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返回病房时没有把药拿回来。
“我和乔医生说菁菁小姐在这住院，他说马上下来。
“抗抑郁的药物不能随便乱用，他需要当面问诊。”
叶林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刻有了新的主意。
她朝顾菁菁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后者会意地眨了下眼睛。
既然被监视了，那就让老头子看看他孙女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良算是业内颇有名的心理医师，年过七旬的老头早已退休，但因为对事业过分热爱所以又接受了医院的返聘。
其实现在有心理疾病方面困扰的人群往往会选择一些高端的私人心理诊所，很少有人选择公立医院。
顾菁菁是个例外，她当初选择这个乔良作为咨询师，主要是因为她知道乔良与顾远山有私交。
在那次牛郎事件发生后，她就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并在治疗过程中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她在顾家所受的“委屈”。
她觉得这些多多少少都会传到顾远山耳朵，希望对方能够好好思考一些问题。
不过事实却没有她想得那么美好。
乔良的确与顾远山谈起过他孙女的“病情”，但给出的结果是顾菁菁并没有实际定义上的心理问题。
一个人是真抑郁还是装出来的抑郁，这是躲不过心理医生的眼睛的。
很快，乔良出现在了病房。
他带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卡片给顾菁菁看，又针对各种卡片向她提出了相关问题。
这其实是一个专业的小测试，根据一个人对颜色的敏感度窥探她的内心。
顾菁菁心中打鼓。
她曾查阅过一些资料，也去私人心理诊所咨询过有相关问题的病人会出现的一些症状，甚至给病人做测试的“答卷”她都看过。
眼下她根据这些彩色的卡片，做出了在医生眼中属于很极端的选择。
果然，乔良两条白色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只是拿出之前开好的处方让沈重去拿药。
“药还是按之前的剂量吃！
“如果有条件，尽可能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发泄，别憋着。
“家属也多多陪伴吧！”
他嘱咐完这些，便和沈重一同离开了病房。
这份“医嘱”由沈重传达给了顾远山，因此叶林芝也终于可以从303医院出院。
……
莫凡回去认真思考了两天，并在第三天一大早出现在了安城人民医院。
他态度不是特别强硬地向顾菁菁提出了要离开菁梦的想法。
除了引来叶林芝几句奚落和冷嘲热讽，他这个想法果真没有遭到反对，也没受到威胁和逼迫。
顾菁菁这次吃的是哑巴亏，要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她骨折的右腿被吊住下不了床，便随手抓起床头一只玻璃杯朝莫凡砸了过去。
莫凡没有躲避，杯子正中头部。
他的头被砸破，血一下子就从那头浓密的短发丛中淌下，在他清瘦的脸庞上蜿蜒成一条小溪。
“如果这样能让你断了你我之间的一切牵扯，那你继续！”
顾菁菁再次将手伸向床头，这次是一只不锈钢保温桶。
“菁菁！”
叶林芝赶紧上前阻止，又小声在她耳边劝说了一番。
接着，她转过身看向离病床不远的男人冷笑着开口。
“莫凡，你傍上了那个小贱人，这次你赢了！
“不过你别得意太早，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倘若有一天你真的出了头，我就不信你那些肮脏的过往不被人挖出来！”
莫凡眉心皱了皱，再开口时比方才多出了几分气势。
“这话回赠予你！”
“你！”
叶林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顾菁菁突然大喊大叫着让对方赶紧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