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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洲虽然早就联系好了接应人,不过下了飞机之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尝试着给顾盼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和在国内的时候一样接通得很顺利,只不过往往拖到最后都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告知他无人接听。

可何之洲还是不等到女声出现,绝对不挂电话。

“喂?”

结果这次,就像是上帝听见了他的祈祷一般,电话那头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盼盼?”何之洲强压着心头那股强烈的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一如往常,不要吓到自己的傻兔子。

“何先生……”顾盼刚拿回自己的手机,充上电还没来得及给亲戚打电话就接到了何之洲的电话,“不会是看见新闻了吧……”

那些新闻真的写的太骇人听闻了……

“你现在在哪里?”何之洲知道自己如果应了顾盼的问题,顾盼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他现在只想用自己的双眼和双手去确认傻兔子是否平安无事。

“我在酒店呢。”顾盼老老实实地回答,“昨天其实是个误会……”

已经知悉白栩下榻酒店的何之洲难得心急了一次打断顾盼说话,“我去找你,大概三十分钟后到。”

顾盼一愣,“何先生……我现在不在国内……”

“我刚下飞机。”何之洲坐上计程车,想到傻兔子此刻一脸呆愣的样子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你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赶我回去吧?”

挂断电话后时间紧迫,顾盼不得不顶着白栩让她倍感压力的目光换好衣服,然后简单的梳妆了一下。

“你来见我怎么没这么郑重?”少年心坎那股醋意又开始膨胀,“素面朝天的也不怕我嫌弃?”

“……那个,化妆品都在箱子里呢。”顾盼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的白栩哼了一声,“你不要忘记你还赊给我一个吻。”

顾盼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一定记得。”

看着顾盼一副迫不及待要去见其他男人的样子,白栩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看她涨红了脸有点可怜就放了她一马,同意什么狗屁赊账。

这一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讨回来了。

等到顾盼拖着行李箱把箱子放回自己的小房间,看了看时间还有两分钟盈余,终于舒了一口气,准备不急不缓的下楼见突然到访的何先生。

结果刚乘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顾盼就看见电梯门前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是肃穆的白衬衣黑西装,只不过看得出经过了长途飞行,原本挺括而顺滑的面料微微起了点皱。

完全被扣得一丝不苟的扣子,手腕上的高端定制腕表都无不显露出顾盼眼前这个男人与顾盼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度十分之高。

没敢抬头直视陌生人的顾盼本来只是想说在这异国他乡之中竟然能遇到一个风格和许医生这么像的人,结果就看见男人朝自己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一把将自己拉了过去。

失去平衡的顾盼往前踉跄了两步,走出了电梯后就不得已扑进了男人的怀里,鼻子被撞得有那么点疼的同时,顾盼嗅到了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气息。

她想抬头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预测的那个人,可男人的手牢牢地扣住了顾盼的后脑勺,让她不能移动半分。

顾盼只能感受着男人异常狂乱的心跳声,身体僵硬地保持着这在她看来有些诡异的姿势。

“那个……是……是许医生吗?”顾盼心里忐忑得不行,伸手推了推男人,也是意料之中的纹丝不动。

如果不是的话,那岂不是双重认错人,这场面简直尴尬得没眼看了吧。

“是我。”

好在顾盼迅速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应答,这才终于小小地舒了口气。

不对!许医生怎么也来了!

“那个……许医生是来工作的吗……”顾盼这话问出口自己都觉得傻逼,可目前的状况以她的脑瓜子来说确实难以理解,只能佯装出自然的样子搭话。

“不是。”许景堂松开顾盼的脑袋,往后退了退,定定地看着顾盼的脸。

顾盼的脸好不容易重归自由,她摸了摸刚才被撞得有点痛的鼻头,在许景堂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形,“那咱们能在这里碰见,很巧……”

“我看见了新闻。”许景堂毫不避讳地开口,目光中没有半分犹疑,“想亲眼确认你平安,所以来了。”

顾盼一听许医生竟然是特地来找自己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好一会儿也没合拢,一股大概可以算作是受宠若惊的情绪后知后觉地从她心间漫了出来。

“那……许医生是怎么找到我的啊?”一开口,顾盼又问了一个自己觉得很蠢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在许景堂看来倒是算不上愚蠢,他能找到这里纯属是因为自己曾经在国外治愈过的病患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

也是多亏了这些患者的鼎力相助,许景堂才能这么顺利的在这么个偌大的城市中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顾盼的所在。

看着眼前一脸疑问的小姑娘,看起来精神饱满完全没有任何受伤痕迹的样子,许景堂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顾盼的鼻头,“撞疼了吗?”

许景堂是第一次主动拥抱一个人,对于拥抱所需要的力度和角度都还处于探索阶段。

其实刚才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许景堂也没料到顾盼就正好站在里面,如果给许景堂一个充分的准备时间的话,他也许并不会在冲动下直接把人拉进怀里抱住。

冲动是曾经何时许景堂最讨厌的情绪,可事到如今,许景堂却通过这一瞬间的冲动更加确认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对于许景堂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顾盼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呃……还好,不是很疼。”

何之洲从计程车上下来,踏入酒店大门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电梯口的一对身影。

原本是给许景堂引路的侍者已经知趣地退开了,此时在两人方圆五米的地方都没有其他人,男人半蹲在少女面前,曾经哪怕不小心碰到陌生人衣角都要立刻洗三遍的手正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少女的鼻尖。

两个人都是对于何之洲来说太过特殊的对象。

让何之洲满面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