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王文木抬起头来,“你不会是嫌他住的时间长吧?”

陈清莲就委屈起来,“你怎么就这么想我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嗯,不是。”王文木刮了一下妻子的鼻子,心里知道,黄钦只要在这里一天,她就要担忧一天。只怕阿娘也是这样吧,只是阿娘向来坚毅刚强,不会轻易把担忧写在脸上。

对于黄钦,王文木心里很内疚,这两天他常常想,为什么那天他要喊大家来喝酒呢?要是他不喊人来的话,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黄钦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阿莲,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阿弟了,你说,我该怎么弥补他?我怎么也弥补不了啊。”这是王文木内心的悲苦,背负一个人的债,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这天夜里,韦保衡被父亲韦悫叫到书房里,看着父亲端肃的脸,韦保衡胆怯地低下了头。

“今天那女孩是什么情况?”

韦保衡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她是我朋友。”

“朋友?”韦悫提高了嗓门,这小子看人家女娃子,眼睛都快粘到脸上去了,你以为你阿耶是个瞎的?

韦保衡以为韦悫要发脾气,连忙把脖子往里收了收。韦悫看到韦保衡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小子一天天不思进取,就知道偷懒撩妹,你看看今天来的那些学子,哪个不能写一手好文章?你的文章呢?能拿得出手吗?”

韦保衡的头垂得更低了。

韦悫原本没什么气的,说到文章上来,他的气就上来了,喝道:“去,把《孟子》这本书从头到尾背出来,背不出来不准睡觉。”

“背全本吗?可是,阿耶,我已经背过很多次了。”别说背,一本书不打顿一口气读下去也要很长时间啊,为了自己的利益,韦保衡鼓起勇气道。

“背了很多次有什么用?写起文章来还里狗屁不通。”韦悫咆哮起来。

韦保衡很委屈,他也不想写狗屁不通的文章啊,可是已经努力过了,还是不行怎么办?

紧急时刻,脑海里突然电光火石一般闪过幼薇说的话。如果嘻笑着跟父亲说话,结果会怎么样呢?要不要试试?不试的话,今天晚上一整晚都要背书,试的话可能不用。

可能不用。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般在韦保衡心里翻滚。他的心里有如一头小鹿在狂跳,偷眼去看父亲,瞪着眼,眼中狂怒之气在疯狂燃烧。

才看一眼韦保衡就气馁了,父亲是不可战胜的。

背书吧,背书吧。

韦保衡闭着眼开始哆哆嗦嗦地背书。

“背流畅些。”韦悫又怒。

“是。”韦保衡深吸口气,待气息平稳之后才开始背书。额头上的汗开始冒出来,韦保衡用手擦着汗,脑子里疯狂运转,嘴巴也不敢停。

可就算是这样,难免也有背得不够顺的地方,他一磕巴,韦悫就拍桌子,“背了这么久还背不顺。”

可怜的韦保衡,被父亲吓得胆颤心惊,书就背得更磕巴了,他恨不能从脑子里生出很多钳子来,把《孟子》书中的字句一个个钳过来放在眼前,这样,他背起来就不磕巴了。

然而事不如愿,韦悫看向儿子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愤怒了,那种饱含深意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其中有两种情绪韦保衡读懂了,可是也刺痛了他的心,那就是无奈和哀怜。

没错,是无奈,这小子不是读书的料,哪怕用尽了心血,烂泥还是扶不上墙。

哀怜则是看他吓得胆都破了,还得磕巴着背一个晚上。

“阿耶,你饶了我吧,你这样看着我,我更加背不出来了。”

韦悫也不是不想找个台阶下,可就这样把他放走了,父亲的威严何在?所以,他还是虎着脸,不出声,时不时看韦保衡一眼。

韦保衡想摆出个笑脸,跟父亲求个情,可这会儿,他能摆出来的只能是个哭脸。

正在僵持之际,韦保衡的母亲王夫人摇着扇子进来了。王夫人是个端庄的美貌女子,虽然已是中年,但风韵犹不减当年。韦保衡的长相就是随了他母亲,不幸的是,连身材都有点像,故而在男子中间,他显得文弱不堪。

“夫君这是怎么了?又跟孩子生气啊。小郎从小顽劣惯了,心性自然难收,今年不是已经比去年强多了么?咱们夫妻二人,好久没去花园里散步,不如趁着今夜月色皎洁,你我到外面走走。”

韦悫没作声,斜着眼睛看他夫人。王夫人拽了他一只手往外拉,“走吧走吧,晚上的风凉爽着呢。”

韦保衡看着他娘就这样把他阿耶拉走了。要说韦悫性格还真别扭,一边很不屑似的,一边身体又很诚实地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这一切,韦保衡似乎若有所悟。等韦悫走出房间,韦保衡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在廊下看到他的小随从——如今已经变大高个儿的陈韪。

“是你把我娘喊过来的吧。”韦保衡背着手走过陈韪。

陈韪跟在他身后道:“是。小郎现在要去做什么?”

“把颖儿叫来,今晚可得让她好好抚慰我。”颖儿是韦保衡的通房,也是第一个跟他有男女之情的小丫鬟。

陈韪觉得很无语,但还是应了声“是”。等陈韪把韦保衡这边安顿好之后,他便来到花园里练习吹笛。

想起白天鱼家小娘子抓鱼时爽朗又活泼的样子,陈韪觉得韦保衡配不上她。那么美丽聪慧的女子,该有一个更好的男人来爱她才是,而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是韦保衡。

笛声清越,飘过微澜的湖水,在湖面上空缭绕,袅袅余音,经久不散。即使李可及温庭筠在此,也要赞上一句,“妙哉,陈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