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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玄机被抓起来了,关进了京兆府的监狱里。温璋可能一直很忙,没有立即审问她。

温璋把她关在独立的单间里,四面是墙,窗户开得很高,房间光线就是从那小小的窗口透出来的。

鱼玄机一直在想美人醉的事情。美人醉从何而来,谁用美人醉杀了温庭筠?为什么要杀他?还有,李亿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他做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璋提审了她,他问得很直接:“是你杀了温庭筠和裴氏?”

鱼玄机就笑,“无稽之谈你也信?我没有杀裴氏,更不能杀对我如师如父的老师。”

温璋点了点头。

“不知道老师现在如何?”鱼玄机满目忧心地问。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搜到了美人醉。”

鱼玄机急道:“这不可能,我压根不知道美人醉是个什么东西。”

“你觉得是有人要陷害你吗?”

“目前来看,只能这样解释,况且,我再如何,也不可能杀先生,他是我的老师,对我如何尹君该知道,我同父母脱离了关系,唯有他关爱我,我为什么要杀他?”

“话是如此,但裴氏的死你脱不了干系,况且只从你房间里搜出美人醉。”

温璋没审问多久,很快就出去了。

手下金吾卫向他报告,韦保衡房里搜出了美人醉。

温璋想到关于韦保衡中举的一些传闻,觉得韦保衡有很大的嫌疑。

有嫌疑就要拘来询问。但韦保衡在京兆府没呆多久,宫里就传来消息说让他进宫。这摆明了就是不让查。

没过多久,金吾卫来报,在李亿的香炉里也搜出一瓶美人醉来。

难道那裴氏是李亿所杀?杀裴氏对李亿有什么好处?裴氏家族在朝堂如日中天,就算裴休辞了宰相之辞,裴氏的存在对李亿的升迁也只会有利。所以,李亿没有杀裴氏的动机。

而在这时,李亿又向京兆府提交了杀人的证物——九鸾钗。说裴氏就是因为戴了这支钗才中毒身亡的。

然而,仵作却并没有在九鸾钗上发现美人醉。李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这不可能,我拿到它的时候钗尖是有美人醉的。”

“如此说来,贵夫人死于美人醉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你不一早报案,而要等到这时候?另外,你香炉里的那瓶美人醉又如何解释?”

李亿解释不出来。

温璋倒也没有关押李亿,只是让他待在府内,随时听候传唤。

温璋拿着发钗,看了又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朝遗物九鸾钗?”

咸宜观内,皇甫烨想替鱼玄机顶罪,他说,只要有人认了这罪,鱼玄机就能出来了。

皇甫枚骂道:“蠢货,你有杀人动机吗?再说,鱼玄机本来什么都没做,你这一去认罪,不是她做的也变成她做的。”

李近仁叹气道:“如果非要有人去认罪,那也应该是我才对。我有杀人的动机,裴氏曾多次欲置玄机于死地,我看不惯她,自认为能用美人醉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裴氏的命。我也有杀温庭筠的动机,毕竟,我父亲是因他而死。”

“你们都别做傻事,鱼玄机没有杀人,那就是没有杀人。温璋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大理寺卿,什么样的案子没有见过?这个案子他能断不明白?”皇甫枚沉声说道。

“那就再等等看。”李近仁说。

话是如此说,他心里却似焚了一团火,整个人焦躁不安。眼看着两人要奔赴幸福,却来了这一档子事。如果那天,他们不去向温庭筠辞别,那么结果是不是不一样呢?

谁都没法告诉他答案。

鱼玄机被关在京兆府里,一次又一次地提审,问她为何要杀温庭筠和裴氏,鱼玄机只有一句话,我没有杀人。

这天,门哐当一声又开了,鱼玄机站起身来,准备接受再一次提审,然而,金吾卫却告诉她,“你可以回去了。”

鱼玄机惊讶地看着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吾卫又说了一句,“你可以回去了。”

一直等到金吾卫转身离开,鱼玄机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出去了。她连忙追上去,问:“长官,是不是查出谁是杀人凶手了?温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那人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径直走了。

鱼玄机走出京兆府,眯眼望了望天上的太阳,然后往咸宜观走去。

李近仁一定在家里等急了吧,绿翘一定急得想哭。她想象着回去后大家看到自己的表情,开心地笑了。

咸宜观里静悄悄的,鱼玄机一直往里走,直走到绿翘的房间,才看到有人。

绿翘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鱼玄机进来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高兴地跳了起来。

“太好了,你回来了。”绿翘冲过来抱住她大笑,“真好,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你在写什么呢,绿翘?”

绿翘回头,把写的纸反扑在桌上,笑着说:“没什么,阿姐,你可回来了,我真高兴,大家这几天都急得团团转。”

“我知道大家一定很着急,明德君呢?他去了哪里?怎么没看到他?”

“没看到他吗?刚刚还在这里呢。可能想办法救你去了,别急,很快就会回来。”

“绿翘,在狱里这几天我都没有洗过澡,身上脏兮兮的,我想沐浴。”

绿翘笑,“当然,我这就去准备,我还要给阿姐烧个火盆,帮阿姐去去霉气。”

虽然没有见到李近仁,但绿翘笑得那么开心,鱼玄机也跟着笑起来。

鱼玄机坐在浴桶里,热水温暖着她,让她整个都放松下来。浑身暖融融的,通体舒服,鱼玄机闭着眼睛,安心地享受着。

绿翘急急地走了进来,“阿姐,皇甫君来了,他嚷着说出大事了,你快出去看看。”

“皇甫君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鱼玄机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找你,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我一听也跟着急,便跑进来喊你了。”

“好,我出去看看。”

鱼玄机刚走出去,皇甫枚就扑了过来,“怎么办,李近仁出事了。”

鱼玄机连忙扶住皇甫枚,瞪大眼睛问道:“他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