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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告诉陈清莲玩法,一人下一子放格子里,横着,竖着,斜着,只要一条线上有你的三颗子就算赢了。

方法确实简单。

幼薇和陈清莲各拿一色石子,在这九个格子里放石子儿,陈清莲从来没玩过,一开始总是看不到幼薇的小心思,让她赢了去。

输了几盘之后,陈清莲就学乖了,往往九个格子全填满了两个人还不见输赢。

黄巢听得里面的动静,从外面进来坐到另一边看她们下棋,幼薇她们下了几把,黄巢便开始摇头,“这也太简单了。”

幼薇看了看黄巢,笑道:“工具所限,要不这样,我在地板上画个大方格,我们俩玩个升级版的五子棋怎么样?”

黄巢扬眉,“就是五子成线算赢?”

“对。”幼薇很快在车里画出一个大方格,不过手里石子有限,她想了想道,“我们用这个硬土块在方格里画圈和叉。就是这样。”

幼薇当先在一个方格里画出一个叉来,“你画圈。”

“好。”黄巢应道。

两个人像两个孩子,蹲在车里,认真地画起圈和叉来。

别看黄巢第一次玩,刚开始没多久他就设了个套,幼薇差点没看到被他连成四子。

“狡猾。”幼薇破了他隐蔽的三子棋后吐出两个字。

黄巢只是笑了声,继续下子。又过了一会儿,黄巢又连了一个三子,幼薇道:“刚才明明是我的先手,现在怎么变成我防备你了?”说着把三子棋堵上。

黄巢看着幼薇道:“你确定了吗?”

“确定,以及肯定。”幼薇点头。

黄巢从她手里接过硬土块,在另一个方格里画了个圆。

幼薇张了张嘴,原来在另一个地方他竟还藏着一个四棋。幼薇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的棋局,然后抬头看陈清莲,“刚才是我先下的子吗?”

陈清莲含笑点头,“是啊。”

“我什么时候让他抢了先了?”

“这个我也没看出来。”

“好吧。”幼薇沮丧地站起来,在陈清莲身边坐下来,“没意思。”

黄巢起身坐到另一边,“输了,所以不高兴?”

幼薇嘟了嘟嘴,“那倒不是,这东西我只是见过别人玩,没有实战经验,输了也不出奇。”

黄巢就哈哈大笑起来,“上次看你下棋下得不错,现在我倒好奇起来,你的棋艺是谁教的?”

幼薇道:“闲暇时瞎琢磨的,你信不信?”

“不信。”

幼薇便不作声了。

陈清莲看着幼薇,又看看黄巢,道:“这游戏还挺好玩的,要不我陪你下一局?”

幼薇打起精神道:“也行,不过你说下哪里,我来帮你画。”

因为大格子画在车底板上,陈清莲挺着大肚子,要画的话得匍匐下地才行。

“可以可以。”陈清莲连声应道。

幼薇于是把前面那局擦了,在车底板上重新画上棋盘。

王文木在前面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啊,很快就到了。”

“没事,下一局很快的。”棋盘已经画好,幼薇让陈清莲先走。

陈清莲于是在正中间下了一子,她看幼薇一开始也是这样下的。

幼薇给她画上,很快自己又下了一子。这样,一来二去,很快大家各下了十来子。幼薇笑道:“嫂子,你再这样下,我就不客气了。”

陈清莲羞涩道:“没事,你尽管来,我还不大会。”

幼薇比了个拇指,“嫂子豪爽。”同时下了一子,形成一个四三格局,陈清莲只得弃子投降。

王文木在前面听说妻子输了,安慰她道:“没关系,等下了车,我把她杀个片甲不留。”

车子又往前开出一段路,王文木道:“大家下来走走吧,这里已经到了蓝田山的辋川了。”

辋川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有山有水有灵性,王维的别墅就修在这里。

因为专注于下棋,幼薇没再掀开帘子看外面。等她从车里出来,立时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只见山上云雾迷蒙,山间一片新绿,站在山岗上,辋川美景尽收眼底,让人感觉走进了一幅连绵不断的画卷。

王维在这里写过,“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又有古诗云,“出城八里来谷口,两岸壁立芙蓉浮。”

辋水沦涟,涌于石上。两岸层峦叠嶂,苍松翠柳,真是“柳烟桃雨辋川天”,“别是乾坤一画图”。

作为现代资深驴友,幼薇感慨道:“真是不到辋川,不知道山水之秀美啊。”

陈清莲道:“没来之前,听得他们谈论终南山,我总觉得天下的山还不都是一样,到这里才知道,还有如此仙境一般的存在。”

“王维花重金打造了二十几个景区,我们一路走过去看看。”幼薇吆喝着往前走。

王文木扶着陈清莲道:“咱们慢慢欣赏,别像她那样,像是要去杀人放火似的。”

陈清莲捂着嘴笑起来,“你这形容也忒……恰当了些。”

可不是,幼薇走得豁豁带风,已经冲出去好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赶着去杀人放火呢。

几个人正说笑着,便见三骑从崎岖的山路上飞奔而来,最前面那人的身姿看着有点熟悉。而走在最前面的幼薇,看着三骑冲过来,她停下了脚步。

这山路是螺旋而上的,看着那马仿佛是向他们冲过来,其实两者相隔甚远。不一会儿,那三骑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幼薇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对后面跟上来的黄巢道:“那个人,看着像不像张直方?”

黄巢如实回道:“很像。”

“他不是被贬了吗?好像是被贬为参军,柳州参军,怎么人还在这里呢?”王文木扶着陈清莲也跟了上来。

幼薇想起那天去送行的场景,只带了两个随从,连衣服都没收拾,此时不禁恍然大悟,原来他根本没想过要去赴职,只是出了长安城,然后在京城四处游猎啊。

还真是任性妄为啊。

正想着,又一骑从山路上飞奔而过,马上人身穿红衣,马行疾速,红色衣裙被风吹拉得飘出后面很远,头上青丝飞扬,与红衣交缠。

“张直方,等我。”红衣女郎大声喊道。

幼薇又是一惊,“薛裒!她还真出来找张直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