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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巡游完毕,也将道法神通都练了一遍,开开心心的回到屋子。

“咦?”

抬头望天,已经是晌午时分,白天已经过去一半。

“莲儿怎么回事,还不回来?”

方言忽然有种孩子大了不着家的感觉,难受的直跺脚,思付许久,犹豫不决要不要去接它回家。

最终还是一跺脚,拍板决定。

“我就是去看看李少君,跟莲儿有啥关系?”

李少君,我来了……

一路穿过云桥,这回没瞧见那位悟道的仁兄,又行过剑林,来到果园,走过药田,站在小木桥上,遥遥望着李少君的院落。

莲儿和白狐正追着黑泽满院落的跑,火雀追着傻鸟求交配,老乌龟趴在水池边晒太阳。

李少君坐在树墩边的摇椅上,手拿一卷道藏,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面容年轻的男子,专心的喝茶,不时抬头看着院落里的‘小可爱’们撒欢,嘴角露出温醇的笑容。

不经意间回首,看见木桥边站着一位女子,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

男子伸出手指敲敲树墩,看向不明所以的李少君,撇撇嘴,问道:“那谁啊?”

李少君放下手中道藏,瞧了一眼,挥挥手,笑道:“过来喝茶!”

转头,对男子低声道:“道藏峰的小师妹,郑师叔新收的关门弟子,方言方师妹,就是那条镇压气运的青蛇,也是那只吞天兽的主人。”

方言一路行过去,推开院门,刚好黑泽瞅准机会,一个急速而又灵巧的转身,从门缝溜了出去。

啪嗒,院门关闭。

莲儿和白狐纷纷站在关闭的院门边,抬头望向方言,白狐微微后退半步,被方言凶兽的气息吓着了,眼看着就要追上黑泽,此时凶兽当前,再委屈也不敢表露,莲儿却不管不顾的伸出爪子,一拍地面,凶悍且不满的抬头对铲屎官喵叫一声。

方言俯身抱起它,不顾莲儿挣扎,径直走向树墩,从上边拿起一枚待客的灵果,递给莲儿。

“咔擦~!”

清脆的咬果子声响起,莲儿叛变了。

白狐默默的转身,走向角落,低头看着墙角的旮旯地面,无声流泪。

李少君将道藏放在树墩上,端起茶对方言引荐坐在对面的男子。

“林筠,玉玄峰大师兄,也是宗门大师兄。”

他伸手指着方言,看向林筠。

“方言,道藏峰亲传,也是郑师叔的关门弟子。”

李少君笑着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目前看来,也是我们青冥剑宗最小的师妹,至少在下一次开山收徒前是最小的师妹,当然啦……特殊情况除外。”

林筠起身行了一礼,拱手作揖,说:“见过方师妹。”

方言急忙站起身,作揖还礼,“见过林师兄。”

李少君好整以暇的背靠摇椅,躺了下去,笑着说:“方师妹今天来得正是时候,我有好东西招待你。”

方言疑惑环顾四周,纳闷道:“什么好东西?”

林筠为不可查的默默叹息,问道:“哦?种出来了?”

李少君笑着点头,拿起手里的道藏经卷,遥指茅屋,说:“就在屋里,傍晚时分给你们做一顿,糯糯的,口感很好。”

林筠看着方言,笑道:“方师妹算是赶巧了,这家伙昨儿通知我,说今日请客,我估计是他当年游历大草原时意外得到的种子种出了什么好东西。”

方言点点头,不明所以,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留下来静观其变。

林筠端着茶水,笑道:“难怪今日你说要请客。”

李少君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看着道藏,口里哼起了歌谣。

“格头子,灰背青;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是大草原的民谣吧?

方言疑惑的皱起眉头,不知道李少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筠难受的紧握茶杯,面目深沉,眼神深邃的望着北方草原。

一时间,小院内沉默寡言,只有李少君的草原民谣响起。

方言如坐针毡的悄悄挪动身躯,感觉这顿吃食真是等待的煎熬。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李少君起身去屋里拿出锅碗瓢盆,还有一袋子米。

没错,就是米。

方言和林筠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纷纷大踏步上前,伸出手抓了一把米。

林筠疑惑的道:“这是什么米?”

方言惊呼出声,说:“糯米!”

林筠看了过来,问道:“糯米?你认识?”

方言自知失言,赶紧摇摇头,说:“不认识啊,既然他说这米糯糯的,不就是糯米咯~!”

李少君一拍手掌,感叹道:“好名字,就叫糯米,简单易懂。”

方言扯着嘴角,问:“你要给我们做一顿糯米饭吗?”

李少君点点头,说:“正是。”

方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好期待啊!”

林筠笑着应和,点头道:“我也很期待。”

李少君亲自动手,将糯米洗净,倒入锅里,加入适量水。

烧火,静待饭熟。

林筠笑道:“我去摘点果子,佐着下饭吃。”

李少君摆摆手,说:“你去找果子,我去药田找几味能够充当调味的药材,做一顿药膳。”

两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携手的离去。

方言捂额叹息,说:“这顿饭还真是营养又健康啊!”

片刻后两人回来,一个切果子,一个处理药材。

糯米饭快熟的时候,李少君急急忙忙的拿出一条肉,开始处理肉块,伴随着药材和调味料一同倒入锅里,翻炒片刻后盖上锅盖继续闷煮至熟透。

香味溢出,异常浓郁。

方言默然的坐在一边,抱着莲儿抬头望天。

林筠眼神炽热的看着饭锅,满脸期待。

李少君揭开锅盖,用手扇扇香气,鼻翼微动,说:“真香,可以吃了。”

一顿糯米饭吃下来,林筠和李少君吃得津津有味,方言只感觉难以下咽。

他们两人很有默契的看向方言,问:“怎么?不好吃吗?”

方言赶紧摇摇头,找了个借口,说:“我记得粮食可以酿酒,这糯米那么香,酿出来的酒应该会很香吧?”

前世她家乡有种酒,没有酒精,喝了很上头,后劲很大,喝起来却很香甜,很润很滑,很好入口,这种酒就是用糯米酿出来的,叫做‘米酒’,也叫糯米茶。

呈青玉色,如青玉化浆。

只不过,想要好喝,想要后劲足,还得储藏,否则就像饮料。

其中还有说法,入冬时已经丰收,大家才会蒸糯米酒,经过一个冬季的储藏再拿出来喝,一般为春节时,所以这种酒又叫做‘冬酒’。

家中长辈在春节时还会敲一个鸡子下去(鸡蛋),再放点枸杞,与冬酒一块拿去灶上热一遍,据说很营养很补身子。

李少君与林筠相视一眼,点头道:“可以试试。”

说完又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你会蒸酒吗?”

方言悄悄的举起手,说:“我应该会。”

快速的吃完饭,李少君和林筠期待方言动手蒸酒,打算给她打打下手。

方言抱着莲儿指挥若定,吩咐说:“锅,清洗干净,糯米,用山泉水清洗干净,然后浸泡几个时辰,准备酒曲。”

林筠提着糯米和锅往山泉水那边去了,打算亲自动手。

李少君拿着碗,里面有剩余的糯米饭,他放在树墩上边,伸出手抱起白狐,坐在方言对面,摸着白狐的毛发,说:“吃吧。”

黑泽和火雀看着明显偏心的李少君,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等林筠回来,锅里浸泡着清洗好的糯米。

由于天色已晚,林筠和方言相视一眼,拱手告辞,打算明天再来继续完成酿酒大业。

方言临走前还叮嘱道:“浸泡一夜,泡足六个时辰,明天等我来了再说。”

夕阳残照,晚风如刀,割碎了年华,也割裂了曾经相爱的人,还有彼此的挂念,只剩下无声的思念如此时的残阳,静悄悄的,让人既觉得美好,也觉得可怕。

李少君抱着白狐,低声轻笑,温润如玉。

“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何今天要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