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气氛一如魔帝陡然暗呼哦豁的心情。
果不其然，沐冉突然开口问起了那个插在山巅的家伙了：
“那是什么？”
魔帝：……
是什么？你是仙界的你心里没点数？！
它魔族为何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况你是仙界的你没点数？！
还问它？
来之前没问清楚、没做调查啊！
现在来临时问它，休想叫它告诉她！
这一厢魔帝内心丰富的吐槽沐冉是一点不带知道的，她此刻的思绪自是飘到了闻洛那边传来的动静上。
她不知道为何闻洛要让她听到他与凤凰的对话，但她知道，一如闻洛对凤凰所说那般，这一切她都知道。
知道闻洛的利用算计，也知道他所欲，他所想，更是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当年在莫鸢过去经历的一遭，至今恍若昨日。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杜绝仙魔矛盾的契机。
只是当这个契机被摆在明面上时还是闻洛在九重天说的那一番话，那番他要仙界彻底易主的话。
仙界本没有主，只是万年来的浸淫，让其内的势力糅杂，高高在上俯视着其余两界。
要说他们有凌驾于两界之上的实力吗，有但也没有。
自从三万年前古神的陨落，以及闻洛的沉睡渡劫。仙界没了那个实力，也没了那个势力。
也正是那时，沐冉明了闻洛的打算。他知道沐冉也不会放过仙界，要说为何，也只是他明白所谓的古神到底是什么
他明白古神的无奈与不甘，也明白仙界一直所仰仗的根本
所以沐冉默许，一是为古神。
阴差阳错来到魔界的时候，沐冉其实也在怀疑。在怀疑凤凰到底是怎么了，也在怀疑是不是凤凰让她来的。因为这和他们所期望的一切实在是太符了。
也许她能来到魔界也是巧合。毕竟魔界自成一界，没人知道如何来，也没有那般轻易离开。
但不论真相如何，事实却是，这是沐冉与闻洛最想看到的。
她到了魔界，正是亲手实施这个契机的时候。
无他，她是最合适，不二的人选。
她是古神，有着古神与魔帝的渊源，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混淆魔帝的视听也好，彻底干掉魔帝也好。没人比她更合适，其次，她是沐冉。是曾改变魔帝莫鸢未来的人，有她在，莫鸢能够为他们所用。
沐冉明白一切，同样更明白的，是闻洛暂时不能离开仙界。不仅是因为她在魔界也是因为他在仙界，从一开始，两人便打好了里应外合的算盘。
若说这一切的算盘建立在两人的绝对理性之上，那么凤凰所代表的，就是他们感性的一部分。
因为有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无论这个选择如何诠释，如何美化，闻洛在利用一切，利用一切他可以利用的。他的仇人，凤凰一族灭族的真相，仙界的狂妄自大，魔族的蠢蠢欲动，还有沐冉，包括沐冉。
她知道，她何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知道闻洛是何种人。只是她默许，她默许他的利用，她默许他的不甘，她默许他要报仇的决心。
为什么？
耳边似乎还残留有凤凰的喃喃自问。
自问吗？
这一刻沐冉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凤凰在问还是自己在问，或许并没有差别，因为它是她的潜意识所化。
大概，是她曾经答应过的吧。
她并不敢明晰那是什么，她莫不敢说那是什么。
她约莫只记得，自己曾说，她愿与他同行。