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蔓捏着一撮猫毛石化在原地。
刚才她听到了什么？
“陆修远你真没事吧？
“如果你发烧了就明说，我会带你去看医生的！
“别这么吓人好吗？”
一旁，已经跳到壁炉上的奥特蔓也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向男主人。
“喵呜~”大哥，本喵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这么折腾啊！
“我怎么了？”男人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反问。
顾蔓蔓没有把对方的反常往后院那几大箱子油画方面联想。
她猜想是不是因为今天自己回来晚了，用简单的晚餐应付他，所以才会这般奇奇怪怪。
“陆修远，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找安然去购物，买包了！”
“买包会让你心情好？”
“你没听过包治百病嘛！”
顾蔓蔓有些痛心地拍了拍手上的猫毛，然后起身往沙发走去。
在一道压迫性极强的视线下，她心怀忐忑地在男人对面坐下。
陆修远记得，她回来时是空着手的。
所以......
“包呢？”
“太贵，没买！”
“给我省钱？完全没必要！”
顾蔓蔓语塞。
她不过胡扯而已，这家伙怎么就非要弄这么明白呢？
不过她似乎发现了一个新情况——陆大爷关注的重点很容易被转移！
“陆修远，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猫？”她边问便抱起沙发上的一个hello Kitty抱枕。
“为什么？”男人的关注点果然又被转移。
“因为顾菁菁喜欢鱼啊！”
“......”
这一点，顾蔓蔓倒是没胡扯，这里头确实存在一个无比忧伤的故事。
“我刚被接到顾家的时候就是个从山村里出来的小女孩，刚到顾家那所大宅时，对一切都充斥着陌生的恐惧感。
“后来认识了黎少卿，他告诉我可以养一只宠物陪伴。
“正好有天放学时，我在路边看到一只受伤的小橘猫，就把它带回家养了。
“可是，后来......”
后来有一天，顾菁菁养了大半年的一缸小金鱼全都只剩下了些骨头。
她抱着鱼缸哭了一整天，也绝食了一整天。
顾崇明一怒之下，把那只小橘猫从三楼狠狠砸了下去......
“我看到阿黄的四肢不停地抽搐着，它的嘴和鼻子就跟泉眼似的不停往外冒着鲜血。
“它就那么看着我，涣散的瞳孔中充斥着委屈和恐惧，还有那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顾蔓蔓说到这里时，眼中还是忍不住盈满了晶莹。
那双闪着光的墨瞳背后，又何尝不隐匿着当初那只小橘猫般的恐惧。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抽搐的小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我的心和我整个人却抖得不成样子。
“顾崇明愤怒地让管家把死猫处理掉时，我看到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充满了厌恶与不满。
“我想，那只橘猫是替我而死的，顾崇明想砸死的也许根本就是我......”
听到这里，陆修远的心不由紧了一下。
他看着她，安静地等她继续说自己的故事。
“在顾崇明眼里，我就是个污点，在顾家人眼里，我就应该想那只猫那样，死得越远越好......
“其实任何人心里都清楚，顾菁菁的鱼和我的猫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不在家的时候一直把猫关在房间，它根本没有机会去到顾菁菁的阳台......”
顾蔓蔓的声音有些缥缈，大脑中紧绷了多少年的神经一下子随着这个话题绷断了。
在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瞬间如泄洪一般。
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