祖鞍听,应该问题不大的。”

徐康之是个合格的说客,章诃根本就没有和他点透这些,他确定自己领会,也算是心思灵巧之人。

余乾则是有些无语。

他现在其实不是担心白莲教这边的什么。

而是有两点。

其一,就是自己攒了这个局,万一要是金云楼和白莲教对上眼了那怎么办?

他们两方的嫌疑排除掉了,那就只剩下自己的嫌疑最大了啊!这他吗还怎么玩?

第二就是,自己跟天工阁还有别的任务。这白行简还没将自己恰当的背景弄好,就拿白莲教的身份跟人沟通。

这万一要是坏了大理寺的大事,自己不就仕途黯淡了?

可是现在又不能不做这件事,因为有这样的理由请祖鞍出面确实不算什么为难人之事。

自己要是再拒绝,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老子心里有鬼?

这波骑虎难下搞的余乾心里有些难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组局?”余乾问了一句。

“就今晚。”

“现在天色都快黑了,要这么急吗?”

“宜早不宜迟。”徐康之还是没有选择把圣女马上就来的事情告诉余乾。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很多东西在没经过时间的沉淀确实不能直言相告,尤其是圣女这么重要的事情。

“行吧。我尽力。”余乾心里骂娘,表面却很豪爽的欣然应允下来。

“李兄高义,这些天真是拜托李兄太多东西了。”徐康之面露感激之色。

“一家不说两家话,徐兄等我消息便是,我这就去找祖鞍。”余乾点着头。

“一切就拜托李兄了。”徐康之站了起来真诚作揖,又朝石逹和夏听雪点头示意,而后才先行离去。

徐康之前脚刚跨出大门,石逹和夏听雪两人就蹙着眉头走上前问道,“他们这么做,要是查清楚抢劫一事是我们所为的该如何?”

余乾沉吟两声,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倒是有个初步的想法,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我先出去了,你俩还是老样子,就守在这院子吧。”

说完,余乾就起身离开了。

石逹和夏听雪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这段时间,尤其是武城?在白莲教的这几天。

余乾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把他们两人就这么的丢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石逹这人沉默寡言,夏听雪又比较高冷一些。场面可想而知了。

全是尴尬和沉默,一个只能不停的练武,一个不停的看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就很离谱。

关键还特么每天都是阴天。

要抑郁了。

走在路上的余乾陷入思索之中,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一举两得的算盘。

一路向上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天工阁的分店。

天工阁家大业大,所有的分店都几乎开在山腰往上的位置,富丽堂皇。

这是一栋三层楼,通体用白樟灵木所建,这灵木有极好的驱虫防虫的效果。可千年不腐。

余乾步入大厅,很快就有一位店员迎了上来。

“我找祖鞍,我是他的好朋友李大。”余乾直接拿出祖鞍的身份令牌丢给店员,继续道,“请帮忙联系一下他。”

“好的,公子稍等。”店员掌眼了一下玉佩,恭敬的交换给余乾回道。

这位跑去联系人去了,另一位店员则过来把余乾带到休息区那边坐下,并沏了一杯灵茶给余乾。

闻着淡淡的檀香,喝着灵茶,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祖鞍确实是个狗大户,这天工阁也确实有钱。

余乾没等多久,祖鞍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四下扫视一眼,一把就定在了余乾身上。

双眼发亮的说道,“贤弟,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一边朝余乾快步走去,一边骂着跟着他的店员:你狗日的就这么招待我的亲兄弟?有背景嘛你?没有的话明天就他娘的不用来了。

余乾眼帘垂了下来,这祖鞍一点不愧纨绔子弟的名头。

爱喷人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小祖,不关他的事,别他娘的充大个,过来,我有事跟你说。”余乾出声道。

“老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说无妨。”祖鞍笑呵呵的在余乾对面坐下。

余乾却不急,求人办事,前戏很重要。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余乾嗅了嗅鼻子。

祖鞍直接说道,“刚睡了个姑娘,本地货。这不正要二度的时候,收到你找我的消息了。匆匆提裤赶来,倒也忘了冲洗一下。”

看着这大大方方的祖鞍,余乾有点无语。

社交牛逼症来了都只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