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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江湖?

是一种好汉的快意恩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义字当先?还是世态炎凉红颜化枯骨的儿女情长?又或者是刀光剑影的人在江湖飘?

有人或混得最好的江湖就是携长剑,纵烈马,饮美酒,伴如花美眷,友仗义游侠,好不畅快好不爽哉。

有人说,人在江湖,江湖在身,两者的关系就是紧紧相依,切割不断,人生在世,有很多追求的东西,从人生,到理想,从兄弟到红颜,从争夺再到自我。

可少年眼中的江湖却不是这样的,他认为,江湖就是生存,就是生活,就是挣脱不了的纷争,在这个同样是大泥沼的‘浆糊’里面,努力的把自己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站在这一方天地。成者王侯败者寇,一切就是能力说话。

山高水长,一路凯歌为谁唱

“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进了江湖。”

“江湖和朝廷,与我有区别吗?”

少年很是潇洒的坐在马车的顶上,乌黑的发丝被一根白色的发带束起,桃花眼温和中带着玩味,鼻梁挺挺的,薄唇粉嫩红润,皮肤白嫩嫩的,一身雪白的绸缎长衣,腰间坠着条同色长穗绦,穗绦上住缀着一快上好的血玉,外罩一身烟青色的薄纱,少年手拿折扇,完全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还是处处留情的那种。

“公子就是适合这个装扮。人间富贵都给公子都不觉得多。”孤蕊对着马车顶上的少年发花痴,眼神儿亮晶晶的看着少年的若有所思:“就是要是那声青蓝色或者是红色的更好看了,只是那个衣服还在诗岚的那里,哎,也不知道诗岚妹妹什么时候到。”

屠老爷子看着那明显是已经被醋意给活活掩埋了,但是却并不能说出来的有狐,觉得以后可就热闹咯,这小媳妇儿一个一个的,老头子以前怎么就没有这么招蜂引蝶的呢?屠老手摸着下巴对小徒弟的艳福表示不能理解。

段鸿锐就心塞了,他不傻,这俩丫头,从昨儿孤蕊过来开始,这两个姑娘就开始隐隐的在别苗头,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内部人这样乱了,一旦有了和这个苗头,下一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嫉妒,会使人忘记本来,从而生出诸多是非。

折扇一下一下的敲着马车的车顶,伴随着风吹铃铛响,少年眼神儿划过一丝冷冽。

“让开,你挡路了。”

“有狐小姐,奴婢一直在这儿,您微微靠边走便可。”

“我让你让开,小贱人……”

“孤蕊,让开、”段鸿锐声音淡淡的,甚至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这个吵闹的地方。

“哼,小贱人,听见了吗?小相公都让你让开。”有狐高傲的抬着头踢开孤蕊那正在打理的东西,昂首挺胸的举着一个串着鸽子的木串走向段鸿锐。很是热情的邀请着段鸿锐下来吃东西。

孤蕊真是委屈的要哭了,侧过身,轻轻地用袖子擦了一下脸庞,还来不及做掩饰,就听见少年说道:“孤蕊,外人不知道我的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跟了少爷我多少年了,还能犯下如此错误?公子我不对外人说任何,只会说你,尔可是觉得少爷我说错了你委屈?”

孤蕊立刻跪在地上:“少爷,对不起,是孤蕊不懂事儿,做错了,还请少爷责罚。”

是啊,自己说得好听点儿是少爷的师妹,但是从被捡回来的那一天开始,老爷子都说了,他们六个人,全都是少爷的死侍鬼影,他们的作用就是给少爷来挡命的,少爷没有什么主仆的规矩,怎么她就

想到这儿,孤蕊一张脸直接的苍白了,她是真的怕了,很害怕很害怕,她怕少爷不要她了,也怕自己会影响其他的兄弟姐妹,她怎么就会这么糊涂,是啊,她糊涂了,把少爷的尊贵给忘记了,她凭什么在这儿给少爷添堵呢,说得好听点儿,老爷子是说了,要把她和诗岚给少爷作通房,可是少爷从来没有过了那条线,她怎么就贪心了呢。

眼泪直接的留下来,这次她是真的哭了起来,却不再是委屈的泪。

她想起来,她只是一个卖身的死契奴仆,怎么就忘了尊卑和身份呢,还给少爷添了麻烦。

“段鸿锐,你什么意思?”有狐怎么会听不出来少年的意思,她立刻就炸毛儿了,扔了手里的烤鸽子就直接的对着少年大呼小叫道;“好啊,你可以啊,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有狐小姐,属下人犯错,是做主子的没有管好,给您添了麻烦,段鸿锐替这个丫头给您道个歉。还请见谅小丫头的一片爱主之心。还跪在那儿干嘛?还不去给有狐小姐取礼物赔罪?”

孤蕊对着少年又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走到马车旁,取出来一个盒子:“有狐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不对,还请姑娘原谅。”

看着有狐不出声,孤蕊咬着唇就要跪下去,她的身子被一把折扇给拦住:“教育的不好,是本少爷的错,滚回马车上。”

折扇托着那乌檀木的盒子:“聊表心意,还请有狐小姐莫要与那小奴婢一般见识,江湖山高路远,相遇是缘离别命定,后路也不合,便就此别过。”

“段鸿锐你就这么对我?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有狐抢过来那盒子,直接的扔了出去,盒子接触地面,没上锁的盖子打开,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甩出来,在接触地面的瞬间,雪莲花便染上了尘埃,出现一点点黑色,慢慢的,在圣洁的花瓣上蔓延开。

少年捡起来那朵花,拍掉上面的尘土,重新放回那盒子里,少年依旧是带着笑,还是那个轻柔的笑,也就是这个时候,有狐才觉得那个少年的心真的是冷的,是怎么也捂不热的,或者说是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这个少年的心里,但是她真的舍不得走呢,这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啊。

咬着唇,有狐走过来“小相公,我哪儿做错了?你说,我都改。”

“有狐小姐很好,是小子配不上,也不想小姐一个好姑娘陪着我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就此别过最好了。”

“那她为什么就能陪着你”

少年只是挑唇一笑,人便转身离开,身形灵巧消失在林子里,孤蕊从马车里出来,背着一个小包裹,人红着眼睛对着有狐说道:“有狐姑娘,对不起,是奴婢失了分寸冒犯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只是眨眼间,这里便只剩下有狐和一架马车,以及坐在马车上的一个青衣小帽,有狐擦了一下脸,泪沾湿了衣袖:“段鸿锐,我和你没完。”

青衣小帽对着有狐轻声问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说,您要去哪儿,便有小的送您过去,还请上车。”

“滚,我用不上他假好心。”

有狐擦着眼泪向前走着,青衣小帽手拉着马车缰绳跟在有狐的身后,看着那女孩儿紧紧地抱着那乌檀木的盒子,一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