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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来到儿子住的别墅,看到他正在给吴雪剥提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手吗?没有手的话也没有佣人吗?”

“妈,你怎么来了?”萧乘风起身,刚递到吴雪嘴边的提子又拿开。

吴雪撇撇嘴,慢悠悠地坐好,肚子已经开始显怀。

“妈你来了,请坐。”

杨柳瞪了她一眼,看向自己儿子,“你给我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萧乘风跟着母亲到另一边去。

“什么事,妈。”

“你少惯着她一点。”杨柳不满道。

萧乘风叹道:“我也没办法,我要是不顺着她,她就会提结婚的事,要是办了婚礼,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吴雪是我老婆?”

他对吴雪一开始只是玩玩,现在也没什么感情,只是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他们母子的股份而已。

“那也不能让她爬到你头上去。”杨柳恨铁不成钢地说完,下一秒回到正题上,“萧声站起来了。”

“什么?”萧乘风大惊失色,吴雪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萧乘风挨了母亲一记眼刀,“你要不要再大声一点?”

“我错了。”萧乘风着急道,“怎么会站起来?是谁治好了他?”

杨柳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我怀疑萧声根本没残,他一直在骗我们,你没看见他站起来走路的样子,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他要是残疾多年才站起来,不可能这么利索。”这是猜测一。

杨柳还有猜测二,“要么就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做治疗,腿已经好了,还是坐在轮椅上骗我们。”

然而不管哪一种猜测,都说明一件事,萧声在装残骗他们。

“他为什么要装残?”萧乘风皱着眉。

“为什么?”杨柳冷笑道,“应该是怀疑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故意装残让我们放松警惕呢。”

萧乘风瞳孔微缩,“那怎么办?他现在突然站起来,是不是有证据了?”

“应该是楼欢身边那个姓薛的小姑娘。”杨柳断定道,“一定是薛鹏脱不了关系,当初薛鹏突然辞职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薛叔?”萧乘风问,“薛叔不是离开c市了吗?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调查清楚。”

“不然呢。”杨柳的情绪不好,即使对着亲生儿子也并不耐烦,“薛鹏要是真的知道什么,或者留有什么证据,直接解决掉。”

萧乘风皱着眉不说话。

杨柳生气地瞥他一眼,“要是不解决掉知情人,就是我们被解决掉,到时候还股份,只怕跟你在监狱的爹一样,每天生不如死。”

萧乘风心一横,“我明白。”

“嗯。”杨柳看向吴雪,眼底尽是不满,“孩子生出来拿到股份以后赶紧离婚,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一个媳妇。”

不等萧乘风问是谁,杨柳就说了出来,“是张家大小姐张嫣,张家今非昔比,娶了张嫣,我们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萧声就算想动你,也要掂量掂量张家的地位。”

“张嫣看中的人是萧声。”萧乘风见过张嫣,小女孩长得漂亮是漂亮,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女孩没什么风韵。

哪里比得上女人。

萧乘风对小女孩没什么心思,但母亲的话也没错。

他答应下来,只要吴雪一生下孩子就离婚,然后娶张嫣。

杨柳离开时心情总算好了许多。

……

医院。

楼欢腿上的麻药药效过了,开始传来一阵一阵撕裂的痛。

她噘着嘴往外呼呼地吹气,仿佛吹在自己的伤口上一样,稍微缓和一点腿上的痛。

萧声去处理事情了,目前病房里只有她。

她实在忍不得痛,按响铃叫护士。

这里是svip病房,护士来得特别快,服务态度也极好,“萧少奶奶,是碰到伤口了吗?”

“不是,就是麻药过了很痛。”楼欢说。

护士安慰说:“这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就是怕痛,你能再给我来一针麻醉吗?”楼欢认真地看着她。

护士一愣:“……”

她有些哭笑不得,“萧少奶奶,麻药不能乱打。”

楼欢委屈巴巴地说:“我知道,可是我痛啊。”

“这……”护士抱歉地说,“除了忍一忍没有别的办法,那些摔断腿的更痛,他们也只能忍,不过你要实在痛得厉害,可以吃点止痛药。”

“摔断腿多痛?”楼欢忽略了止痛药,她想起当初听到张医生对三太太说过的话。

“每次他来检查,我都会给他进行痛级测试,十级,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楼欢紧追着又问,“十级又是多痛?”

“我没办法向你准确的描述,因为每个人的痛觉阈限不同。”

“那你能给我测一下吗?”楼欢期待地看着她。

护士犹豫片刻才答应。

“我一级一级给你试,你要受不了就喊停。”护士拿来一个小型的仪器,一端的线连在她的手臂上。

先是一级,楼欢只觉得一点点痛。

二级,楼欢尚可以忍。

三级,楼欢的整张脸已经皱在一起,和她腿上差不多痛。

然而这还不到萧声受过的痛的三分之一。

护士问还要不要继续,当然是继续。

开到四级,楼欢直接痛呼出声,直接痛出生理性眼泪。

护士见状,连忙关掉仪器。

停下来的这一刻,她看见楼欢的脸色都白了,眼泪越蓄越多,“四级就这么痛。”

那十级得多痛。

楼欢想象不到十级的痛,只是一想到萧声当年承受一次又一次十级的痛,心脏就又酸又痛。

“萧少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楼欢带着浓浓的鼻音,叮嘱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萧爷的。”护士离开了。

楼欢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眼泪泄洪般顺着眼角淌下来,几乎要烫伤她的眼角和皮肤。

她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把拳头塞进嘴里。

萧声办完事回来,只看见床上有一个小山丘,以为她睡着了,放轻脚步走过去。

“怎么又盖住脑袋,缺氧怎么办?”萧声轻轻地呢喃。

满是温柔和无奈的宠溺。

楼欢听到脚步声时已经放轻呼吸,也听到了他温柔的呢喃,眼泪顿时来得更加凶狠。

她忽略了萧声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被子被轻轻地拉开。

楼欢呆愣片刻,睫毛沾着晶莹的泪水,扑闪扑闪地望着他。

小嘴微微张着,鼻子和眼睛周围满是绯红。

哭的。

“怎么了?”

“抱。”楼欢伸出手臂。

萧声伸手过去,像抱小孩一样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她擦眼泪,“痛?”

“嗯。”楼欢泪眼婆娑地点头,鼻音又重又闷。

萧声皱着眉问:“吃点止痛药?”

“吃。”楼欢侧一下身子,仰头亲在萧声冰凉的唇上。

这就是她的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