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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兰见状,即刻快步走上前把李墉扶了起来:“挺大个人了,就不能稳当点吗?”

李墉喘着粗气:“哎呦,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快说说,羡儿考的怎么样?我那同窗帮忙了没?”

马如兰点点头:“考上了,我的羡儿出奇的优秀,都没用何院长帮忙。”

李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道:“真的假的?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马如兰掸了两下椅子上的灰尘,坐下,又敲了敲桌子:“我渴了。”

李墉立刻领悟,急忙手脚麻利的给马如兰倒水,那动作极其熟练。

“哎哟,夫人,你快说吧!”

马如兰喝了口水,然后便不紧不慢的把事情原委都跟李墉说了。

李墉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半信半疑的问道:“不可能吧?这些年我也教了羡儿不少东西,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他何时学的算术啊?还能让文政院免除一年学费?”

“哎,这个事我答应儿子了,不告诉任何人,对吧,羡儿?”说着,马如兰十分得意对着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李羡微微点头。

心想你说了也没事,老爹没准比你信的还邪乎。

李墉嘴角抽抽,心想这娘俩搞什么鬼。

好奇心驱使他这个老秀才也想考儿子几道题。

接连问了三道题。

没成想,李羡全答上来了。

李墉亢奋了,抱起李羡就是一顿亲。

给他都亲蒙了。

这特么的,变态啊!

原来这亲孩子的习惯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啊。

李墉脑洞大开,想明白了,眯着眼睛看向李羡:“羡儿啊!我知道咋回事了!当初爹教你什么你都不会,现在看来,你是装的吧?你那时就是不想读书是吧?你娘还不告诉我,她也不想想,你老爹我怎么说当初也是解元啊!你的这点小技俩,爹一猜就知道!”

李羡:“……”

好吧,爹,你说的对,你想明白就行。

马如兰摇摇头,无奈道:“行了行了,别吹了,赶紧出去买肉!今个我要给羡儿好好祝贺!”

“好,我去买肉!”

李墉走出门又转了回来:“夫人,我这没银子。”

马如兰瞪了他一眼,随即从荷包里掏出一两碎银子,递给了他:“剩下的都给我拿回来。”

“行行行,我知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暗。

李墉出门,久久不归。

马如兰和李羡在家里越等越饿,越等越上火。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了动静。

马如兰肚子里的火顿时跳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你个老家伙怎么这么磨蹭,可她刚打开门,就又憋了回去。

望眼欲穿的马如兰母子不仅等回了李墉和肉,还等来了老爹和他的狐朋狗友,街坊四邻。

六七个三四十岁的村民,一股脑挤进李羡家中本就不大的小院。

“李兄啊,你行啊,你深藏不露啊!之前大家都说你儿子是傻子,那时我就不信,现在看来,我的眼光最毒辣!”

“是啊是啊,你当年就是乡试解元,解元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傻子嘛!”

“羡儿啊,我家那小子明年也开蒙了,明日有空去我家里坐坐,你也教教我家那小子。”

“你们家算是熬出头了,能让大胜文政院免除一年学费的童生,咱们张发村还没有过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夸赞,明面上赞赏,实际上都盯着李墉请的这顿饭呢。

李墉笑的嘴都裂到耳朵根了:

“哪里哪里!大家客气了,我那孩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通,平时都不用我操什么心。”李墉一边吹嘘一边把肉给马如兰。

示意让她做饭。

一两银子五斤肉,李墉把这银子花的一毛不剩。

李羡坐下门槛上暗暗看着老爹装哔。

这就是他的老爹,爱面子还爱装哔。

家里本来就穷,现在为了装几下哔,把一两银子全花了。

一两银子对于省吃俭用的马如兰来说,可是一整月的花销呢。

现在到好,呵!

马如兰早就饿的上火,见李墉又搞了这么一出,更是火上加火。

可外人在这,马如兰还是给李墉留了颜面。

入夜,老爹和一帮狗友在院子里摆了个桌子,边吃边吹牛哔。

“李大哥,今日可让你破费了啊!”

“三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李羡给我免了一年的学费,你知道大胜文政院一年学费多少钱吗?这点银子算什么!吃吃吃!”李墉十分豪爽的道。

马如兰和李羡一直都没上桌,而是蹲在门槛上,手里端着米饭,里面伴着肉片肉汤。

李羡瞟了老娘一眼,只见她并没有吃饭。

而是死死盯着李墉,眼睛直喷火,手中筷子不停的戳挑碗底。

看这架势,不把碗戳个窟窿,是不会罢休的。

吹牛吹了一个多时辰,马如兰实在忍不住了,开始起身赶人:“几位大哥,感谢你们今日过来祝贺,明日羡儿还要去文政院报道呢,他要早点睡,大家吃好了就早点回吧!改日在过来,我给你们做点好的。”

马如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名村民立刻知趣的离开,边走边夸赞马如兰的厨艺。

李羡早就困了,他正琢磨着明日怎么跟那些小孩相处。

跟马如兰打了招呼,他便朝着卧房走去。

走进门,依旧是一股霉味!

靠!老子必须要先搞点钱!换个房子!

最后对付一晚!

李羡刚准备爬上床睡觉,就听隔壁老娘的卧房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啊!”

没错,是爹的声音。

“滚!给我滚!跟你那帮朋友睡去吧!以后休想上老娘的床!”

李羡摇头,深表无奈。

“咚咚咚!”

“谁啊?”

“你爹,羡儿,开门,爹今夜跟你睡。”

李羡:“……”

“爹,我这床也不够大呀!”

李墉鬼鬼祟祟的道:“没事,爹睡地上,快开门。”

李羡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爹,你睡地上好歹也带个被子呀!”

李墉嘿嘿一笑,随即走进门,从李羡床底下又拿出一床被褥:“哎呀,你还不了解爹嘛!爹早有准备。”

李羡:“??”

他穿越过来,对于原主人的记忆是有一部分残缺的。

从床底下的被褥来看,老爹也是惯犯了。

李羡挖了挖耳孔,这可真是活爹呀!

次日一早,鸡鸣响起。

李羡被吵醒,小孩子总是睡的早,起的早。

一觉起来,老爹不见了。

李羡穿好衣服走出门,发现老娘正在煮粥。

老爹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在看手里的一张纸。

那张纸正是他和方奎当日签订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