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白的话算是缓和了一下气氛，我们的人也急忙过去跟申家的将领打招呼，讨论心得。
只是跟我们的人随和不同，申家的人都很拘谨。
见状我拉了一下申公婕道：“要不我们出去，让他们好好讨论一下？”
申公婕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申家的人都放不开。
毕竟有些东西深入人心，就算申公婕有所改变，他们也未必能一下子改变。
甚至会怀疑是不是申公婕在试探他们。
申公婕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跟我离开。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选择了一块巨大的建筑废墟，带着她坐到了上面。
眺望远方，申公婕问：“我能感觉出来，这些天你一直想要改变我，对你来说，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道：“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未来的路，我需要伙伴，而我的伙伴，不只是要能信任，我还希望她是……”
说到这里，我一下顿住了。
申公婕追问道：“你希望是什么？”
我道：“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
“你先说！”
“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不敢说！”我坚持，申公婕虽然有所改变，但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言不合，下一秒她就炸毛了。
申公婕瞪了我一眼道：“我保证不生气。”
我这才笑着道：“我是正常人，我当然也希望我的合作伙伴也是个正常人。”
申公婕一听，身上气息一下释放，我顿时戒备，提醒她道：“你说过不生气，身为一家之主，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申公婕猛地吸气再吐气，平息后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纠正道：“不是在我眼里，而是在所有人的眼里。你都不正常！”
本以为申公婕会出手，我都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没想到她却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道：“我何尝不想做一个正常人了，但可能是我们的经历不同吧！我出生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整整十四年，当时天龙山的入口在东海不死生物的把控下，由七人队镇守，他们不出去，也不允许我们出去。为了争夺出口的归属权，我们死了很多人，最后是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才有走出去的机会。”
她停了下来，眺望远方，许久才问我道：“你知道我见到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摇头。
一个从未见过山川河流的人，突然见到，我也无法体会那种心情。
而且这里虽然有植被，但却少的可怜，大部分都是废墟，残垣断壁。
申公婕道：“当时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这么美，简直就是跟我想的仙界一样。”
我点头道：“的确，这里和外面相比，外面就是仙界。”
申公婕道：“所以我决定，把外面的世界占为己有，而你们这些享受了无数年的人，不该存在于世。”
我怎么都想不到她会这样想，有些无语的道：“所以说你不正常，其实你们出去，占据一块地盘，当时的道门也不会说什么！”
申公婕不满的道：“那是你没有看见，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并不想跟外面的人起冲突，可他们尔虞我诈，得寸进尺，再想到我爸妈竟然为了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去祭道，我就决定要把你们都当成奴隶。”
申公婕这话算是心里话了，也难怪申家会用这样的方式去统治，那些被他们收编的道门弟子，跟奴仆完全没有区别。
我本来想劝她，不过想起来一句话，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或许有她的经历，谁都会变得和她一样。
不过我还是道：“我给你说个事，我认识一个人，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并且身上还带了一种怪病，整个人都木化了，只能坐在一个晦暗的房间里，这一坐就是上百年。”
“他想过死，甚至是用木精作为报酬，让我杀了他。”
回忆往事，我情绪也有些波动，忍不住叹了一声。
申公婕道：“你这个朋友挺惨的。”
我道：“他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但他却有一颗开朗的心，他笑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灿烂。”
申公婕问：“你那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我道：“后来他父亲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放弃了一切，带着他远走他乡，现在在一个小酒馆里工作，父子两都很幸福。”
申公婕道：“那他是幸运的，至少还有个父亲。我看到你的木灯被点燃了，他应该也恢复了吧？”
我点点头。
申公婕由衷的道：“那就好。”
我刚准备借着这件事开导她，申公婕就道：“我如果做出改变，申家的人会怎么样？你们的人又会怎么样看待我？”
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申家的事只能你自己掌握，但我们这边的人，其实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战争，本就不是原罪。我的人跟着我走到这里，他们明白未来是什么样，他们也知道凭借着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很吃惊。
毕竟我们的人一直以来都很仇视申家的人，现在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张世超做的宣传有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