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牛在我却是已经基本确定了，柳夫人应该就是去了她的那户婆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从厨房里看到的，除了那浸泡着的不到二两的米，基本上没什么吃食了，是一副弹尽粮绝的景象。
“李大妈，她……柳夫人的婆家在哪里？”
“我不是说不是了吗。”
李大妈还是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悲伤氛围中，直到瞥见了牛在我那不同以往的严肃表情。
“不……不是我们这片的，隔着好几条街呢，就是在那城南菜场那块。她婆家本来就是个臭杀猪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榜上了一个大贵人，就发达了，也不在菜场里卖了，直接收猪杀猪，送往贵人的府上。
那一转手啊，听说能赚好几倍的价，哎这些不知柴米价的贵人，哪里你能知道这个该死的臭杀猪的，能赚这么多呢，他们还以为猪肉就这么个价呢。”
李大妈东拉西扯的，牛在我只是大概的知道了，柳夫人婆家在城南的大市场附近。
“李大妈，具体是哪一户？”
“我哪里知道，柳夫人也没告诉我啊，那些细细碎碎的也是我好不容易从她嘴里扣出来的，哪个女人家愿意把这种事情往外说的，你知道了，可千万要锁住嘴巴，要不然柳夫人可就不好在这里做人了。”
李大妈抬起头神色认真的嘱咐道。
牛在我点点头，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可是真的会为了一句不大不小的流言蜚语而轻生的。
“哦，好像有一次听柳夫人提起，他夫家是姓毛的。本来我还想找那边相熟的人打听一下的，可终究是没有找到，也许是我听差了姓名。”
李大妈补充了一句。
“毛？”
牛在我心中有了打算。
“李大妈，我出去街上找找，说不定夫人就是趁着闲暇在街上逛累了，所以一下子往了回来而已。”
“也是，也是，那我们一起再去找找去，城南那边我们也去看看。”
李大妈说着就要站起来，可随即发现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被沾在地上似的，怎么也起不了身了。
“李大妈，您就别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吧，万一柳夫人自己回来了，不是又错过了。”
牛在我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李大妈的肩膀上，劝说道。
“这……哎，我这老婆子终究是没用了，就刚才那么走了两趟，如今累的起都起不来了，真是不顶用啊。”
李大妈感受着自己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体，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时牛在我使用了小手段，只是以为是自己的身体不中用了。
牛在我直奔城南菜市场，至于说为柳夫人而去动用情报系统，那是他想都没想过的，这个时候正是整个汴京都在戒备的时候，为了这种自己的私事去冒这样的风险他是做不到的。
而且，对于如何找到这家姓毛的，以前的屠户，现在可能已经不在菜市场的人家，牛在我已经知道该向谁打听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你枕边的人，而是你的敌人。而能把你记得清楚的也可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曾经的仇人或者是竞争对手。
所以牛在找的就是现在城南市场的最大的猪肉铺子，他相信只要是这家姓毛的屠户在这里开过铺子，就一定在对方的关注中。
人这一辈子，爱恨情仇最是难放下啊。
这不，牛在我不过是找了三间猪肉铺子，就打听出来了这位姓毛的撞了大运的屠户住在哪里了。
“你还别说，要不是我跟老毛二十来年的交情，别人可不知道他如今搬到哪里去了，自从他榜上了贵人，可再也没有把这些货色放在眼里。”
那人似乎对于跟毛屠夫还保持着联系很是得意，在说道其他的人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傲气的扫视了周围一圈。
那里是牛在我问了之后，都说不知道毛屠夫的，这样看来，很可能是那些人不想提起这位脱出了他们圈子的熟识，以免让他们自己心里不好受。
“如今的老毛啊，那可是发达了，住着三进的院子，杀猪的时候都穿着上等的好料子，猪血溅上去也不带心疼的。
要不是家里那位出了名的凶悍，说不得早就娶二房，三房了。”
那个人神色中不由得羡慕的畅想着，不过后面却是皱起了眉头。
“可这也是倒霉催的，老毛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独生子，前段时间没了，听说是被新娶的儿媳妇克死的。
据说出自书香人家的柳氏，在自己家里就是个命硬的，早早的克死了爹娘。当时老毛他们也是不信邪，况且，干咱们这行当的，什么邪门的事情，也终归是能被身上的血腥给冲散的。
可惜了了，老毛夫妻倒是没事的，那个还认识几个字，被老毛那凶恶婆娘逼着读了几年书的儿子却是被克死了。
你说这人啊，这命就是定好的，没福气喽……”
牛在我在确定了这位毛屠户的地址之后，也就没了心思再听这位好似感同身受的猪肉铺老板的闲话，朝着地址就找了过去。
毛屠夫的屋子已经不在这城南菜场附近了，这一带住的多是商场中的贩夫走卒之辈。
在发达之后，第一件事就跟这里划清了界限，好似是迫不及待的就要逃出这个小社会，攀上更高层。
而如今毛屠户住在五里开外的一条街上，这里基本是一些富贵一些的商人聚集的地方，虽然他们家的房子只是在街尾一处最偏僻的地方，可确实是比城南那边的房屋结构要好上了许多。
牛在我拉动门把手，敲击把门的铜狮首。
来应门的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童子，那个从门缝里探出来的黑溜溜的小脑袋戒备的打量着牛在我的高大摸样。
“你谁啊？”
“我来找毛老爷，谈一笔生意，是城南菜场的朱屠户介绍的。”
牛在我随意扯了一个理由，朱屠户就是给他这里地址的那位。
“朱屠户？我不认识，我们家老爷今天没空，你改天再来。”
小童说着就要把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