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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玄机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没错,在哪里都清净不了,因为我心里清净不了。我相报复,想杀人,我有满腔子愤怒,但是我也有回不去的现实,所以,我躲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把这里当成我的避风港湾,但我发现,这里做不了我的避风港,因为风暴来自于我的心。我的这里,它有狂风骇浪,它怒潮汹涌,风雨凄凄。我越是压制,越是压不住它。”

“我曾经以为,我躲到这里我就清静无为,可是它不是,我的心不愿意这样。”

韦保衡诧异地看着鱼玄机,她一开始的叙述平静而平淡,可是越到后面她越激动,她激愤的心情简直要喷涌而出一样,让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语音越来越高亢。

韦保衡想过去拍拍她的肩,告诉她,慢慢说,我一直在这里。但是这一刻,他怯懦了。他只是深深地看着鱼玄机道:“你变了。”

鱼玄机转头想看向窗外,但车窗的帘着是关着的,所以她又转过头来,叹了口气。

“你变了。”韦保衡道,“以前的你绝不会说出这段话来,你蔑视一切,敢于挑战一切,现在你的勇气呢,哪去了?到底是谁伤你这么深,让你只想要逃?”

“谁伤我?”鱼玄机喃喃道,“没有谁,是我自己没做好,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如果要怪的话,先怪我自己,然后才是他人。当然我不会放过他们。但是,我现在就像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我被伤得体无完肤,没有还手之力,我得等我伤好之后才能反击。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韦保衡这一问,鱼玄机就爆发了,很多话不吐不快,于是就噼哩啪啦说了这么多。

韦保衡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话中知道,她在过去的事中受伤很重。这个伤不是肉体的,是心灵上的,她备受打击。所以,虽然痛恨那些害她的人,但她要先到这里疗伤。

这些话,是鱼玄机爆发后说出来的,说完后她自己也震惊了。原来,这才是她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之前,她甚至都不愿意去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想什么都不想地度过这一天又一天。一清让她做什么,她就努力做好那件事。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压抑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

清修嘛,就是先让自己清静下来。心不能静,能叫清修吗?

“我听说,是李亿送你到咸宜观的,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他送你到这儿来的呢?”

“确实是他送的。”鱼玄机回道。

“我还听他们说,你是他的小妾,这应该不可能。”

韦保衡嘴里说得斩钉截铁,但他既然说出来了,就代表他心里存疑,想在鱼玄机这里得到证实。

鱼玄机淡笑道:“别人说的话,未必是真。”

“但是,怎么会是李亿送你进京城呢?他现在在扬州做官,你这段时间难道一直在扬州?”听鱼玄机的意思,她应该和李亿没有亲密关系,但是,怎么会是李亿送她到咸宜观呢?

鱼玄机掀开车窗的帘子,问道:“这车开往哪里?”

“去皇宫,我找了好多人才找着了这个机会。”

“做什么事?”

韦保衡连忙解释道:“是一些缝补的事情,不是给贵人缝补,是给宫人缝补,所以要求没那么高。”

鱼玄机摆手,“这个事情还是算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应该先问清楚再跟你上车,有些事情她们做不了。”连缝个包都缝不妈的人,还能给人缝衣服。

“我挑选过,都是她们能做的事情。”

鱼玄机对韦保衡表示感谢,但是道观里的女道养尊处优已久,要吃苦耐劳的事情她们根本做不来。个个都想不劳而获,哪里能吃得了苦头?

“如果这个不行,还有别的,我找了好多活计,有一个做珠花的,我想着女道嘛,都是心灵手巧的,这个做出来又美,应该会喜欢。”

鱼玄机只能笑着扯了扯嘴唇,道:“她们的动手能力差得超乎你想象。”

“好吧,怪我当时没有了解清楚。”接着,韦保衡又说了几种业务,都被鱼玄机否定了。

但是,鱼玄机还是感谢了他,找了这么多的事情。

韦保衡道:“都是朋友,为你做点事,是理所当然的。既然都到皇城附近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皇宫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鱼玄机心里一动,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去皇宫看看,今天有这机会,看看又何妨?

“那便去看看吧。”

韦保衡高兴极了。

车子从承天门进入,韦保衡一路给鱼玄机介绍皇宫里的宫室,什么太极宫,大明宫,含光殿,含元殿,含英殿,这个是皇帝住的,那个是大朝会的地方,这个是郭淑妃住的,那个是皇帝批奏章的地方。

“郭淑妃是什么人?怎么住在大明宫?”鱼玄机可不会忘记这大明宫在后世的名气,一写唐朝,那一定会有大明宫,比那太极殿都还有名。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鱼玄机抬眼看着韦保衡。韦保衡就知道她这是对接下来的说辞很感兴趣,于是弹了弹衣袖道:“这个跟她的女儿有很大的关系。”

韦保衡拿出说书人的腔调说道:“郭淑妃的女儿是同昌公主,话说这同昌公主长到三、四岁都不曾开口说一个字。有一天,她忽然叹息着向父亲说出了她人生的第一句话:‘今日可得活了。’父母被女儿这句话弄糊涂了。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迎接李凗即位为帝的仪仗就到了郓王府门前。”

“大喜过望的李凗从此把女儿看成是自己的福星,当作心头肉一样,爱得不可开交。”

“另一方面,当今圣人虽然是宣宗长子,但是宣宗终身没有正式立后,而且,他对这个长子没有多大的好感。因此,今上在做皇子的时候,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当他困在自己的王府时,他觉得只有沉泯在美人怀里,他才可以暂时忘却这令他恐慌、却也充满希望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