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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洋要回香港给父亲过寿,起飞前程逾白赶到机场和他见了一面。当时张硕洋在贵宾休息室假寐,抬头看见程逾白在身前还以为晃了眼,再看旁边略有点局促的黎姿,猜到是她透露的行程。

他不轻不重看了黎姿一眼,黎姿自知凡事瞒不过他,朝他点了下头:“你们先聊,我去买点东西。”

程逾白同她说谢,黎姿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

张硕洋看他们来往,也不作声,等程逾白主动交代来意。程逾白说:“抱歉,窑炸了,答应的温酒器也泡汤了,烦你替我给老爷子道声歉。”

程逾白不是空手来的,旁边有只包装精致的木盒,他推开给张硕洋看,“这是老师去年生日我送他的贺礼,仿汝窑莲花壶承,他很珍爱,从未使用过。今日转赠张老爷子,希望他不嫌弃。”

汝窑是中国瓷器的巅峰,只烧了二十多年。北宋时专给皇室御用,非常稀缺,徽宗皇帝的妃子还因私藏汝窑碗被废,可见珍贵。

汝窑存世稀少,至今不足百件。

程逾白仿的这件是台北故宫馆藏的汝窑壶承,乃神品中的神品。吴奕当时收到,高兴地请了一帮老朋友到家里来显摆,光给人看,还不给摸,当真爱不释手,尔后束之高阁,也只欣赏从不把玩。

这次程逾白去他那里“打秋风”,他知道张硕洋的老头子最痴迷就是汝窑绝品,咬着牙忍痛割爱,程逾白这才有了打商量的机会。

他和张硕洋说给他点时间,说到底商品的价值还是由人来决定。只要程逾白坐稳了先锋官的位子,百采改革的价值就不会低。

张硕洋同意了。

“一白,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逼你什么,只是我们除了是朋友,更是伙伴。伙伴关系要长远经营,不能只顾自己,我后面也有一大帮人要养。”

“我明白。”

送走张硕洋,程逾白才刚松口气,许正南就找上门来。他消息灵通,听说程逾白追到机场给张硕洋送礼,气得嘴鼻子都歪了,偏偏面上装大度,一点也不表现出来。

他提醒程逾白:“一白老弟,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九号地的所有人?”

程逾白不踩他的梯子:“合作协议都签了,怎么,许董想玩仙人跳?”

“哪能啊,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你看你,就是容易当真。”许正南重重拍了下程逾白的肩,“一白老弟,咱俩认识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就是逗你玩呢!”

“我这人禁不起逗,许董贵人事忙,今天特意上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正南见风就转舵,程逾白有意压一压他的气焰。这段时间忙得前脚不沾后脚,没腾出手收拾他,现在他送上门来,程逾白当然要好好利用,给他把利害关系讲明了,省的他以为抱上张硕洋这棵大树就可以原地起飞,跳出景德镇冲向国际。

许正南一看他撂脸子,心里不停打鼓,料想他是不是从张硕洋那里得了什么承诺?不然怎么狂成这样!可他既不能直接问张硕洋,又不能在程逾白面前做小,只好故作寻常道:“是这样,你那柴窑不是倒了嘛,我听说坯户们正要联合起来告你和你的合伙人,你这个节骨眼上节目,我怕影响不好,回头再砸了《大国重器》的招牌。你千万别多想,《大国重器》是你一手策划的,我也是为了节目好。”

程逾白等着他放完屁,不紧不慢道:“许董有什么安排?”

“我找了人替你先上一期节目。”

程逾白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下意识要拒绝。本来他也想好了,顶多先停一期,就说调整节目形式,等过了这个阶段再重新安排上,哪想到许正南脑筋转得这样快,这就想到鸠占鹊巢了。

许正南看他脸色不好,马上说:“替你的人是徐清。”

程逾白一愣。

“她答应了?”

“不答应我不好跟你说,她跟你的关系,老哥哥我虽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不简单。我说给她打造成明星设计师,她马上就同意了,果然是个有主意的!要么说大城市回来的呢,一身头衔,响亮得很,我看她那个百万设计师的称号也是这么得来的。”

许正南走近一些,放缓声音和程逾白说知心话,“一白老弟,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看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试出女人的心。跟你不是一条心的女人,你还是趁早收心,免的到时候陷下去白白受那情伤。老话还怎么说来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才遇到这么点小困难,她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做打算了,将来遇到更大的困难,不得反过来咬你一口?要我说,你也是时候擦亮眼睛,看看到底谁跟你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程逾白眼神玩味:“许董跟我一条船?”

“那当然,要不我怎么会找她?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一来是想帮你探探这女人的底,二来我上面也说了,《大国重器》是你的心血,找她来接也是没法子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许大哥为我操劳。”

“客气什么!你我兄弟都是一家人。”

程逾白这会儿真笑了,给许正南倒茶。

许正南自跨进一瓢饮的大门,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一口水都没喝上,临到这会儿总算舒心,心想程逾白还是懂事。

“上回朱荣那事儿,确实是我办得不地道,改天我做东请大哥喝酒,就当赔罪了。”

“那不成。”许正南说,他对鸿门宴有阴影,“喝酒就免了,你要真过意不去,给张硕洋送了啥,就给我也送点啥,我这心里就更舒坦了。”

程逾白在心里骂他贪心,什么都要吃,怎么不撑死他,面上依旧笑盈盈,说道:“许董喜欢什么窑口的,改明儿我给您做一件。”

许正南没留神程逾白称呼又变了,一心扑在大便宜上:“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许正南心想,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吗?

“那我回头翻翻图册,说实话,朱荣搞的那些仿品真不错。”

“许董到现在还没明白,朱荣为什么让你负责交接货品?”

你把别人当傻子,别人把你当冤大头,幸亏许正南陷得不深,否则就是妥妥的朱荣逃避罪行的白手套。程逾白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劝他:“你当仿品卖,买卖的是陶瓷。你把仿品当真品卖,买卖的就是牢饭了。”

许正南低头喝茶,连连说是,权当程逾白同他讲和了。两人说了会话,许正南出门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还跟程逾白打包票,“你放心,节目我亲自看着,保准出不了错。”

程逾白还想说什么,许正南一溜烟地蹿上车,还不忘提醒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风太大,程逾白假装没听见,任由小七合上门。

狗改不了吃屎,有这一回,程逾白算真正看清了许正南的德性。朱荣进去了,他没有忧患意识,还想着倒卖仿品,如他一般的人会少吗?

程逾白立刻和高雯见面,商量如何加快进程。

“我有个想法,正好窑厂这边事情不断,干脆就把我丢出去吸引火力。我这边的火烧得越旺,那些家伙就会越得意。你从后方进,或许能找到漏洞,抓住他们的把柄。”程逾白说,“要想连根拔起毒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要时候你也牺牲下色相,多去见见朱荣。”

高雯看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现在有点羡慕徐清了。”

“什么?”

程逾白还在想事,眉头微微蹙起,并不真的专注,甚至他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好好看一眼漂亮的高雯。

高雯的眼睛向上挑起,要这会儿在封建时期的古代,他的行为完全称得上献祭。

二十一世纪大师瓷里的佼佼者,前途无量的一浮白,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他敢献祭,那不单是勇气。

“程逾白,你真够带劲的。”高雯聊完正事开始八卦,“你和徐清到哪一步了?”

“这么感兴趣,不如自己找个男朋友试试进展?”

正说着,程逾白接到许小贺电话,说徐清喝醉了,让他到酒吧接人。程逾白二话不说,起身就要走。

“你干嘛去?”

“接徐清。”

高雯哭嚎,羡慕已经说累了,能不能别当面屠狗?程逾白看着她发笑:“你选男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你有可以介绍的?”

程逾白临走写了一串老张的电话给高雯,并叮嘱她,这个朋友心性坚忍,非常难以攻略。高雯的胜负欲轻而易举就被挑起来了。

程逾白赶到酒吧时,徐清趴在台子上睡着了。正常没几家酒吧下午营业,许小贺说这是他朋友的场子,里面自然没外人,就他和徐清两个。

程逾白的眼风一扫过来,许小贺立刻举手投降:“和我没关系,是她主动约的我!”

早上徐清给他打电话,突然改了主意说要接第六期节目,提醒他通知许正南,并约了一起午饭。他知道这是徐清向他打开心门的一次机会,认识这么久,她一直像个谜团,吊着他的好奇心,难得她愿意开诚布公,他当然要答应。

只他不傻,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他心里门清。徐清话不多,大多是他在问,问她和程逾白的关系,问她上学时候的事,问她为什么要插手百采改革,她都一一答了,像是交试卷,有着标准答案的理性,到后来他觉得不得劲,就换了场子来喝酒。

徐清喝了酒,话才多一些,密密地说起这十年,理性的壳子剥落下去,露出一点点感性,他才算摸清他们的过往。这样一帮人,许小贺感觉危险又陌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无法从徐清身上移开。

他的心里,悄然滋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