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想说了，是你自个儿没听懂呀。”莫商商笑道，无奈的叹口气，瞅着门外轻声道，“四妹你应当也听说过那个传言吧。”
虽说顾氏不喜欢莫玫香，不爱带她出门，但莫家有个大宴小会的，莫玫香还是能凑一下热闹，只是每回都不惹人重视罢了，但也正是不被重视，才不会让人心生防范，才更容易听到某些别人难知道的消息。
原文里，莫玫香也确实是早就听说了，只是一开始她并不相信。
果然，听到这话莫玫香皱眉想了想，才试探着小声问道：“大姐你是说那个凤星的传言。”
莫商商点头：“那不是传言，是真的。”
莫玫香愣住了：“真的？那大姐你不是……”
“对啊，你家大姐我就是未来的皇后。”莫商商挑眉得意的说道，瞧着莫玫香脸上的震惊，脸上笑得越发灿烂，当然这不是因为她真有机会做皇后，而是因为逗这个傻丫头玩儿挺有意思的。
莫玫香确实是懵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言，皇后，这是两个多么高不可攀的字眼，怎么会落到莫家这样的商贾之家？
可现在大姐竟亲口跟她说这是真的。
“好了，傻丫头，皇后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莫商商笑够了，推了推傻乎乎的莫玫香，正色道，“你瞧瞧这两日我教你的，普通人家管起来尚且这么的繁琐费力，真到了宫里头，虽说是后宫不得干政，可前朝里头哪位大臣得宠，哪位大臣立了大功，哪位大臣又有用要提前笼络着，全都是事。”
莫玫香听得云里雾里的，只知道管家确实难，她这两天跟着大姐学，有大姐指点，尚且觉得艰难，可想而知宫里头人更多，管起来只会更难。
但后宫里头跟前朝有什么关系？
莫商商见她不懂，只好多解释两句：“你想想看，如果楚将军立了功，除了给楚将军加官进爵这样，宫里还能赏什么？”
莫玫香摇头：“不知道。”
“自然是抬举楚将军的亲眷。”莫商商无奈，“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就招进宫来说说话，有什么稀罕东西就赏下那么些，这些瞧着虽然都是小事，却预示着盛宠，你想想看，是不是有些夫人小姐来拜访母亲，是不必通传的，她们的夫婿父亲，都是和父亲关系极好的。”
莫玫香隐约明白了些，这样想来皇后确实不那么好当，邺都里头得有多少官呀，就算只挑一半出来记着，也好多了。
莫商商见莫玫香开始明白了，叹口气低声道：“还有，你瞧那戏文里头写的，后宫里头有几个妃嫔不是跟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这家的小姐就是那家的姑奶奶的，这一个个该怎么对待，可不是按着宫规一板一眼做就可以了，而是看娘家在朝中的势力，和国主的喜爱。”
“若是两者都不占，就不必多理会，占其一的则可以优待，若是两者都占了，便是皇后也要避让几分，就跟咱们府上是一个道理，那些娘家得势的姨娘，母亲是不是都会给几分薄面？”
莫玫香恍恍惚惚的点头：“大姐，怎么这么复杂？”
“对啊，复杂着呢，比我说的还要复杂。”莫商商笑道，“所以你家大姐我自小所学的都是怎么忍让平衡，让别人去争斗，而不是自己亲自去争取什么。”
莫玫香哦了声，虽然不是全明白了，但也算是明白了个皮毛，只是她不懂：“大姐，这跟二姐去灵雾山有什么关系？”
莫商商见竟然没把这丫头绕进去，心下无奈，这丫头果然也是个可塑之才啊。
“四妹，我说过了，我不会亲自去争取什么，我需要做的只是平衡。”莫商商说道，然而莫玫香还是不懂，大姐在平衡什么？现在明明是二姐在跟大姐抢呀。
“好了，这么远的事你这丫头操心什么，我们还是来猜猜看，这回母亲会准备些什么给梁老夫人。”莫商商终止了这个话题，宫里头的那些门门道道，在屋里说说就好了，说得多了可不见得就是好事。
提到梁家莫玫香就皱眉，不管是个什么事，只要是个事，都要送个礼，问题就在于怎么送。
梁家跟莫家的关系可以用貌合神离来形容，本来按着惯例准备就好，但梁窬文生前是户部尚书，身份抬高了一截，又是举家皆丧，只留下了个女儿，又该抬高些。
这一抬再抬，莫玫香就真猜不出来顾氏会准备什么送过去了。
且现在关于大姐的那个传言被证实，这礼究竟该降还是该升，莫玫香更加没有头绪了。
莫商商看她皱眉苦想，悠然的喝着茶，其实如果不是已经知道顾氏准备送了什么，她也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送礼的学问，她其实还没有莫玫香了解，也就是理论知道得多，能唬住人。
姐妹俩在屋里猜测顾氏会给梁家送什么，那边莫倾城已经出了城，运气十分不错的遇着了同样刚出城的万俟无生和楚千行。
莫倾城自是大喜，挑开帘子故作矜持的跟两人打招呼。
“莫二姑娘这么早要去哪里？”楚千行脸皮厚，抢在自己表哥前头问道。
“昨日江妹妹来说今年灵雾山上菊花开得好，重阳那日耽误了，今日就想着去凑个热闹，瞧瞧看。”莫倾城笑道，重阳赏菊自然不是只在重阳那一日，对他们这些有钱人而言，只要得空，就能去。
这个借口寻得不错。
楚千行瞅了眼不动如山的万俟无生，心下暗暗认为自己提早给娘亲写信真是明智，昨晚表哥去了哪里，他可是知道的，他可不信莫倾城现在也要去灵雾山真是因为凑巧。
万俟无生直接无视了楚千行的眼神，见着莫倾城他就猜到是怎么回事，旁人只知道南蝾国的三皇子和风唳国国主的使者邀他出游，具体去哪儿，他只透露给莫商商一人。
看来是昨晚惹恼了她，她故意把莫倾城哄来的。
“莫二姑娘也要去灵雾山，不如一道？”万俟无生笑道，不管是不是凑巧，既然遇上了，自然就一道了，这位可是他刚定亲还没过门的妾。
莫倾城求之不得，羞涩的笑了笑，便放下帘子躲了回去。
莫商商不知道事情竟是这么的凑巧，果然是连老天都在帮万俟无生，给莫倾城下死套儿，早知道她就不让张嬷嬷的儿子晚一刻钟再去了，真是浪费时间和人力。
晚那一刻钟就是为了让万俟无生在知道莫倾城收到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关爱，由此，嗯，营造出一种姐妹争宠的既视感。
虽说现在剧情混乱，但她也意思意思呗，当然也是为了给万俟无生提个醒，下回别再拿点儿破消息就拿来消遣她了！
莫倾城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甚至连顾氏也不知道，江左这边商贾众多，男女大防虽说是有，却不像邺都那么的严格，定了亲之后出门偶遇下，只要过了明路都在容忍范围内。
顾氏今天一早确实收到了万俟无生要去灵雾山的消息，她私心本就想让万俟无生和莫倾城多增加点儿感情，日后莫商商没用了，莫倾城才好顺利上位，因此莫倾城让人去请示时，顾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但顾氏收到的消息，也是莫商商一早让人透露出去的，为了不让顾氏发现不对劲，外边街上莫商商也让红瑚安排了人。
做这些的时候莫商商压根没想过万俟无生的行踪泄露，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