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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还活着

重重落下的心脏再一次被高高抛起,那人的声音在耳中不断地回荡。

他说手术室的门被挡住了,里面的人没能出来。

做手术的是外省来的专家,太倒霉了。

是很倒霉。

萧淮觉得从来没有过其他波动的心脏被紧紧握住,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心脏皱巴巴的,一下比一下跳得快,又紧紧扼住他的咽喉,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绪……难道就是恐慌?

那他在恐慌什么?

是因为……温暖可能已经死了吗?

脑海中莫名出现这个念头,可那突然出现的“死”字又让他心头一跳。

跳完又开始批判自己。

他早已经习惯死亡,五年的军旅生涯,见过的死人不知道有多少,亲手杀死的人也不计其数,都能组成一支中型武装部队了。

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字产生恐慌,看来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他已经等不及,一只手如劈开雨幕的刀刃,穿过人群准确地抓住最后说话那人的衣襟,狠狠往上一提,“手术室在哪!”

他声音狠厉,见惯了死人的眸子如鹰隼一般,看得人发慌。

那人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大反应,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往那半截高楼一指,“在五楼最外侧那间……哎你去哪!”

萧淮把手里的人一扔,转身就往那片废墟里跑去!

余震不断,脚下的瓦砾被震成碎石,挂在高楼上,碎石可能坠落,砸在他头上。

裸露在外的钢筋像是一柄柄利剑,一个不小心跌在上面就是被捅穿的局面。

萧淮如同最灵活的豹子,在钢筋丛林里闪转腾挪,快速接近那栋楼剩下的一半建筑。

军区医院的大楼是最传统的那种,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病房和办公室,两端则是电梯和楼梯。

也幸好是这样,右边这半栋楼的楼梯还能正常使用。

萧淮三步并作一步,在楼梯上飞奔,不过是几十秒,就到了五楼。

到了五楼才发现那个人没说错,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面漏了个大洞,上层的垮塌波及到了下面,从洞里落下无数建筑用碎石,把手术室门口埋了个严严实实。

只一眼,他就判断出来,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至少需要五个小时才能把这些垃圾全部搬开。

他目光往下看,看到广场上瑟缩的人群,绝望与无助让那些人已经疲惫不堪,沉默的像是一座座雕像。

指望不上他们。萧淮在心里做了个判断。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里面的人知道他来了,他可以救他们。

他寻了个空档,拿了个石块,猛地敲击!

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穿过紧闭的手术室门,让里面的温暖猛地一阵。

“是又塌了一层吗?”里面的小护士已经绝望得没了情绪波动,愣愣的问。

温暖歌声一停,蹙眉看着合金大门,心中暗叹,看来今天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绝望在所有人中蔓延,孙雨萌哭得眼睛红肿,手指紧紧抓着温暖的手臂,“温暖,我害怕。”

“不怕,我陪着你。”温暖一直在唱着舒缓情绪的歌,喉咙早就哑得不行,可她还是温柔坚定的像一颗柔软的石头。

孙雨萌又滴下一颗泪。

幸好有温暖。

如果没有温暖,他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抱着等待救援的希望。

为什么同样都是这个年龄的人,温暖就能够这么温柔这么坚定?

为什么能在绝境中,也保持这么冷静的心态?

孙雨萌第一次觉得,展云扬的眼光没有错,温暖绝对值得他那么做。

温暖叹了口气,无神地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砰——”又是一声。

哀叹声又起,可温暖觉得不对劲。

这声音……怎么跟上一声一模一样?

力度、位置、大小、材质全部一样。

她听力一向不错,所以敏锐的发现了两次撞击中的相似处,她眼睛一亮,脑海中浮起了近乎荒诞的念头。

难道……有人上来救他们了?

有人冒着大雨,和随时可能会被埋在里面的风险,来救他们了?

“砰——”第三声。

温暖眼睛亮起,不再怀疑。

她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左右看看,捡起一块碎石,在同样的位置猛地一敲。

在黑夜中,瓢泼般的大雨里,还有无数人的绝望与无助间,两声撞击同时响在一处,带来了希望。

手术室的门是特制的,非常隔音,就算在门外大喊大叫也没办法传到里面,可敲击声可以。

外面的人应该很聪明,也很大胆,如果有幸留下一条命,出去之后要好好谢谢他。

温暖这么想着,又朝着同样的位置敲了一下。

或许是心有灵犀,同时,门外的人也敲击了一下。

门里的人也反应过来,惊喜地围过来,“温医生,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温暖抿嘴,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是的。”

“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谢天谢地,我救过这么多人,求求老天,给我一次活的机会。”

所有人都喜极而泣,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逃脱手术室这个让他们绝望的牢笼。

温暖跟着他们一起笑,可心里却隐隐不安。

她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这栋楼眼看要塌,如果门外的废墟过多,来的救援人员不能及时打开门,死亡的人只会再增加一个。

但她不能说出来,不能在这些狂喜的人头上泼一盆冷水。

门外的萧淮得到回应之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就好。

但要怎么出去?他毫无头绪。

手术室为了保证无氧环境和特殊需要时的负压环境,都会做成密封的,别说窗户了,连个能通气的孔都没有。

大门一堵,里面的人连出来的方法都没有。

把手中的石块往地上一扔,又是一波小的余震,头顶哗啦落下几块碎砖。

萧淮摸了摸被砸疼的肩膀,颈间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背后仍然能时不时感觉到一股热流,感觉伤得很重。

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萧淮往走廊上方的大洞处看了几眼,突然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