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明的情绪起伏得厉害，血压继续升高，血氧却在急速下降。
床头的仪器已经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Seven面无表情地朝显示屏上看了一眼，随即视线又掠过一旁的呼叫铃。
“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
顾崇明麻木的手指微微抽搐，整个人僵硬而直挺地躺在床上完全无法动弹。
他的双瞳逐渐涣散，意识正在一点点地流失......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江藤，你在干什么？”
顾蔓蔓冲到病床前，彼时的顾崇明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把Seven拉到一旁，又紧急按响了呼叫铃。
“阿蔓，难道你还同情他？”Seven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顾蔓蔓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轻轻晃了晃病床上的人。
“别睡，能听到我说话吗？”
“......”
很快，三四名医生急匆匆地跑进病房，而后将在场其他人赶了出去。
紧急抢救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左右。
顾蔓蔓等在病房门口有些焦急，整个过程她都没理睬Seven一声。
“江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Seven起了怒色，而且这种带着恨意的怒色是他从未表露过的情绪。
“你同情他，你对得起妈妈吗？
“你同情他，你真觉得他值得同情吗？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晚没有出现这么一场闹剧，你知道躺在里面的那个老混蛋，你那个亲生父亲他会对你做什么吗？”
顾蔓蔓终于转过身，“江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或者说你想做什么？”
“弑父！但杀人犯法，所以我想气死他！”
顾蔓蔓无语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病房门发出轻响，几名负责抢救的医生陆续从里面出来。
此前与Seven打过照面的医生张口想说点什么，但视线触及那道仇视的目光，他选择了闭嘴。
“王医生，你和家属说下情况。”
那位王医生并不知道先前主治医生与家属之间发生过什么，于是他便听从吩咐把具体情况又同顾蔓蔓说了一遍。
“手术成功率有多少？”顾蔓蔓问。
Seven在一旁想要出声，但是被陆修远及时给拉走了。
......
走廊尽头，两个仍然穿着正装的男人并肩而立，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Seven只是在等一个解释，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意思，他只好直接发出质疑。
“我很不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淡淡的语气，较方才平静了不少，但也多了十几分的冷漠。
陆修远稍稍侧过身，目光没有直视对方，而是盯着玻璃窗上的倒影问道：“你这么做对你来说是解气的，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
Seven疑惑地看向他。
“不管蔓蔓在顾家过得有多辛苦，但她终究是在顾家生活到了16岁出的国！
“都说双胞胎会有心电感应，你就一点都感应不到她心里的想法吗？”
“......”
“顾崇明是可恶，但你真的觉得他死了你就畅快了？”
Seven低头思考片刻，而后抬起头反问道：“不然呢？你让我看着他好好活着，看着他怎么伤害完我母亲继续伤害我妹妹吗？”
“你就没有想过，当叶林芝母女的真实嘴脸全都暴露后，他日后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你不想看他是怎样在我岳母坟前忏悔吗？”
虽然顾蔓蔓没有明说，但陆修远能够猜到她内心的想法。
Seven嗤笑。
“那个老混蛋，他会有悔意？你太看得起他了！”
“所以你不想看到最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