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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锡山和徐阎山对望一眼,在堂上演示起来,演示完后徐锡山道:“就是这样。”

“很好。根据你当时的描述,场上很多人,你父亲身边也有很多人在纠缠,出来一队人,让他们按当时的位置站好。”

刘瞻话落,一队衙役站了出来,期中年长的说,他就是徐老头,让兄弟俩安排好他的站位,再把其他几人的站位都站好。刘瞻便让兄弟俩再来演示,结果发现,拿锤子的要过去从后面砸人几乎不可能,因为人多,被挡住了,除非他绕个大圈子从混战中先出来。

但根据徐锡山的描述,当时顾氏兄弟施暴的速度太快,自己俩兄弟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

刘瞻便道:“这个演示说明,你们的证词也有问题。现在,我要把这所有的证人留下来重新询问情况,你们兄弟俩可有意见?”

徐锡山和徐阎山不敢有意见,于是道:“没有意见。”

上午堂审完,刘瞻宣布暂时休息,但是上午做证的徐家村人一个都不能走。

他们被带到不同的房间隔离开来,原来调查他们的小吏给他们送去吃的。有些人见自己被认定为做伪证,心里便害怕起来,问小吏,如果做伪证会怎么样?

小吏告诉他们,做伪证,拒不悔改的,一经查出,就要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苦寒之地,没在那地方生活过的人,多半是没有命回来的,有的甚至还在半路就死掉了。

都是普通老百姓,哪里经得住吓,于是又问,如果实话实说呢?

实话实说的话,为了以儆效尤,可能也要打板子,不过悔过态度越好,打的板子越少,有些甚至既往不咎。

下午,徐家村人被一个一个地带出来审问。一出来,就有官人在旁重申做伪证者将受到严厉处罚。堂上气氛庄严而肃穆,这些人吓得两股战战,一下就跪倒在地,砝头说自己之前说错了,现在想好好说一说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请官爷允许。

刘瞻道:“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本官允许你们再说一遍,经查证后若情况属实,没有偷奸耍滑,本官可以考虑少罚或者不处罚你们。”

于是,每出来一个证人,都是竹筒倒豆子,爽快得很。

几乎所有证人都一口指出,徐老头不是别人砸死的,砸死他的正是他的小儿子徐阎山。只不过,他不是故意要砸死父亲,而是拿了棍子要打顾氏兄弟,也是徐老头的命该绝,一下子撞到儿子的棍棒底下。

又问顾氏兄弟在干什么,他们答,忙着救顾卿云出来,因而并没有看见,顾氏父子都没有看见。

正因为此,村人统一作证,顾氏父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顾氏兄弟被抓进去之后屈打成招,这才有了顾氏兄弟杀人的说法。

刘瞻问,既然如此,之前的证词是谁教的,所有人都说是他们村的村正。

众皆哗然,刘瞻显然没有料到会是里正,对着堂下的幼薇使眼色,幼薇连忙出去安排人盯着外面的里正,以防他逃路。

村正没想到这些人招得这么快,中午的时候,他还在祈祷,只要这些人抗得住压力,就算上面来大官也没有用,他们照样查不出来。

听众大噪,村正伙同本村人陷害顾氏兄弟,真是骇人听闻。顾卿云知道村人陷害他们,却显然没想到是村正指使的,眼里露出惊诧的表情。村正同他关系一直很好,有什么事都愿意照顾着他点,却原来一直包藏祸心。

所有的证人都询问完毕,刘瞻让人把村正带上来。

村正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自己身边站了好几个衙役,听得堂上宣他进去,他只能颤着脚走进去。刚进门,耳边就传来“威武”的喊声,村正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刘瞻问:“下面跪者何人?”

“在下徐家村村正徐进荣。”

“徐进荣,对于大家说的,是你指使他们诬陷顾氏兄弟,你有何话要说?”

“在下无话可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刘瞻还没开口,在下面听审的顾卿云站起来激动地问,“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好吗?你却要害我孩儿,而且一害就是两个,你这是要绝我顾家啊。”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地上的徐进荣两眼赤红,“我们这里是徐家村,你一个顾姓人怎么在村里扎根的?还不是靠着我父母靠着我你才在这里安身立命。”

“我对你不好吗?”

“好,好得很。”徐进荣点头道,“你送点东西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一副施舍的姿态,我们徐家少你那点吃的吗?你狗眼看人低,没有我们徐家,你顾卿云知道在哪讨饭吃呢?”

顾卿云气极,徐进荣同样愤激得两眼通红。

“害了我两个儿子,你想怎样?”

“很简单,你若没有两个儿子继承家业,等你死了,你顾家的所有东西都是徐家村的。”

“你就是这样说服徐家村人做伪证的吧?还有,你也没准备让我活几年吧,到时,我的东西就全部变成你的,至于分多少给徐家村人,还不是你说了算。”

徐进荣哈哈大笑,“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天让我抓着这样一个机会,眼见着已经成功了,你、你这个……”徐进荣转头想骂刘瞻,对上大官爷那双威严的眼睛,徐进荣一下子心虚了。

刘瞻惊堂木一拍道:“其心可诛,衙役,把他押进大牢,等候处决。”

徐阎山也被抓了起来,自此,顾氏兄弟杀人案告破。刘瞻亲自就两个案件写了文书送给刑部处理。

案子处理完之后,卢县令亲自到刘瞻面前来请罪。

“学生处理案件太过草率,这才犯下了这等大错。”

刘瞻看着卢县令,一时没有说话,如果说一件事情办错,可以说是粗心大意,两件大案都办成这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

卢县令站在刘瞻面前,冷汗涔涔,不时用衣袖擦汗。

“卢县令,你收受了贿赂?”刘瞻开口问道。

卢县令拱手回道:“学生不敢如此糊涂,若要收取贿赂的话,顾卿云比徐家兄弟有钱得多。”

刘瞻道:“那你总结一下你为何会把案子办成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