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甜甜的到来,让二老开心的不得了,李兴全的假牙都笑掉了两次。
李田氏说完话起身,就去厨房拎着刀出来了。
扬言今天要杀一只老母鸡炖肉吃。
李阳有心帮忙,但有些不敢。
对杀鸡这事,他有阴影。
之前每逢过节家里来亲戚的时候。
他也帮着家里持刀屠戮过不少鸡。
但有那么一次,他从此便放下了屠戮的菜刀。
一只老公鸡,喉结管子都被割断了,居然没死。
脖子皮肉绽开,呼吸管道外露,那只老公鸡还能一边淌血一边淡定的啄地上的麦子。
麦子顺着被隔开的呼吸管又掉到地上,吃了个寂寞。
但它,愣是活了一个多礼拜。
最后李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给它来了个断头拔毛的大盘鸡套餐。
那场面,历历在目。
吃着……也确实香,李阳内心满含愧疚的吃了两碗。
李阳蹲在旁边看着奶奶杀鸡。
手法没有丝毫的迟钝。
拔毛的手速,去打电竞游戏绰绰有余。
人在步入老年阶段后,是真的一年不如一年。
动作反应跟不上大脑,会越来越迟缓。
别看奶奶现在精神饱满,动作顺畅,可一到了冬天,那就是一场人体的考验。
一想到奶奶还有几年的时间,李阳内心就有些五味杂陈。
韦甜甜也挨着李阳蹲在旁边看着奶奶在盆里烫鸡毛。
李阳看着奶奶一脸洋溢着笑脸的模样。
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在7、8岁时的童年画面。
那时候的自己,和奶奶也曾是人称[林中落叶聚合者]的组合。
扫叶子,捡柴火。
厨房里都堆成了山,一天做八顿饭都烧不完。
十点多的时候。
李壮找来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李阳就给李壮提过,想借他家的桑塔纳2000开一开。
李兴全让他留下来吃午饭。
这货嘴上简单的来了一个迂回,便没再推辞。
美味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法。
一只身体被分解无数块的老母鸡,搭配着同样被分解的土豆块。
刚下锅,李阳的鼻间仿佛就已经提前闻到了香味。
韦甜甜没烧过锅,看到后,便自告奋勇的开始添柴烧锅。
这让李阳有些纳闷了。
是什么样的家庭,居然让孩子连柴火都没烧过...
李阳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韦甜甜的后背,决定等到了晚上,自己要拿这事得好好跟她探讨探讨。
11点多十几分的时候,烟囱开始冒烟。
这种提前做饭的程度,在农村,让周围的人看到后,多少都会感到一丝疑惑。
但当他们想到今天李阳奶奶带着孙媳妇的时候,心里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做饭的时候,李壮和李阳在院里帮着李兴全制作凳子。
与其说是帮,不如说是多了两位观众。
当刨子机一打开,嘈杂震耳的声音响起,李壮立马被吓得连退三步,仿佛退的晚了,能削到他的肉一样。
到了11点40的时候,开始吃饭。
李阳吃了一大碗,越吃越觉得土豆比肉都香。
李壮这货能吃,干了两碗,随后又盛了一碗汤,泡馒头吃。
吃完饭,韦甜甜跑去厨房去帮李田氏洗碗筷。
这懂事程度,李阳看着都想夸她。
坐在院子里,李阳和爷爷聊了一会。
临走前,李阳给二老留下了1000块钱的现金。
没给他们追赶的机会,在他们刚抬起屁股起身的时候,李阳就已经带着韦甜甜跑到了院门口。
“晚上别忘了回来吃饭啊。”
李兴全嘴上的黑白胡子动了动,开口喊道。
“爷!5点钟我要是不回来,就不用做我饭了。”
李壮有些不放心的将车钥匙递给了李阳,见他打开主驾驶的座位。
忙劝道:“李阳,要不还是我开吧。”
“放心吧,翻不了车。”
桑塔纳2000经典款,手动挡。
这车开着其实挺舒服的。
那时候考驾照练车的时候,都是这种车。
李壮不放心的坐在了副驾驶,韦甜甜坐到了主驾驶的后面。
插钥匙转到底,将发动机启动。
左脚离合器,右脚踩刹车,挂挡松手刹,右脚松开刹车。
一档在村里溜着。
这个时候,路上好多人都正在吃饭。
李阳带着韦甜甜在路上又成了他们口中的话题。
李阳回到家,翻出户口本,又拿了一些东西塞进了韦甜甜的包里。
锁门上车,朝着蒋远成的家里驶去。
在快要开到蒋远成家的那条路上的时候,李阳看到了一辆大红色的路虎揽胜。
“这是谁的车?”
村里有钱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光明面上的,李阳就知道几个。
但挣干净钱的没几个。
“好像是蒋齐他媳妇的。”
“蒋齐....”李阳重复了一句。
这人他在村里听说过,虽然大家都是同村,但这几十年来,李阳倒是从来没见过他。
因为他在县城开了个面粉厂,几乎很少回村。
雪山面粉厂,在后来,管了一个县城的量。
后来还搞了房地产。
对同村的人,也给了不少的优惠,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房产证。
李阳透过后视镜再次瞄了一眼,便没再去看了。
蒋远成的家门口对面就是一片小树林。
整个院子都被树荫所笼罩,温度相对比较其他家还是比较适宜的。
院里的葡萄树,已经结出了青葡萄。
刚进入院子,就听到了东屋里面传来了打麻将的声音。
进屋,蒋远成看到李阳来了,拿起抽屉里的钱,便来到了堂屋。
李阳拿着烟给屋里打麻将的人排了一圈烟,又回到了堂屋。
两人坐在堂屋的单座沙发上喝茶聊着更改户口本的事情。
李壮则是进了东屋去看打麻将去了。
韦甜甜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撸着猫。
半个小时过后,李阳拿着一张写了证明,盖好章的纸,带着韦甜甜和李壮离开了蒋远成的家。
目送着三人刚走出院子。
蒋远成就急不可待的上了麻将桌。
“谁啊,看着不认识啊。”一位穿着碎花衬衫,脸上抹粉有些卡状的中年女人问。
“咱们村,李东河家的老三。”蒋远成回道。
“好家伙,这老三看着比老大还高呢,他来干什么?”另外一个地中海发行的鹰钩鼻的男人问道。
“改出生日期,办身份证呢。”
“我看他来找你,也没送点东西...始终是小,还不懂事。”一位坐在床上盯着麻将桌的男人,虎口纹着一直眼睛泛红的蝎子,对蒋远成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前天他准备回来之前,海明还让我特意去接他呢。”
“不会吧,你昨天原来就是去接他去了啊。”
“你还别说。”谈起李阳,蒋远成忽然想到了李海明跟自己说的话。
顿时也来了兴致,胳膊压在桌面上,也不打麻将了,对几人一边说一边比划道:“这小子现在在围海做生意呢,现在李海明都在跟他打工,一个月大几千不说,还送手机送手表。”
听到蒋远成这一说,周围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就见几人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