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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鱼玄机带着绿翘登上了去往太原的马车。

以前去太原,都是她与绿翘相伴,这次多了个李近仁,心里多了份踏实。

用绿翘的话说,“这次去太原就是太冷了,其余什么都好。”

鱼玄机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出了城门,直往西走。突然想起,这一去,只怕再难有机会与温庭筠见面,上次见老师的时候,感觉他苍老憔悴了很多。

“明德,我想去见见老师。”鱼玄机望向李近仁道。

“没问题,反正也不用赶路,去鄠邑。”李近仁掀开帘子对外面的车者说道。

车子既而转向鄠县。

天上下起了小雪,路上有些湿滑,马车并不好走。

因为天冷,路上没有什么人,只听得外面簌簌碎碎的声音,以及马儿奔跑的蹄声。

快到温庭筠别县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嘈杂声。这里远离城邑,又建在山腰,向来幽静得很。

鱼玄机掀开窗帘往外瞧,就见前面好几个人踏雪往温庭筠的别院走去。

“怎么这么多人来找老师?而且,他们都穿着官袍,是官府的人。”

李近仁靠近鱼玄机,从窗口往外瞧,“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下去看看。”

于是,三个人都下了车,追上前面的人。李近仁问其中一个官差,“请位各位官差是去找温先生吗?”

那人看了看李近仁几人,道:“你们还不知道情况吧?”

听官差这语气,鱼玄机有了一种不祥之感,“官爷,不知是什么情况?”

“温庭筠死了,而且有些蹊跷。”

鱼玄机身子趔趄了一下,李近仁连忙伸手扶住她。

“温先生死了?”鱼玄机颤声问道,“他……怎么会……”

“请问有什么蹊跷?”李近仁问。

“是他的老仆报的官,我们正前去查看,你们是什么人,与温庭筠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学生。”鱼玄机勉强出声,想到那个一心为她的老人竟然离开了人世,鱼玄机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既然是学生,这些人也没有阻止他们进入别院。

鱼玄机看到昆叔的时候,睁着朦胧的泪眼喊了一声“昆叔”。

昆叔颤了颤嘴唇没有说话。

“老师是怎么死的?”鱼玄机颤声问道。

“先生他……那天夜里,先生在书房看书,我送茶进去,见先生趴在桌上,我以为他睡着了,便退了出去。过了一个时辰我再进去,先生还是趴在那里,我伸手去推他,才发现,先生已经去了。”

“本来我以为,先生身体不好,突然去了。可是,第二天我找人来装殓的时候却发现,先生虽死,但是脸色却一如生前,再摸他的手,就像还活着一样,手软软的还保持弹性。”

“我见过不少死人,没有哪一个如先生这般,我找大夫来看,他告诉我先生确实已经走了。我不信,又找了好几个大夫,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告诉我,先生死了。我觉得蹊跷,这才报了官。”

“我能看看他吗?”鱼玄机问。

昆叔把大家迎入厅中。官差中,领头的是长安县的县令李言,他和韦保衡是同科进士,刚上任不久,对接手的这个案子十分重视,亲自带了人来了解情况。

李言也提出先看看温庭筠的遗体再作决断。

昆叔连茶都没来得及倒,又把一行人引到温庭筠的棺椁前。

李言命随行的官差打开棺盖,温庭筠的脸就露了出来,一如生前睡着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点红润。虽然有些病态,也消瘦了不少,但脸上的胭脂红看起来很美。

“这脸色……”李言皱起了眉头,“多长时间了?”

昆叔道:“已经是第三日了。”

鱼玄机红了眼,想上前摸一摸温庭筠的手,被李近仁拉开了,他摇头,“别去。”

鱼玄机低头,几滴泪洒脱在地上。

李近仁看着棺椁中的温庭筠,曾经有很多次,他想象着把他脑袋砍下来的场面,虽然他一直没有那样做,但对这个人,他的心里是恨的。

如今看着人闭眼躺在棺木中的样子,李近仁心里的那点余恨也消失不见了。

绿翘看着温庭筠的样子,不觉握了握手,他脸上的胭脂红好熟悉啊。绿翘想起自己去偷看到的裴氏的脸,那女人死了,可是死去的她比在生时好像还要美上几分。当时,裴氏的脸上就有这种看起来让人感觉到美丽的胭脂红。

难道……

绿翘不觉退了一步。

“绿翘,你怎么了?”鱼玄机问。

李言往鱼玄机这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绿翘,没说话,继续和他带来的仵作看温庭筠的尸体。

“怎么样?”李言问仵作。

仵作回,“明府,有问题,属下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死了两三天肌肤还跟活着一样健康有弹性。”

“所以,你的意见是……”

“有蹊跷。我想看看他平时吃穿用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可能中毒?”

仵作拧着眉,“属下不知。”

昆叔于是带仵作把温庭筠平时吃穿用的东西看了一遍。温庭筠那日喝的茶仵作还拿去做了检查,结果也没查出什么来。

“那就奇怪了,没有人死后尸体不腐不发生变化的。”仵作喃喃自语道。

李言沉吟了一阵道:“我倒想起一事来,此前我跟韦保衡一起在太学上学的时候,他跟我提过一嘴,说宫里有一种毒药,人中了那种毒之后,死后尸体不腐,就像活着一样。温庭筠是朝廷命官,如果真是被害,我这个小小的县令也是做不了主的。我现在就去上报京兆府,管家,事有蹊跷,先不要安葬。”

昆叔应下了,送李言等一干人出去。回来看到鱼玄机红着眼睛站在那里,昆叔走过去道:“炼师,请随我来。”

鱼玄机点了点头,“昆叔,老师生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昆叔想了想,摇头,“他就说,你应该结婚,不应该在道观里孤独终老。”

温庭筠向来觉得,女人就应该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嫁了。不过,鱼玄机还记得温庭筠听到她的那些不好的传闻时给她做了一首《女冠子》的诗,劝她洁身自好,专心做个女道士,不要到处招蜂引蝶。

他真的是事事都在替她考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