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有外人在，暴风没有明说，但是龙卷也知道，她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这么一说，龙卷对这陈兰就有印象了。
暴风朝那快手使了个眼色，快手会意，连忙退了下去。暴风这才踮起脚凑到龙卷耳边，悄声说道：“要不要通知步墨阳？”
龙卷看了看时间，摇了摇头：“算了，太晚了。明早再说吧！山岳阿浪，你们两个去找快手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暴风你去陈兰那。”
“我懂！我去哄哄她！顺便记录一下口供。”暴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棒棒糖，往那明显还没缓过来神的陈兰身边走去。
龙卷和利刃两人，顺着衙门快手的指引，带上鞋套走进了卧室。
床上的东西已经被撤去了，卧室里还留着几个快手，正在采集着指纹脚印等微小线索。
床板反面朝上，放在床上。
两人走到床边，看清了那床上的东西，瞳孔齐齐一缩。
在肃清组还没到来之前，这东西没人敢动，那人皮依旧按照原本的模样放置着。
两张人皮被完全摊开，用细小的图钉牢牢钉在床板上。
乍眼一看，好像是两团大字型、怪模怪样的人影一般。
“d498号？”龙卷沉声道。
即使因为利刃的调查，大概确定了一个范围。但是按照地堡中的居住密度来说，这个范围内需要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据说现在都还没有头绪。
利刃带上了手套，拔掉图钉，熟稔地掀开那人皮的头部，看到那标志性的大洞时，利刃点了点头。
“没错，d498号。”
龙卷脸黑了下来。
……
一早，步墨阳就进入了事务所中的老巢，刚想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入射击场训练，突然听见了龙卷的的一声怒吼。
“都他妈干什么吃的？你们要干不了，趁早请辞！”
“疏忽了？你告诉我，什么叫他妈的疏忽了？调令下来了半个多月了吧！你们自己说，日日夜夜轮班值守，确保没有任何嫌疑人。然后呢？两个人当着你们的面没了？”
“昨晚？狗屁的昨晚！解剖结果告诉我，他们至少已经被寄生了五天了！”
“娘的，其他人那有没有差错？查！赶紧查！什么向我汇报，向上头、向星辰殿汇报！要是让魔怪扩散了出去，你们小心着脑袋！”
……
步墨阳顺着声音，一脸懵逼地走到会议室门口，悄悄往里看去。
会议室的正中央，用湛蓝色的光芒投射出了整个793层的地图。横竖分别划着九十九道线，将整个793层划成了一万个区域。
龙卷一人站在会议室中指着0681号区域，正在跟人视频通话——更准确的说，是在视频通骂。对面是几个身着朝服，卑躬屈膝的男人，一边听着龙卷的痛骂，一边颤颤巍巍地擦着额头上不停渗出的汗水。
外头，暴风几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山岳腆着脸凑在暴风身边。
暴风抱着一块足有两个巴掌大的巧克力吃着，吃得满嘴都是巧克力酱留下的褐色痕迹。
阿浪吊儿郎当地哼着小曲儿。
老杨盘坐在地，慢条斯理地擦着枪。
至于利刃，想都不用想，一准又去解剖室玩刀子了。
“怎么回事，龙卷怎么气成这样？”步墨阳走到阿浪的身边，有些不解地问道。
阿浪停下了那莫名其妙的曲调，无奈地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出事了呗！”
“d498号？”步墨阳下意识就想到了那只一直没有找到背后指使者的魔怪。
说起来，这地堡中对于魔怪的取名还是相当好记的。
根据力量的强弱，同样分为AbcdE五类，根据出现的顺序再进行编号。
比如这一只是d498号，那出现的下一只d级魔怪就应该叫做d499号。
如果每出现一只就要重新取名。日子长了，恐怕连肃清组都弄不明白谁是谁了。
……
阿浪点了点头，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没错！昨晚在0681区域的发现d498号留下的受害者人皮了。”
“箭楼上下来的人出事了？”步墨阳转念一想，就知道龙卷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他之前就听阿浪说过，龙卷已经上报，让衙门派些人，日夜监视箭楼上的那些召星仪式成功者的家人朋友。听这意思，d498号分明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下犯的事。
渎职啊。
“而且还是你的熟人！”阿浪看了步墨阳一眼：“是陈兰的父母出事了，这是她的口供，你可以看一下。整件事都透着古怪。报警之前，据陈兰的叙述，她一直在跟你姐姐通话！”
陈兰……
步墨阳脑中闪过了那个性子略有些泼辣的女孩子，听完阿浪的话后，步墨阳更是脸色大变：
“不对，我昨晚整夜在家。陈兰说的那个时间点，我跟我姐姐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跟陈兰通话！我也没说过什么要出去的吃夜宵之类的话。”
阿浪听见这话，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这个是他的口供，你能够看一下。”
当他看到这份口供时，也只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
所有的经历，都好像被人实时转播。
深夜躺在床上入眠时，床板之下却是两张人皮。
当她跟自己的闺蜜通话时，有没有想过，通讯器那头究竟是谁？
至少，步墨阳清楚，肯定不是自己的姐姐。
阿浪叹气道：“这只是其中古怪的一点。我们查过陈兰的通讯器和运营商的网络记录，根本就没有跟步柔的通话记录。也查过你姐姐的通讯器记录，根据后台的数据显示，昨夜她压根就没外拨过。”
“但陈兰一口咬死了，她肯定跟步柔通话过。而且，再拨打步柔的号码时，却成了报警号码。”
“另外，陈兰口中的这个故事，我们并没有在网上找到。”
“包括这个叫做张城的主持人，也没有半点痕迹。”
步墨阳没有说话。
暴风在一旁听着，舔了舔沾满了巧克力酱的嘴唇，搭腔道：“我昨晚跟陈兰聊过，她神志还算清楚。可是状态太差，说话没有条理性。所以，现在我们认为，陈兰是受到强烈的刺激，从而产生了幻觉。已经请祝由科了。”
阿浪看着步墨阳眼皮搭着，好像在想些什么。
“墨阳，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陈兰说的是真的呢？”步墨阳缓缓开口道。
“如果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那代表了什么？”
“她真的听见了这个诡异的故事，也真的跟一个自称为‘步柔’的女人通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