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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的脑子里除了直接反应出蔚巴托这个人,不可能反应出另外的人。

我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面临着一个阴险的对手,而且还是我在明处他在暗处的那种对手。

我不知道迷魂凼里究竟会起什么幺蛾子,更不知道杨晨露以及耘嬢她们要在迷魂凼里整什么幺蛾子。

站在甲板上,我有点无所适从了。

这时,和我说过话以后的伍子胥有点百无聊奈地走到了甲板的边沿,坐下来,眼睛看着芦苇荡,不再理会我,脸上变得忧郁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这傻子也有心事?

那条中华田园犬也走到了伍子胥的身边,紧挨着伍子胥趴了下来。

从中华田园犬和伍子胥的亲密程度便可以看出,伍子胥显然是这儿朝常客,不然这条中华田园犬是根本不可能跟他这么亲近的。

于是抱着侥幸的心里也走到伍子胥的身边,蹲下来,朝伍子胥说道:“伍子胥,你应该对这里面是很熟悉的,对不对?”

“当然熟悉,我转山的时候经常转到这里面来……”伍子胥说。

“既然你对这里面非常熟悉,那你看能不能带我出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在这里面耽搁久了怕误了大事情。”

伍子胥却瞟也不瞟我一眼地说道:“没有船,我怎么带你出去?再说,我要是带你出去了,耘嬢会弄死我的!”

“耘嬢会弄死你的?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知道要是我把你带出去了,耘嬢会弄死我的。”

“耘嬢真的有这么心狠手辣?”

“有!”伍子胥很平淡地朝我说道。

而我的心里却被伍子胥说出的这个平平淡淡的“有”字,撞击得咚地发出一声闷响。

伍子胥这时站起身,将松垮垮的裤头用标志性的动作提了提,朝我说道:“我得到厨房里去找点吃的了,肚子饿得开始叫唤了。你在这里等耘嬢她们回来吧,说不定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说完这话的伍子胥抬腿就朝那间厨房走去。紧挨着他趴在甲板上的中华田园犬也没精打采地起身,跟在伍子胥的后边……

我的肚子同样也有了肠子打结般的饥饿感,可是我却没有半点要找东西填饱肚子的意思。

我现在真的想快点离开迷魂凼这个是非之地。

蒙汗药,臆想症这些我原先根本不曾接触过的东西,都在这小小的迷魂凼里出现了。

我想等着杨晨露和耘嬢回来,和他们进行一次彻底而且坦诚的沟通,不用相互猜忌,然后顺顺当当走出迷魂凼。

于是我只好坐在码头边的甲板上,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芦苇荡,希望杨晨露和耘嬢能够撑着鱼老鸹的梭子小船从芦苇荡里转出来……

可是,一直等到暮色四合,依旧没有看到杨晨露和耘嬢出现的影子,而芦苇荡里却已经起了一层稀薄的白色水雾,这水雾像一层薄纱似的笼在芦苇荡的上面。

渐渐的,随着暮色的临近,笼着迷魂凼的这层薄薄的水雾开始变得越来越浓厚起来……

如果不是心理有事,面对眼前如梦似幻般的场景,我或许能体会出其中的美好来。可是,我现在的心情是绝对低沉灰暗的,所以暮色越重,我的心情也就越糟糕。

当暮色已经完全被夜色渗透了时候,在厨房里吃饱喝足了的伍子胥打着饱嗝来到我的身后,看着将芦苇荡死死笼罩住的白茫茫的水雾,朝我说道:“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死等耘嬢和杨老师了,那么大的雾,她们是不会从桃花岛那边回来的了……”

我这时有点担心地朝伍子胥问道:

“伍子胥,你说今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过夜,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总感觉这周围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此时的伍子胥变得相当正常地朝我说道:

“有我在你旁边守着,能有什么危险?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在这甲板上升起一堆旺火。只要有这堆火燃到天亮,就百鬼不侵。我都吃饱了,锅里的饭我还没有吃完,给你留着的。你先去把肚子填饱再说,然后到那间房间里放心大胆地睡觉……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伍子胥的话让我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的感激,但却朝伍子胥说:“这甲板上你怎么生火?当心把甲板和这几间屋子也一起点了……”

伍子胥却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三。你赶紧去把肚子填饱吧,然后去睡你的觉。”

看着越来越浓的夜色,我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从伍子胥的吩咐,先去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伍子胥这傻子还算是有点良心,在厨房灶台上的一口铁锅里,果然给我留了一口白米饭。灶台上摆着空碗盘里,残留着他吃剩下的残羹剩饭的汤汁,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特别是在吃饭这件事上,更是如此。不光有洁癖,而且还要讲究一点仪式感。

所以我并不急着去填饱肚子,而是先把伍子胥弄得狼藉一片的灶台收拾得干干净净以后,才把铁锅里的饭剩进我亲手洗了八遍的青花大碗里,随后找了一条凳子,坐在凳子上,心安理得地将半碗米饭朝肚子里填充……

刚把饭吃完,伍子胥就走进来,朝我说:“杨老师回来了!”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震,顿时来了精神,丢下手里的青花大碗就走出去。

杨晨露正将那条鱼老鸹梭子小船拴在码头上的那根树桩子上。

我走过去,却并没有朝杨晨露说话,而是看着她在木桩子上拴绳子。

拴好了绳子的杨晨露直起身的时候瞟了我一眼,借着朦胧的夜色,我依稀看出杨晨露带着一脸的疲惫。

“怎么就不一个人回来的,耘嬢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我忍不住地朝杨晨露问道。

杨晨露只冷冷地白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径自朝着厨房走去。

我讨了个没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撵上去继续朝杨晨露发问还是就在外边呆着不去打搅她。

很显然,杨晨露是没有丁点要和我说话的兴趣和心情的。

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是能等到杨晨露回来也算一种幸运了。所以我原本空落落的心里一下子就变得充实起来,心情也无端地好了起来。

一会儿,厨房的屋顶上就冒出了一缕袅袅炊烟。

杨晨露是在生火煮饭了……

心里始终感到有些不踏实的我还是忍不住都走进厨房,故意找话茬地朝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的杨晨露说:

“我和伍子胥都吃过了,将就耘嬢煮好的饭吃的。你就只煮你吃的饭就是了……”

在生火煮饭这件事上显得手脚极其麻利利索的杨晨露不接我的话茬,而是很直接地朝我说:“来帮我烧火……”

边说边直起身,就又走出了厨房。

能叫我做事当然好,总比不理我强。

所以我很乐意地就走到灶膛前,规规矩矩地朝着灶膛里很精心地经营起了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来。

灶膛里翻卷着燃烧的火焰让我感到温暖和踏实。

一会儿的功夫,杨晨露从外边采了新鲜的高笋进来,然后又熟练地洗切起来。但就是始终一言不发地不跟我说一句话。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我原本还挖空心思的想主动找话茬跟杨晨露建立起交谈的桥梁和纽带,但是又怕讨个没趣,落得自己尴尬,所以只好做出很专心的样子,守着灶膛烧火,不停地朝灶膛里添柴,但却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杨晨露的一举一动。

“夏志杰,你知道古代的人把高笋叫什么吗?”终于,在灶台的砧板上熟练地切着高笋的杨晨露打破沉默地朝我问道。

听到杨晨露主动朝我问话,我漆黑一片的心里就像是看到了一盏亮起的灯塔似的,不光如释重负般的一下子感到心灵畅达起来,而且感到整个厨房都亮堂了不少。

“我怎么知道?我其实是孤陋寡闻的。”我朝杨晨露笑道。

杨晨露这时突然间就有了要跟我说话的兴致,朝我说道:“有的地方把高笋叫茭白,你知道古人把高笋叫什么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杨晨露说:“古人把它叫做‘菰’。这个字很生僻,你没听过,也没见过吧?……”

“……而且,在唐代以前,高笋是被当作粮食作物栽培的,它的种子叫菰米或雕胡,是“六谷之一。六谷你知是哪六谷吗?”

“不知道。”我继续摇头说道。

杨晨露就像是在我面前卖弄般地说道:“六谷指的就是稌、黍、稷、粱、麦、菰。后来人们发现,有些菰因感染上黑粉菌而不抽穗,且植株毫无病象,茎部不断膨大,逐渐形成纺锤形的肉质茎,这就是现在食用的高笋。这样,人们就利用黑粉菌阻止高笋开花结果,繁殖这种有病在身的畸型植株作为蔬菜。而且,高笋还可入药的……”

听了杨晨露的这一番有理有据的长篇大论,我假惺惺地朝她赞叹道:“杨老师,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知识会这么渊博,连这些都知道。我是真的太佩服你了。”

杨晨露笑道:“我这些知识也是我姑妈告诉我的。她守着这片能长出高笋的芦苇荡,当然对这种植物要做个了解了。”

杨晨露终于有提到了耘嬢,于是我趁机问道:“对了,你的姑妈呢?怎么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没想到杨晨露脸色突然一沉,很冷也很干脆地朝我说道:“被我弄死了,直接弄到芦苇荡里抛尸了!”

我惊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差点站起来地朝杨晨露说道:“杨老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可别吓我!”

“你觉得我像是在吓你吗?”杨晨露一本正经地朝我说。

我突然感觉握在杨晨露手里,正被她用来熟练地切着高笋的那把菜刀,对我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当我头皮有点发紧地将目光停留在杨晨露手里的那把菜刀上的时候,杨晨露这时却盯着我,脸上浮现出一层让我心里陡然间一惊的冷笑。

“她可是你的姑妈!你怎么下得去手?!”我壮着胆子朝杨晨露低声说道。

“可是她首先是我的敌人!”杨晨露说。

“敌人?什么敌人?”我瞪着一双眼珠子地朝杨晨露问道。

杨晨露却不说话了,埋头专心致志地切着高笋……

我是真的没想到患有臆想症的人会是如此的恐怖,看来今晚上我还真的不敢掉以轻心的随随便便地就睡过去了。

要是睡到迷迷糊糊的,万一杨晨露把我也当着敌人消灭了,那我该有多冤枉啊!

于是我再也没有心情朝灶膛里添柴火的心情,只想马上走出去,距离手里攥着锋利菜刀的杨晨露越远越好。

我起身朝杨晨露说道:“杨老师,我要出去方便一下。”然后就快步走出了厨房。

身后却传来杨晨露极其轻蔑的声音:“胆小鬼!”

我还真是个胆小鬼,因为走出厨房的我,腿肚子是真的有点发软……

走出厨房的我果然看见伍子胥在甲板中间燃起了一堆旺火,我不知道这家伙在甲板上垫了一层什么,木质的甲板居然没有被点着。

守在旺火旁边的伍子胥见我神情慌张地走出来,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我。

我走过去,朝伍子胥说道:“今晚上你可千万别睡啊!杨老师把她的姑妈都杀了……”

伍子胥居然用很平淡地口气朝我说:“我早就知道。”

“什么?你早就知道杨老师杀她姑妈这事儿?你说什么鬼话呢?杨老师杀她姑妈那阵子,我和你在那间屋子里的。你根本就没看见,我也没看见。”我心里发凉地说道。

伍子胥却变得有点诡异地朝我说道:“为什么非要看到?”

我突然有种遇到了两个变态的恐惧感,不敢再跟伍子胥多说话,径自走进琼池睡着的那个房间,咚地一声把房间门关上,并上了门闩。

我今晚上必须得守在琼池的这间房间里,要不然睡死过去的琼池更加危险……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

睡死过去的我竟然又延续了那场奇异的梦境……

明媚的清晨总是在一声声脆丽的鸟鸣声中苏醒。

在水晶罩般的气场中沉沉睡去的我在太虚缥缈的空间里睡得很清静,其间连一个可以骚扰睡意的梦也不曾有一个。

深睡的我感觉自己的鼻孔间一阵奇痒难耐,一个响亮的喷嚏把他从深沉的睡眠中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繁华壮丽的景象。

只见悬崖的对面,一道七色的彩虹横卧在对面的两座山峰之间,悬崖上空白鹭晨飞,万鸟欢鸣,空灵清新的晨雾在低空缥缈缭绕,万道霞光铺天盖地而下。

世间的万物都沐浴在一片华美安宁的气息之中!

我看着眼前壮丽奇瑰的景象,一时间径自呆了。

这时我的耳根后又一阵痒痒的感觉传递出来,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拍打,以为是耳根后爬了一只小虫,当我怕的身后传来一阵恶作剧的笑声时,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回过头,却见伍子胥蹲在我的后面一脸调皮的笑。

伍子胥的手上拿着一根青草茎。

一夜的沉睡并没有将我心中哀伤的心绪抚平,悲伤的情绪在我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又象寒流一般席卷了我的整个心胸。

我了无生气地朝一脸灿烂的伍子胥说道:“伍子胥,你回来啦!你不是在水晶球里睡大觉吗?”

伍子胥说:“琼池到师父那儿去了。是她叫我过来守着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伍子胥,我想下山去。你可以带我下山吗?”

伍子胥摇摇头,说:“不能。”

我回头望了望悬崖下雾气缭绕的峡谷,说:“你知道我们上来时的那条石阶山路吗?”

伍子胥说:“知道?”

我说:“在哪儿?”

伍子胥不假思索地说:“不告诉你。”

我苦笑了一下,不作声了。

这时的我情绪非常低落,一种莫名的悲伤将我牢牢地包裹着。

伍子胥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也很难受,要不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排解一下,你就不会心痛难受了,”

接着伍子胥神秘兮兮地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凑在我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只要你跟着我到了那个地方,你就真的不会心痛了。那个地方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连琼池和师父也不知道的。”

我对伍子胥的话没有丁点兴趣,我在担心被游街示众的我的父母。

哀伤的情绪在我的心间象阴霾似的越积越厚。

伍子胥见我一动不动,说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去?”

我说:“我只想下山去。”

伍子胥说:“师父已经把那条上山的路隐藏起来了。你找不到那条路的。”

我说:“你不就可以帮我的吗?你不是我的守灵人吗?”

伍子胥显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地朝我摇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伍子胥,独自望着悬崖出神。

过了一会儿,伍子胥说:“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去那个地方吗?”

我说:“我只想下山,哪儿我也不想去。”

伍子胥见我对他说的话真的没有丁点兴趣,也觉得有些无趣起来。老大不自在地守在我的身边。

一会儿,守在我身边魂不守舍的伍子胥跑到一块岩石的背后取出了一个葫芦,在我不远处的旁边找一处平坦的地方,将塞住葫芦口的塞子拔掉,只见成群结队的蚂蚁从葫芦中列队成形地爬了出……

我脑子在灵光乍现间,突然意识到伍子胥手里的这个葫芦会不会就是迷魂凼的那个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