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酒灵打了一个响指，在程泽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上去，一点都不掩饰，也不害怕被程泽发现。
刚才的一番试探已经结束，程泽可没有翻脸对她说狠话，战五渣的拒绝在她这当做无事发生。
程泽的秘书第一时间发现许酒灵跟着的时候就跟程泽报备了。
“程总，许小姐现在跟着我们的。”
程泽：“不管她。”
既然程泽都发话了，秘书就真的不管许酒灵了。
墓地到了，程泽下车过后许酒灵就跟了过来。
她早就换上了黑色的小黑裙，表示尊重。
“程先生，好巧。”许酒灵笑着去拉程泽的手臂。
程泽：“不巧。”
秘书像往常一样停在门口，他会在这里等程泽。
程泽抬脚往石阶上迈，许酒灵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程泽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反正他默许了许酒灵就存在，许酒灵就当一个安静乖巧的尾巴。
很快，程泽母亲的墓碑就到了。
墓碑上的女人看起来温柔又祥和，叫许酒灵无端生出了柔软之心。
这样一个充满温暖的人早早地离开了程泽，还是在他小时候。
许酒灵把带来的黄色郁金香放了上去。
在程泽开口之前她率先开口了：“这是你喜欢的花，想来你母亲也会喜欢的，这样鲜艳又漂亮的……”
程泽眼睫闪了两下对于许酒灵说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
许酒灵站在程泽身边，看着对方沉默不语，“你不说句话吗？”
程泽看了许酒灵一眼，那一眼仿佛在说管好你自己。
“跟我过来打的什么算盘？”程泽还是觉得许酒灵的目的不单纯。
许酒灵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拉程泽的手，“没打什么算盘，就是不想让你的痛苦停留在过去。”
“所以，我亲自带了郁金香过来，还带了礼物。”许酒灵从衣兜里拿出小盒子，黑色的丝绒盒透着高级的简约。
装在这种小盒子里的东西不多，但是在盖子没有打开之前程泽也不会胡乱猜测许酒灵要送的东西是什么。
许酒灵把盒子直接递到了程泽面前，“程先生，这是我准备的礼物，你要拆开看看吗？”
对上许酒灵的眉眼，程泽好像猜出了她要送的东西。
还特意在他母亲面前给承诺。
程泽的心莫名地被抽动了一下，但是这盒子他仍然没打开。
“今天这个日子不适合送礼。”这是拒绝了。
许酒灵叹了口气，“今天的日子的确不适合送礼，但我想要个见证。”
最起码要让程泽多一份回忆，在她母亲忌日的这天不全是坏事。
程泽所有坏的回忆，难捱的回忆，她都会用一份全新的经历覆盖这一切。
“我希望你能放松一点生活，一个人的人生来去都是必将发生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
“所以，你不能把一切的离开都变成自责，然后把自己困住。”
“所以，我想用我的存在来告诉你，错的不是你。”
程泽不愿意接收这份礼物，许酒灵也不强求，她走到程泽面前把人抱住，顺势把盒子塞进程泽的衣兜。
还好她站在阶梯上方，没有那么幸苦就能把程泽半抱着。
这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直接发生了一个质的转变。
最起码程泽不会把她当成是可有可无的菟丝花了。
她这朵菟丝花可以传递精神上的温暖，能够给他输出情绪价值。
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许酒灵默默地退到一边给了程泽一点私人空间。
秘书站在山下还有点担心许酒灵会惹程泽生气，因为程泽每到这天心情都是差到了极点。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许酒灵，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非常轻松，更甚至可以用愉悦来表达。
秘书：“？”
这个情绪好奇怪。
很快的，程泽就下来了。
程泽的情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就是有一种轻松的氛围叫秘书松了口气。
连带着看许酒灵的表情都尊敬了两分。
程泽看着许酒灵往马路中央走有些无语：“你去哪？”
许酒灵：“那……程先生愿意搭我回家吗？”
她可是记得清楚，她是没有经过允许偷偷来的。
程泽：“上车。”
这个时候倒是算得清楚。
能够独处，许酒灵自然是愿意，立马小碎步跑到程泽身边，程泽拉开了后车门没动。
许酒灵：“？”
程泽这是给她拉车门了？
许酒灵虽然惊讶，但是很快就控制好了表情，乖巧地滚进后座。
程泽关上车门到另外一侧开门再上车。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在开车的秘书看了眼后视镜，默默地把挡板摇上去，直接营造了一个你们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的形象。
许酒灵：“……？”
隔开做什么，本来就没有话说，现在更微妙了。
许酒灵撇嘴，双手放在腿上搅来搅去。
程泽看了许酒灵一眼，放在衣服口袋的手正在把玩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紧张什么？”
“你很怕我？”
许酒灵摇头，“不怕。”
“不过……紧张是有的，毕竟我刚刚送了你东西。这不是担心你拒绝我。”
程泽调整了坐姿，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我拒绝你，你会如何？”
许酒灵：“不如何。”
拒绝就拒绝了呗，她还能做什么？
“你会去找陆秉雪吗？”程泽冷不防提了一个名字，把许酒灵吓得不轻。
陆秉雪是过不去了。
程泽的语调下降了两分：“你迟疑了。”
许酒灵：“……”
这怎么有一种无理取闹的感觉？
类似于，你迟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许酒灵扭头看向程泽的目光尤其微妙：“不会。”
“那你会拒绝我吗？”许酒灵反将一军，问完，她朝着程泽那边凑，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认真地盯着对方不错过程泽脸上每一个微表情。
程泽轻瞥了许酒灵一眼，没说话。
许酒灵戳了戳人的喉结，催促：“程先生，那你会拒绝我吗？”
“当然，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因为我还有我的要求——作为参考，我希望我们关系变化之前你之前的那些守则全都作废。”
可以说这是很大胆的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