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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回去找吧,你丢了什么?”

唐云赶忙摇了摇头:“就是一个普通的护身符,从小就戴着,丢了有点不习惯,我一个人去找就可以了,应该就掉在路上了,阿姐你不用陪我了。”

见唐云这么说,乔桑也没坚持,她道:“那你找到后就赶紧回家,要是找不到就回家来叫我,我再跟你一起找。”

唐云点点头,转身就往来时的小路上走去,垂着头认真的寻找着自己掉下来的护身符。

他走了一段距离,最后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找到了掉在地上的护身符。

说是护身符,倒不如说就是一个在寺庙里求来的长命锁,长命锁似乎有些年头了,周身都有些发旧,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长命锁。但若是稍微细心一观察,就会发现这块看似普通的长命锁上的雕纹是何等精雕细琢出来的,这种纹路的长命锁,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求得来的。

唐云细细的拂去长命锁上的灰尘,把断掉的红绳系牢,重新戴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他拍了拍手,正欲离开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哎,我今天去镇子上卖前几日猎到的兔肉去,你猜我在镇子上听到了什么?”

唐云扭头,是坐在阴凉地里歇脚的两个村民在喝着水闲聊。

“听到什么了?”

“你还记得青阳镇的上一个县令吧,就是那个姓卢的,娶了好几个妾的那个。”

“啊,这谁能不知道啊,上任七八年娶了七八个小妾,除此之外啥也没干。他不是因为贪污被新上任的县令抓进地牢了吗?我记得那新县令好像还从他身上扯出了几桩命案来,按咱们大周的律法来说,那姓卢的是要被处死的。”

“对啊,他确实是死了,今天死的。”最开始聊到这个话题的村民甲幽幽的来了一句。

“啊?”另一个村民乙惊讶,“我怎么记得,他是这个月十八号要被处死的啊?怎么提前了一天?”

“这谁知道……哎,重点不是这啊,你猜猜看,他是怎么死的?”

“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

村民甲压低了声音,但音量却因为他的激动而并没有减小:“听说他啊,是在牢狱里纵欲过度得了马上风死的!”

“噗!”村民乙一口水没咽下去,瞬间喷出了老远,“什什什什……什么鬼?!纵欲过度?在牢狱里他还怎么找女人?难不成他府里的那八个小妾还跟着他一块进了地牢?”

“不知道哇。”村民甲道,“所以我才说是听说的嘛,而且我还听说,那姓卢的一开始确实是在地牢里跟几个女人搞,但是后来……后来就被拉到猪圈里去,跟猪一块……”

“哎呦我去,你可别说了。”

村民乙越听,眉头拧的越紧:“你这越说越离谱了啊,那可是地牢啊,在地牢里跟女人搞,那官兵怎么可能不发现?还去什么猪圈,那姓卢的又怎么可能从地牢里走出去去猪圈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村民甲也就这么一提,他耸耸肩道:“这谁知道真假,不过那姓卢的今天死了却是真的,尸体就在地牢里呢,具体怎么死的不知道,衙门那边对外说的是,他被仇家杀死的,毕竟那姓卢的可得罪过不少人……”

三两句下来,两个村民又把话题扯到了其他的内容上,而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石子路边的一个小男孩已经静默的立在那,听了许久。

唐云攥紧了手,心里思绪万千。

卢田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乔桑和唐星月险些遇到麻烦,也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卢田,他死有余辜。

不过……若刚才那两个村民说的传言都是真的,那这事未免也太离奇了些。

唐云一边慢慢的往家里走,一边细细的想着什么。

一个罪犯要在地牢里干苟且之事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些女人本来就是由官兵带去的,卢田再怎么变态恶心,应该也不至于重口味到自愿去猪圈,除非他是被官兵逼着去的。

但卢田的死期将至,衙门里真的会有官兵和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吗?即使他明天就要被处死了,却还是要用如此侮辱人的方法折磨死卢田。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有官兵痛恨卢田至此,但普通的官兵会有这么大的权力用这种法子折磨死卢田吗?

唐云闭了闭眼。

普通的官兵当然没这种权力,衙门里唯一有这种权力和地位的,只有一个人。

是县令,新上任的县令。

青阳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县令要想搞点小动作,折磨一下本就会死的罪犯,可不是什么难事。

村民们想不到这一层,但唐云自幼比同龄人就要聪慧,他是能想到的,他越想越觉得胆寒,不禁攥住了手心,也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新上任的县令的身份在青山村已是人尽皆知。

是江意远。

若刚才那两个人说的传言是真的,那么江意远为什么要那么折磨死卢田?

难道真的是为了阿姐吗?

唐云猜不到江意远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他能清楚地意识到一点:江意远他真的很危险。

还是个很能在阿姐面前装疯卖傻的危险人物。

唐云沉了沉眼眸,他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个总是靠近阿姐的危险人物给赶走。

“哟,怎么就你一个人?”

背后传来的一道声音让唐云浑身一僵。

江意远吊儿郎当的往小家伙脑袋上揉了一把,左看看右看看:“稀奇啊,你还会一个人出来玩?你阿姐正在家里吗?”

唐云快速从他手下跑出来,弄好被江意远摸乱的头发,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关你什么事?”

从江意远进入唐家院子的那一天起,唐云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江意远也已经习惯了对方动不动就瞪自己,跟个七岁小孩子也没啥值得计较的。

因此江意远又恶趣的揉乱唐云的头发:“不说就不说,知道今晚吃什么吗?”

唐云:“关你什么事?”

江意远:“今天家里发生啥事了吗?”

唐云:“关你什么事?”

江意远似乎真的很闲,唐云也似乎格外犟,前者坚持不懈的问不同的问题,后者坚持不懈的回答同一句话。

……某种意义上说,还挺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俩人持续着这样的一问一答回了家,乔桑看到唐云回来,问道:“怎么样?找到丢的东西了吗?”

唐云跑到乔桑身边,拽着她的手轻轻的点点头,安静道:“嗯,找到了。”

江意远又坚持不懈的跑来问:“你丢了什么东西?”

这次,唐云不回“关你什么事”了,他半低着头,平淡道:“丢了护身符,已经找回来了。”

哟?

江意远挑了挑眉。

这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对着他动不动就臭着张脸“关你什么事”,有乔桑的时候就变得这么乖这么安静这么懂礼貌了?

“找到了就好。”

乔桑揉了揉唐云的小脑袋:“你去屋子里看看唐星阳好点了没,然后洗洗手,杂烩炖肉马上就要做好啦。”

唐云任由乔桑把自己的头发揉乱,乖巧的应一声好,然后就走了出去。

江意远摸了摸鼻子,他就这么不受小孩子待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