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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回家,这是个问题。

他们的家在凤京皇城之内,可这里绝不是凤京。

走出那片青草地,一眼望见的,是一个偏僻的小镇。

应皇天和杨宗月两个人的出现,几乎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古朴街上的行人,街头的小贩,出来打扫的下人,玩耍的孩子们……因为他们不同寻常的穿着,还有一身王公贵族的气质,却又偏偏没有一顶轿子跟任何随从,这种情形让镇上的人们看上去觉得十分怪异。

“他们……是否看见了你身后的那个怪东西?”杨宗月垂眸瞧瞧自己,再转眸看看应皇天,除了身上的衣服比较特殊之外身上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突兀的东西,可为什么那些人都用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应皇天摇头,淡淡道:“他们看不见它。”

“是嘛……”杨宗月却不大相信,他回眸瞥了身后跟着他们一蹦一跳过来的饕餮一眼,对上了那对灯笼般诡异的大眼睛,神情里便多了几分玩味,口中喃喃道:“近看你的宠物……啧,还真不是一般的怪。”

“你再一直看后面,人家就会当你是怪物了。”应皇天的语调还是一样没什么温度,可话语里面却是难得的调侃。

杨宗月扬起唇,他淡淡笑了起来,其实不仅那些人看他们会觉得奇怪,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情形很诡异,跟应皇天单独走在陌生的小镇上不说,后面还跟了一只只有他们能看得见的古怪神兽,这种状况整个大凤王朝除了他之外恐怕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遇上。

然后,杨宗月没由来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对了……”

应皇天闻言回眸,看着杨宗月。

杨宗月的笑在不经意下加深了几分,看起来有些难以捉摸,甚至还多了几分深沉,他低低开口问了应皇天一句话:“你身上……有银子吗?”

应皇天漆黑的眸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银子,他应皇天何曾出过重楼,怎么可能带银子?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杨宗月不由笑了起来,他双手一摊,却是用很愉悦的口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没有。”说完他又主动加上了一句:“就连一枚铜钱也没有。”简直是两袖清风,空空如也。

他堂堂凤阳王在凤京怎么可能有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更是没有想过会有遇到像现在这种状况的一日,只是不知为何,他丝毫不觉得困扰,反而觉得很有趣,比起身无分文的窘境,他更想知道应皇天打算如何处理这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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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皇天直接找上了小镇唯一的一家骨董店。

古玩商向来都存在,而且总是很有钱,只要是足够有价值的东西,他们不会吝于出价。

应皇天从袖中取出一物,他正要进去,却被杨宗月一把拉住了。

应皇天转眸看着杨宗月,没响。

“你想做什么?”杨宗月瞪着他手中的东西问。

“你说呢?”应皇天垂眸,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知道,我是想问你手中的东西是什么?”杨宗月当然知道他是想拿手上的东西去骨董店换取他们所需要的银子,因为要回凤京他们不仅需要马车还需要住宿,却偏偏不能透露行踪,因他们毕竟身处大凤,梵心蓠中途改换的咒术力量有限,并没能送他们到更遥远的地方,他很清楚要取应皇天性命的人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罢手。

应皇天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掌,让杨宗月自己看他手上的物品。

这是一枚玉印,整个用白玉雕琢而成,手掌便能覆盖其大小,上有少见的曲纹和勾莲雷纹作装饰,蛟龙纽,附系黄色绶带。

杨宗月一见便知这玉印极其特殊,玉印虽普遍,可印身雕有纹饰的却极少,再加上这么一只完整细致的蛟龙连着整块玉就更为罕见,而金黄绶带自古只有王族能使用,他不由将玉玺拿在手里翻了个身,瞧见了玉身上的刻文和底部大篆铭刻的“鄂王红玺”四个字。

鄂王红……

杨宗月锁起了眉,北国追溯至今,并无鄂王这一称号,那么还有谁曾经是“鄂王”?

举凡皇族贵戚自小接触宝物骨董,真假一见便知,先不论玉质真假,只凭玉身刻字便能知其一二,但见这四字轻重有法,屈伸得神,定是真迹,除此之外,这玉印也被保管得极好,除去白玉边缘一点凝碧深红之外并无半点破损,显然是有人将之一直贴身收藏,因此这枚玉印不仅是真品,而且是极其珍贵之物,可如今却被应皇天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打算用来换成路费,暂且不论它的来历究竟如何,杨宗月却不肯答应就这么简单把它换掉。

他虽不看重什么骨董珍品,可对应皇天的好奇一直存在,从第一次见面至今没有少去半分,如今见到这样一枚玉印,他怎么可能让应皇天轻易转手他人?

“这个……是别人送你的?”杨宗月抬眸锁住应皇天的黑瞳出声问了,他虽然是在问,心里却已经认定了。

应皇天点头。

“送你的人呢?”杨宗月又问。

“不在此间。”应皇天注视杨宗月答。

杨宗月蹙眉,“不在此间”是什么意思?

可是见应皇天的神色,似是不愿多言。

杨宗月想了想,就问:“所以你打算不要它了?”

虽说应皇天的确会做这种事,可是这枚玉印看起来实在很是特殊,杨宗月总觉得好像不能让应皇天就这么把它给出去了。

应皇天看了杨宗月半响,道:“我之前没有用到它的地方,现在有了,所以就用了。”他说得再正常不过,仿佛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物品,他只不过用来做该做的事罢了。

可……这是什么逻辑?

杨宗月闻言一怔,应皇天又道:“你之前给我半块玉玦,难道只能看不能用?”

杨宗月忍不住瞪他,他说得的确没错,可此玉非彼玉,难道在他心里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总之不行,这个我没收,回宫还你,我们另想他法。”一丝精明闪过他的眼,脑中隐隐浮现一个念头,然后趁着应皇天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先把手中的玉印揣入了怀里。

应皇天似是一怔,盯着杨宗月不语,一样的面无表情,过了片刻便道:“你要的话,就拿去。”他的语气很淡,一无半点情绪。

杨宗月直直注视应皇天,某种不明所以的情绪突兀地涌上心头,对于这个人,他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就像此时揣入了怀里的玉印的来历,他清楚自己就算是挑明了问应皇天也绝不会对他说明,所以他也不问,他只希望有一天,应皇天能亲口告诉他一些事,即便只是一些很小的事——

只要……是跟他相关。

黑幽色的瞳映出了无情而淡薄的身影,杨宗月低低扬唇,神情里忽现几分执着,却也看不清晰,只让人被他一贯的慵懒所迷惑。

也许这一天……并不会太过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