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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佩娆就是他的克星。

江炎武郁闷至极。

哪有这样的女儿天天挤兑他!别以为他看不出江佩娆的心思,这个女儿天生反骨,她就是恨了他!因为恨了他,所以和全家人作对,哪怕对亲人也下得去手!

想起江婧琪的状况,江炎武暗恨,那个女儿怕是毁了!可恨,幕后黑手就在眼前,他不能拿江佩娆怎么样!

江炎武瞪了江佩娆一眼,道:“今天回来别惹事!你再敢惹事,我不会放过你!”

“父亲,瞧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怎地像仇人一样?”

江佩娆微微笑,无辜又乖巧。

“我这么听话的孩子,别人不主动招惹我,我又怎会主动惹事,你与其警告我,不如提醒你那两个不长眼的女儿,叫她们放聪明点别来惹我。”

“什么不长眼的?那是你妹妹!”江炎武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好好说话。那父亲有没有把我刚才说的话听到耳朵里去?宫允浩要完蛋了,父亲为自己想好退路了吗?”江佩娆意有所指,璀璨的灯光下,女孩的脸蛋泛起莹莹光泽,极为恬静的女孩子,身上却总围绕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老实说,江炎武一点都不喜欢靠近江佩娆。

他感觉,这个女儿身上的阴森气息越来越重。

江炎武怒道:“我再次警告你,少议论阁下的事!他完不完蛋,与你无关!”

“父亲,你看你又恼羞成怒。”江佩娆耸了耸肩,道:“我有说错什么吗?我说得本就是事实,宫允浩这次呀,指定完蛋。”

“我再说一遍,不要议论阁下的事!”

江炎武沉声:“你一个小女孩,有什么资格议论大人的事?”

“我已经二十岁了,父亲,还认为我是小女孩?”

江佩娆不知道要笑,还是讽刺。

“父亲,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少惹事,我便高兴了。”江炎武不正面回答,他只有一句话:“再问你一遍,厉绝痕有没有跟过来?”江佩娆有多么疯狂,江炎武见识过,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女儿会惹事跟他对着干。

江佩娆微微蹙眉:“父亲,你也觉得厉绝痕见不得人?”

江炎武沉着脸:“他是什么人,只有你才敢招惹!”

“他是个好人。”

江佩娆答得飞快。

“至少比你们都好。”

她就这么一句话,江炎武的脸色更加阴沉,表情有点愤怒,又有点羞愧,他没讲话,江佩娆接着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有个问题,很想问问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吗?十几年来了,您是怎么做到,对我完全忽视呢?不管我的死活便罢了,为什么明知佣人们欺负我,妹妹们折磨我,您也能做到视而不见?”

这岂止是江佩娆搞不懂的问题,更是原主到死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明明都是女儿,为何差别那么大?

江韵寒和江婧琪名义上打着是萧苑蓉再嫁带过来的女儿,实则萧苑蓉早和江炎武暗度陈仓了,江韵寒江婧琪就是江炎武的亲生女儿,反观她江佩娆身为堂堂正正的千金大小姐,竟被江炎武漠视到那种程度。

江佩娆委实反感。

她想,如果江炎武和这具身体没半点关系,那么,她之后做的事,完全可以不顾江家人的死活。

“你在质问我?”

江炎武冷冷开口:“你这孩子乱想什么?怀疑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我劝你还是死心好了,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讨厌你是一码事,但你的确是我的亲骨肉。”

江佩娆太疯狂了。

她什么事都想得到。

江炎武怕这个人疯起来,别六亲不认,不得不出声安抚她,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要是安分点,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是吗?”

江佩娆眨眨眼。

“帝少来了,他应该是在特意等你。”

江炎武换了个话题,“一会儿见到他,对他态度好点,虽说你们近来闹矛盾了,但江佩娆,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在什么人面前,你都有任性狂妄嚣张的资本。”

江佩娆点点头,不置可否。

江炎武又叮嘱了几句,遂去招待其他宾客。

身前没了江炎武挡着的视野,江佩娆看到了帝延卿。

男人就站在一片绚烂的灯光中,左手高举着一杯红酒正冲她这个方向轻轻摇晃,似是邀请,似是引诱,最夺人的还是他精致的五官,一段时间不见,嗯,不得不承认,他又英俊了许多,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冷漠,连带着那双眼,眼底最后一丝笑意都磨灭。

他冷冷的看着她的方向。

江佩娆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杯酒,便朝男人走了过去,刚好江韵寒也在,江佩娆多看了江韵寒一眼,心头闪过几分了然,江韵寒对帝延卿也是下了功夫的,她感觉江韵寒的衣着打扮挺眼熟,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关于从前的回忆,江佩娆总不愿在脑海里回想的。

她忽视江韵寒,只冲帝延卿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男人嗤笑开口:“有多久了?”

“大约一个多月。”

江佩娆沉吟一瞬,举起手里的酒杯,道:“龙舌兰,帝少喜欢吗?”

“你喝过的我就喜欢。”

帝延卿眼眸一深,接过江佩娆手里的酒杯,道:“看,这是你留下的痕迹。”

杯口留着女人的红唇印记。

他语气充满暧昧,眼神却依旧冷。

江佩娆捂嘴直笑:“帝少讲这种话,真是不符合你的个性。”

“是吗?”

帝延卿举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道:“那么,我请问江小姐,在你眼中我的个性是什么样的?”

江小姐。

疏离的称呼。

江佩娆想了想,道:“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今晚不是猜谜大会,我记得帝少不喜欢参与这些宴会,说嫌麻烦,今晚怎么突然会来?”

“想来就来。”

帝延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男人的薄唇刚好覆盖住女人留在杯口的红唇印,他目光更冷厉了些,夹杂着暗泽,江佩娆面不改色,看着他饮尽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