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许酒灵抬手，发现自己手腕上缠绕着蓝色的丝带，沉默了两秒。
一下子就想到了去买衣服时，店家热情洋溢的笑脸。
看了眼扔在床尾的银圈，许酒灵耳边清晰地响起了金属物品碰撞的声音，轻轻浅浅地撞击心脏。
在这时，沈醉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他把餐盘放在了柜子上，单手撑在床侧，用另外一只手轻抚许酒灵的侧脸：“小猫，起床了。”
许酒灵：“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沈先生。”
沈醉很满足，心情颇好地坐在一旁问：“你说。”
“我想知道那天早上，沈先生为什么要推开我？”
“明明就舍不得不是吗？”
沈醉没办法跟许酒灵解释自己的人格缺陷和肌肤燥渴症，只得沉默。
只是没想到许酒灵一眼戳破了这个真相。
她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刮着沈醉的衬衫：
“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吗？沈先生是担心我？”
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病情，对她做出像小刀那样的事情？
沈醉紧抿嘴唇，呼吸乱了两拍。
许酒灵的重点压根就不在沈醉的病上，她比较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沈先生为什么要担心我呢？简单来讲，我同沈先生只是金钱交易，付出……这些多余的感情，一点也不像沈先生的作风。”
抬眸望向沈醉那双漆黑的眼眸，许酒灵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不管沈醉是承认爱也好，还是找别的理由也好。
沈醉嗯了一声，承认了：“我的确是担心你，如你所见，我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说到这，沈醉缓缓低下头，不愿再看许酒灵。
他的语气闲散，不知道盖掉了多少委屈，“就是因为付出了感情，所以担心，所以害怕。”
“可比起这些，我更害怕的是你离开我。”
他无法想象小猫跟任何一个男人嬉笑言欢，更甚至是拥抱、亲吻、肌肤相贴这些亲密的行为。
许酒灵挑眉：“所以……？”
沈醉刚刚被黑暗附上的眼眸顿时茫然起来：“什么？”
所以什么？
“所以你喜欢我对吗？沈先生。”
静默的时间有些长，就在许酒灵以为沈醉不会回答自己时，这个人扭头捧着她的脸，嗯了一声。
许酒灵打了一个响指，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沈醉的头，指尖从对方的发丝穿过，满脸温柔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柔情。
现在的沈醉是脆弱的，是真挚的。
当然，许酒灵惯会得寸进尺。
她紧跟着问：“沈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我能不能知道呢？”
沈醉格外温顺，“好。”
反正都决定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的以前如何。
灵灵，绝不能离开他。
阳光慵懒的早晨，许酒灵听沈醉说了许多许多。
跟小铃铛跟她讲述的没多大区别。
按照医生所说的话，沈醉很有可能有“被抛弃的心理创伤”，之后的病都是因为这个创伤所造成的应激后遗症。
但沈醉对于童年的记忆又是模糊的。
再直白地说，关于“被抛弃”的记忆，压根就不存在于沈醉的记忆中，但沈醉这个人的存在又强烈地证明了，被抛弃这件事是事实。
“真可怜。”许酒灵垂眸，伸出手摸着沈醉的头。
沈醉嗯了一声，闷闷地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所以，我这么可怜，小猫还喜欢我吗？”
之前许酒灵说爱慕自己时，是因为他是她的金主，所以沈醉不确定许酒灵那会装乖说出来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需要爱这个东西，只是当他莫名生出了情感，就变得贪心起来。
他想要得到回报。
“这个嘛，你猜。”许酒灵美眸流转，眼尾上挑。
说完，轻轻托起沈醉的头，在人额头上落下一吻。
沈醉半掀眼眸，因为许酒灵的话，心脏不规律地跳动起来。
鼻息间是许酒灵身上熟悉的香气，这点气息使他躁郁又极具不安的心带来了短暂的安稳。
许酒灵没有注意到沈醉飘忽不定的情绪，她正在让小铃铛帮她寻找沈醉的童年轨迹。
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小铃铛才能派上用场。
虽然许酒灵没有明说，但小铃铛还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鄙视。
它翻了一个白眼：【主人，您别太过分嗷，又要利用人家，又嫌弃人家，不带你这样的。】
许酒灵：【这年头怎么连实话都听不得了？你要是有能耐，就帮我查查碎片的主人是谁？】
小铃铛：【……】
行叭，还是主人狠。
它明明就是有苦难言qAq。
很快的，小铃铛就把消息调出来了：
【主人，根据数据显示，沈醉小时候被孤儿院的院长收养，再到后来自己白手起家成为现在的沈先生的，因为太过傲人的成长事迹多次被编写成了励志故事……】
许酒灵头顶问号：【我想知道的是这些吗？我想知道的是前面的部分，沈醉为什么变成了孤儿，如何被收养的，在孤儿院的日子，他过得如何？】
小铃铛：【……哦。】
【数据不全，只是说了沈醉母亲被人追杀，在逃亡的时候把他扔在了街角用红色的塑料皮遮挡住，这才存活了下来。】
许酒灵打了一个响指：【over，把孤儿院的资料调给我，然后你就下线吧。】
小铃铛：【……哦。】
怎么感觉有点憋屈qAq，它是三千世界第一的小精灵，嘤嘤嘤。
收到小铃铛发送过来的地址过后，许酒灵松开了抱着沈醉的手。
见人一直靠在自己的怀里，许酒灵便撒了个娇：
“沈先生，我手麻了。”
沈醉闻言，立马坐直了身子。
“抱歉。”
许酒灵歪头，轻点了一下沈醉的鼻子：“没关系～”
鼻子挺翘的能滑滑梯了，帅哥果然什么也不干，光看都赏心悦目得不行。
沈醉起身，明显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许酒灵指了指旁边的牛奶，给人找活：“牛奶凉掉了，给热一下？”
沈醉点头：“好。”
“沈先生，刚刚说你可怜，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夸奖你可爱又惹人怜。”
“小猫，现在是早上。”
许酒灵跟着就反问：“早上怎么了？”
“撩拨不得。”沈醉轻笑了一声，终是有了两分平日的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