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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渡说着,缓缓伸出手掌。

“蛇之恶魔的能力可以归纳为‘包含’,不仅包括物质上的包含,连概念上的,例如位格之类的东西,也可以通过吞噬其载体进行‘包含’。”

纪杨顿时明白了泽渡的想法:

“也就是说,可以让蛇之恶魔吞噬我那块暴食之恶魔的残片,从而提高其位格,再想办法将其和被支配者链接在一起,从而提高整体的位格,摆脱支配?”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特使就在一旁了。但特使似乎相当机灵,见泽渡与纪杨有话要讲,自己转身跑到一旁,看着蛇之恶魔啧啧称奇。

泽渡点头:

“正是如此。但先不说那块残片是否能提供足够的位格摆脱支配,即使有,也只是延缓之计,还是得另寻出路。”

纪杨眼中精光一闪,猜测道:

“因为你所说的‘载体’吧?”

“对。即使我可以让蛇之恶魔抑制对载体的消化,载体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被蛇之恶魔的胃所侵蚀消化掉。完全消化之时,位格也会随之一同消失。”

纪杨眯起眼睛,陷入沉思。暴食之恶魔的残片,舍弃掉也无妨,他还嫌那莫名其妙的能力,总是折磨得他吃不好呢。关键是这个做法无异于饮鸠止渴,虽然能保证一段时间的安全,但等到暴食之恶魔的残片被消化掉后,他手上可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这样做,是否值得?

考虑了片刻之后,纪杨毅然决定:

“就这么干吧。”

即使是慢性死亡,也好过毫无准备地原地等死。如果在剧情的关键时刻,玛奇玛支配了姬野,令剧情发生了某种改变,那他就欲哭无泪了。

泽渡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纪杨察觉到她的异样,握住她的手腕问道:

“怎么了?”

泽渡闷闷不乐,但始终摇头,不肯说出实话。纪杨无奈,假意威胁道:

“再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把你扔进地狱里不管。”

泽渡耳朵神经质地一颤,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在纪杨的威逼利诱下,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你之前说,被支配的,是你的一个朋友。看你这么上心,那个朋友……是女的吧。是你的情人吗?”

或许是身为女性的直觉,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笃定了纪杨口中的那个“朋友”,一定是个女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百叶窗。

纪杨闻言微楞,无奈地苦笑起来,伸出手在她的脑壳上轻轻一弹,将话题错开,避重就轻道:

“瞎想些什么。我早晚也得有一天直面玛奇玛,这不过是未雨绸缪。”

泽渡却不像以前那样,挨了一个脑瓜崩之后就冷着脸,捂着脑袋瞪他,反而在问出那句话之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不依不饶道:

“就算你以后也得面对她,可你之前说的是一个朋友吧?那个朋友是你什么人?”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立场,其实不该问这些。她和纪杨的关系,仅仅止步于一个拿着她的性命要挟她的混账而已。但她只是不甘心,彷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要将心中郁结的苦闷畅快淋漓地一吐而出。

面对泽渡的质问,纪杨只能抿着嘴苦笑,一点也生不起恼怒之心。泽渡越愈发委屈,满腹酸楚地道:

“你不说话。”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容身之地就只剩下了纪杨这个小小的房间。这房间就这么大,却要分出一块地方来给其他人。她望着那块被分出去的地方,却只能装作不在意,反而得帮着纪杨将那块地方送出去,然后在无人时独自怅惘。

有时候她真的很怕,万一有一天,纪杨要将这个房间全给出去怎么办?她又凭什么要将这块地方与他人分享?即使这并不属于她。

……见鬼。她也只是个小女孩,有时候简直像是回到了她爷爷死去,将她孤零零地留在一片陌生的冻土地上的时候。

“见鬼。”

泽渡低低地咒骂道,她想起了那个死鬼爷爷。她还得毁掉枪之恶魔的心脏呢,可不能在这时候伤春悲秋。

可眼睛中的酸楚还是一阵一阵温热地涌上来。泽渡只能勉力挤出笑容,用手擦拭着眼角淌出的液体,一遍一遍地咒骂着“见鬼”和“该死”,说“见鬼”的时候用左手,“该死”的时候是右手。

忽然间,她感到身体一阵温暖,苦咖啡的味道宛若微醺,一丝一丝地弥漫出来。她泪眼朦胧地扬起脑袋,尽力抹开那些该死的长长了遮住她的视线的额发。纪杨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用力抱了抱她,将她纳入自己的臂膀之中。

他从没在意过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是苦咖啡的味道,也许是经年累月的加班生活让咖啡沁入味了吧,但泽渡闻着清苦醇厚的香气,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安心。

咖啡的味道一向是与枯燥的熬夜联系在一起的,她却感到了安心,并为此感到不可思议。她微微地啜泣着,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陷进苦咖啡的味道之中:

“抱,抱歉……我情绪有点过火了……”

纪杨叹息着轻抚泽渡的头发。他其实并不是没有察觉泽渡的心思,只是不敢面对。他已经欠了姬野的债,已经自觉愧疚不安。

他虽说现在有许多手段,可玛奇玛一日不死,他就始终是个活在她的阴影之下的,被迫走进城市的老鼠。朝不保夕,也许明天就会死。

姬野说得对,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即使有电次这个原作主角兜底,可他还是觉得隐隐的不安。意外太多了,随便一个就可以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化作泡沫。

在这种情况下,与旁人产生太多的联系,无疑是一种不负责,是债。他一直只打算和泽渡保持着利益上的关系,但不得不说,或许是他没把控好度,做得过火了。

人像狗一样,是可以被驯化的,有人将这种症状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泽渡现在显然是把他当作精神上的依靠来看待。

纪杨沉思片刻,捻着泽渡细软的发丝,在她耳边柔声道:

“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能承诺,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便会死去。我只能说,在我死之前,你永远不会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