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门打开，但里头二人却面对面站着谁都没出来。
沈重跟了顾远山几十年，对于老爷子的过往都是一清二楚。
如今他看老爷子时常陷入自我怀疑和悔恨的死循环，他很想为对方做点什么。
“蔓蔓小姐，其实顾老一直都是疼爱你的，但他为了保全少夫人的面子所以不能表现得对你过分宠爱......”
沈重说的这些其实顾蔓蔓早就知道，因此顾远山也是她这么些年在国外唯一挂念的人。
如果没有某些真相，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敬重这个明辨是非的爷爷。
可惜没有如果。
她低头微微一笑，轻声道：“沈叔叔，最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的。”
沈重脸色有变。
“蔓蔓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顾蔓蔓没有直面对方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问道：“顾菁菁说爷爷得了骨癌，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第六感。”
电梯门不停地开开合合，顾蔓蔓丢下这三个字便大步跨出了电梯。
沈重原地迟疑了几秒后立即跟上。
私立医院的环境很好，豪华的单人套间简直能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媲美。
病房内，顾远山依然没在病床上躺着，而是坐在宽敞的阳台上一边收听戏曲节目一边闭目养神。
“爷爷。”顾蔓蔓进去后轻唤了一声。
“蔓蔓来了，坐吧。”老爷子闭着眼应声。
“爷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问？”
顾蔓蔓没有坐下，就直挺挺地站到他跟前。
午后的暖阳忽然被这片阴影阻挡。
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随后伸手将身旁圆几上的收音机关了并坐直身子。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找你聊个天？”
顾蔓蔓沉默。
“丫头，是不是还在为你继母的事不开心？”
“......”
“还是因为这件事？”
顾远山边说边将拿起圆几上的手机递给她，屏幕内容还停留在顾菁菁受伤的画面上。
顾蔓蔓接过手机，随即脸色一冷。
从莫凡口中听说这件事，她就懒得去看这些虚假的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迫看了这么一眼。
“沈叔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您不是为了这件事找我的！”
“我的确不是为这事找你。”
顾蔓蔓将手机放回圆几，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那您想问什么？”
顾远山看得出她脸上堆积的不满情绪，也感受得到她对自己的不满。
从云啸煜出现在安城那一刻，他就时常在担心对方直接找上这个丫头。
此时她又对自己这个态度，内心总是有些怀疑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找她过来就是想试探一下，不过从她淡泊的态度中终究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两人闲聊片刻后，空气突然陷入了安静。
彼此对视之时，似乎各自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取里头的各种情绪。
“爷爷，为什么顾菁菁说您得了骨癌？”
最终还是顾蔓蔓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您忽然住院难道真的是为了推迟酒会时间？”
顾远山思忖片刻，随后如实道出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算计太深，但我发现菁丫头和她母亲私下的小动作，我不得不对她们设防。”
顾蔓蔓拧着两条黛眉，摇头表示没明白。
“我只是随口提起要选顾氏的接班人，又提了一嘴让蔓丫头回来，结果隔天晚上我的牛奶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那晚我胃不舒服，便把牛奶倒在了阳台的花盆内，结果第二天一早，花盆旁居然出现一只口吐白沫的死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