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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这些金吾卫,还拦不住李近仁,被他寻着机会,很快就从金吾卫的包围圈里冲出,带着鱼玄机向附近巷子里跑去。

金吾卫呼啦啦向巷子里追来。

就在这时,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两个人出现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高个子指着鱼玄机对李近仁道:“放下她,你可以走。”

李近仁脚步不停,手里突然多了一把软剑,如灵蛇一般向前面两人扫去。

那两人一跃,躲开攻击,又矮又胖的人笑呵呵道:“哎哟,不错呀,老大,好久没见过这么高身手的了。”

“嘿嘿,今天倒是没有白来。”又高又瘦的那人道。

“可不是,废物太多,老用我们这两把牛刀。”

“是你们杀死了绿翘和陈韪?”李近仁问道。

“绿翘是谁?陈韪是谁?哈哈,我们只管杀人,至于杀的人姓甚名谁,我们从来不管。”

矮胖子笑得脸上肥肉直打颤。尽管这样,他手上的招式却是一点也不慢。

李近仁打得心惊,“不知阁下是谁?”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么厉害的两个人。

“你甭管我们是谁,拿命来就是。”

李近仁被逼得节节后退,还要护着鱼玄机。鱼玄机知道今天是绝计逃不出去了,牙一咬,从李近仁手里挣脱出去。

“明德,你走吧,我跟他们回去,我没有杀人,尹君一定不会胡乱冤枉好人。”

金吾卫趁机抓住了鱼玄机。

见鱼玄机被抓,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便住了手。

李近仁回转身看着鱼玄机道:“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鱼玄机甜甜地笑:“好,我等你。”

金吾卫并没有带鱼玄机回京兆府,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鱼玄机到的时候,看到国香也在那里,她正捂着嘴,满面惊恐地望着地上。

鱼玄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应该刚从泥里挖出来不久,身上脸上都有未清净的泥土。

鱼玄机嘴巴微微张开,她想喊,却喊不出声来。

“很好,看样子你知道他是谁。”

鱼玄机抬眼看过去,说话的是京兆尹温璋。

“你找我来是为了辩认他?”鱼玄机问。

国香红着眼睛走过来,她搂着鱼玄机的肩呜呜地哭。

这时,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过来,他一看地上的尸体,扑一声就跪下了,“主子,主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夫人才走,你又这样,我怎么去向老夫人交代啊?”

温璋问仆人:“你确认这个是你的主子?”

仆人点头,“是,小的确认,我家主子已经失踪两天了,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他。”

鱼玄机问:“你说你家夫人才走,你家夫人是不是姓裴?”

鱼玄机其实认得这个仆人,他是李亿做官后跟在李亿身边的人,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看到脸还是想得起来。

“那你嘴里的主子就是李亿吧。”

“正是。”

鱼玄机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心里想着左名场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惨遭杀害,而李亿的仆人又为什么非得把左名场认成李亿?她不信李亿的仆人认不出自家主子。

左名场与李亿大体上像,但左名场体格明显粗大些,就肤色上来说,左名场肤色深很多,看起来更有阳刚之气。李亿则飘逸纤细很多。

这样的两个人,只要相熟,就不至于认错。

“你说谎,这根本不是你家主子。”鱼玄机厉声说道,随即转身对温璋说道,“他说谎,把他抓起来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左名场,还有,他家主子李亿也有嫌疑。”

仆人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主子啊,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你走了,谁来替你讨还公道呀。”

温璋冷眼看着这一切,喝问道:“这具尸体到底是谁?你们看清楚!”

鱼玄机道:“是左名场。”

国香也道:“这是我表兄左名场。”

仆人则哭道:“是我家主子。”

温璋扬手,“去把左名场的妻子刘氏叫来。”

刘玲珑被人叫了过来,一开始还很懵懂,路上也没问到被请过来的原因,可当她看到地上那具身上还带着新鲜尸体的尸体时,当即就哭得瘫了下去。

但当她看到站在鱼玄机时,又疯了似地扑了过去。

“放肆!”温璋喝道。

于是有金吾卫把刘玲珑拦了下来。

鱼玄机冷眼看着刘玲珑。

刘玲珑抓不到鱼玄机,于是嘶声大骂起来,骂鱼玄机勾引左名场,最后害死了他。她用的语言恶毒又肮脏,即使是最为粗鄙的农村老妇也骂不出那么肮脏污秽的语言。

温璋听得直皱眉头。

国香火得脑袋冒青烟,不觉喝道:“闭嘴!难怪我表兄活着的时候看不上你,就你这行为举止,最下三烂的男人只怕都要嫌弃。”

这话戳中了刘玲珑的心窝子,她捂脸大哭起来。

温璋没再让人辨认,而是把人运回府里。鱼玄机也被带回京兆府里。

没过多久,金吾卫拿来一份认罪状让鱼玄机签名按指印,鱼玄机不肯,被几个抓着手指强按上去。鱼玄机甚至都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一群金吾卫从门里退了出去,鱼玄机追上去大叫:“叫京兆尹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一个金吾卫冷哼道:“京兆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另一个金吾卫则道:“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将死之人,再折腾也没用。”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金吾卫进来把鱼玄机押进了死囚监押室。

京兆府的死囚牢狱,一扇厚重的门外,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门一关,只有窗户里透进一点光。

鱼玄机脑袋有些蒙,没有审问,甚至连京兆尹的面都没见过,她就这样被判了死刑。这绝不是温璋的办案风格。

对,不是温璋的办案风格,温璋哪怕严苛厉害,也不至于审都不审就定了她的罪。

可她今天见到的人明明是温璋。

到底哪里不对?

“来人,我要见京兆尹,来人,我要见到兆尹。”

鱼玄机用手拍门,可能门太厚重,她自己在里面都听不到什么声音,更别说外面了。

一番折腾下来,鱼玄机自己都有点心灰意冷了。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了悟说的话,又想起自己刚来唐朝时做的那个梦。所以,这番自己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